嬤嬤慌慌張張地找來。
見小公子正依偎在夫人的懷里,如釋重負。
謝天謝地,小公子沒出事。
否則,她只能以死明志。
緊接著……
嬤嬤又緊張起來。
“夫人,奴婢轉頭的功夫,小公子就……”
“去歇著吧!我看你眼睛里都是紅血絲,這幾天著實太累。明兒我重新給你們排班,讓大家都能好好休息,才有精神好好做事。今晚上九斤就歇在我房里。沒事的!”
“謝謝夫人,謝謝夫人!奴婢去將小公子的尿布拿來,晚上還有一把尿。半夜小公子要是醒了,夫人叫一聲就行。奴婢幾人就在外間候著。”
嬤嬤忙前忙后,總算將九斤小公子的嬰幼兒用品給準備妥當。
房里沒了下人伺候,就只剩下一家三口。
蕭逸有點慌,“今晚上,真要帶著九斤一起歇息?”
這事聽起來很可怕啊!
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帶著小屁孩睡一起。
燕云歌抿唇一笑,“怕了嗎?別怕!帶孩子這事,都是熟能生巧。”
“我不是怕!”
他可是堂堂大男人,豈能承認他怕帶孩子。
開什么玩笑。
難道他不要面子嗎?
他問道:“今晚怎么睡?”
已經沒空去遺憾今晚不能香香的事,誰讓孩子就是父母的討債鬼。
此刻,他只想著如何將今晚對付過去。
燕云歌理所當然地說道:“自然是睡一張床。莫非你想打地鋪?”
打地鋪?
他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娘子就在身邊,堂堂大男人,豈能打地鋪。
這要是傳出去,豈非成了笑話。
只是……
“睡得下嗎?我怕一個翻身,壓著他。”
“放心,你不會壓著他。”
因為,今晚上蕭逸就不要想著睡覺。
他睡不著的。
燕云歌嘛,哈哈哈……
她早已經習慣帶著孩子睡覺的日子,所以,她可以呼呼大睡哦!
九斤在房里爬上爬下,精神好得不行,半點睡意都沒有。
燕云歌打了個哈欠,“忙了一天,困得很。我先睡,你帶著九斤玩一會,盡量哄著他早點睡覺。”
說完,她就爬上床,鉆進棉被,眼睛一閉,就開始睡覺。
這這這……
蕭逸急了,“我一個人哪里能帶他。他不認我啊,我帶著他他會哭。”
燕云歌一翻身,背對著他,“等九斤哭的時候,實在搞不定,你就叫外面的婆子進來幫忙。晚上盡量別吵醒我。”
他好奇問道:“九斤要是哭起來,你還能睡得著?”
燕云歌閉著眼睛一笑,“別說是哭,就算他將房頂掀翻了,我也能睡得著。”
這些日子,她早就練就了一套伴隨著孩子哭聲入眠的本事。
小家伙鬧騰得很,她沒辦法時刻滿足臭小子的要求,只能將重任交給丫鬟和嬤嬤們。
都是帶孩子的熟手,交給她們放心。
而且,平日里還有母親蕭氏幫忙照看。
今晚……
就讓蕭逸先練練手。
等他投降的時候,自有婆子幫忙。
于是乎……
蕭逸和九斤,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
九斤很好奇,一邊咬著手指頭,一邊流口水。
最近他在出牙,口水流得極厲害。
蕭逸:“……”
忙著給孩子換口水巾,給孩子擦臉,還要耐著性子陪著玩,防著孩子磕著碰著。
大半夜啊,臭小子那精神頭好得啊,大人都趕不上!
燕云歌這一覺,直接睡到天亮。
醒來,就看見父子二人躺在軟塌上呼呼大睡。
燕九斤,敞開著四肢,占了軟塌大半的位置。
蕭逸,半邊身子落在外面,一半身子勉強落在軟塌上。睡著了還不忘用手護著小子九斤。
看見這一幕,她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她這一笑,就把蕭逸給驚喜了。
他睜開眼睛,眼角似乎還有一塊眼屎,沖她嘿嘿一笑,“醒啦!什么時辰了,哎呀,天都亮了。”
燕云歌披著衣衫下床,將燕九斤抱到床上睡覺。
燕九斤睡得死沉死沉,全程都沒醒來。
她問蕭逸,“怎么睡在軟塌上?為何不上床?”
蕭逸坐起來,甩甩頭,“昨晚臭小子鬧騰得太厲害,哄了好半天才肯睡。當時我想著,把他哄睡了再上床,沒想到我跟著他一起睡著了,一醒來就已經天亮。”
燕云歌好奇問道:“九斤鬧騰了多長時間?”
提起這事,蕭逸是一肚子苦水。
“足足鬧騰了將近兩個時辰。他精神怎么那么好,半夜不睡覺,翻箱倒柜,四處攀爬。你倒好,呼呼大睡,半點不受影響。”
燕云歌哈哈一笑,“早就和你說過,你兒子不好帶,是個欠打的小子。至于我,早就養成了任他雨打風吹,也能照常入睡的本事。
否則,這一天天的可沒辦法睡覺。而且我知道你帶著他,外面還有仆婦守著,我沒什么可擔心的,自然可以呼呼大睡。”
蕭逸一副慘遭親兒子蹂躪的模樣,好不凄慘。
他坐著,提不起精神來,“明明睡了一覺,這比不睡覺還要累上三分。比起打仗都要累!”
特么的,哪里是兒子,分明是祖宗。
生來就是折磨人的。
燕云歌抿唇一笑,“行了,行了,趕緊洗漱。還要忙著給你兒子取個大名,總不能真叫燕九斤。”
蕭逸嘿嘿一笑,“叫燕九斤也沒關系。”
燕云歌白了他一眼,“在邊關受刺激了嗎?還是被我父親敲打得狠了,你舍得長子姓燕。”
自然不舍得。
但是……
“如果你要求孩子姓燕,我同意!”
他的話,總是出人意料。
燕云歌明顯驚訝了一下,有點不敢置信,“你怎么想的?為何會在孩子的姓氏上縱容我?”
蕭逸想了想,“沒有什么比你開心來得更好。如果孩子姓燕,能讓你開心,我愿意!”
這一刻,燕云歌是感動的,也是心動的。
而且不止一點點心動,是非常非常心動。
但……
她沒有接受。
她鄭重其事地說道:“九斤是我們的嫡長子,以后要擔負繼承家業的重任。你還是給他取個大名吧!”
蕭逸意外,他沒想到云歌會拒絕。
燕云歌戳了下他的額頭,笑道:“你這人太壞,我差一點就把持不住,從了你的意見。好在,我理智尚存,可不能聽你擺布。九斤必須得有個大名,這事你趕緊拿主意。將來我們要是有第二個孩子,倒是可以考慮你的建議。”
蕭逸一把抱起她,“你真好!”
燕云歌咬著唇,白他一眼,“就許你替我考慮,難道我就不會替你考慮嗎?我可告訴你,休息了兩三天,你也該忙起來。一是孩子的大名,得趕緊定下來。二是我打算搶地盤,你得帶兵出戰。”
蕭逸立馬不樂意了,“我離家一年,這才剛回來你就讓我帶兵出征搶地盤,你好狠的心。你舍得啊?你不想我啊?一年到頭我不在家,怎么生第二個孩子?好歹你也該讓我在家休養個十天半月,最好休養到你懷上孩子為止。”
“癡人說夢。還想休養幾個月,黃花菜都涼了!最多給你十天半月。不過,你別忘了,你是郡守大人,衙門那邊你總得露面吧。”
蕭逸一陣心累,捂著心口,哎呦哎呦叫起來。
“本公子昨晚沒睡好啊,被臭小子折騰得腰酸背痛啊!本公子老胳膊老腿,衙門去不了了啊!哎呦,哎呦……”
燕云歌直接被他逗笑了。
“事情已經交代清楚,你自個看著辦吧!別等著紀先生親自來抓人。”
紀先生一直盼著蕭逸歸來。
一旦郡守大人歸來,好歹,他可以休息幾天,將如山的文件交出去一部分,他就不用那么辛苦。
結果……
左等人不來,右等人不來。
怎么回事?
人都回來好幾天了,無傷無病,按理休整得差不多了吧,也該出來露露面,盡到郡守大人的職責吧。
紀先生怒道:“肯定是在偷懶!一定是這樣!”
然后,他就前往后院逮人。
他看見了什么?
他看見……
蕭逸正在做木工活,旁邊是已經做好的木刀,木劍。
此刻,蕭逸正在做一匹木馬。
真是氣煞人也。
紀先生氣得胡子抖三抖。
“公子,你怎可將大好年華浪費在木工活上面,此乃暴殄天物啊!”
蕭逸:“……”
紀先生出其不意地一聲吼叫,嚇得他差點沒拿穩銼刀。
他手上不停,繼續做木馬。
“先生來了啊!坐下說話吧。本來想著過兩天就去拜訪先生,這不,家里事情太多,都給耽誤了。”
紀先生怒氣騰騰,指著一地的木工活,“公子親手操持木匠活,這也叫事情太多給耽誤了?”
蕭逸一臉鄭重,“先生有所不知,我離家一年,云歌生孩子的時候我不在,孩子出生后我也不在。我虧欠他們母子甚多,這不,我就想先補償一下。給孩子做點木頭玩具,權當是盡到了做父親的責任。”
紀先生:“……”
說得這么真誠,這么動情,叫他怎么反駁嘛。
“公子要補償,有的是時間。可以利用空余時間來做這些嘛。公子好歹也該抓正事。你可別忘了,你是平陽郡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