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長治送往建州的財貨寶物被打劫!
劫匪極有可能是燕云歌的海軍。
消息一出,天下震動!
“燕云歌狂妄!”
“南魏完蛋了!”
“這下子,朝廷十有九八得退兵。萬萬沒想到,燕云歌竟然真的闖過了最難的一關。”
“真是令人不可思議。她哪來的膽子,竟然敢打劫朝廷的財貨。”
“因為開戰,建州和平陽郡的貿易減少了八成不止。如今,少府收入主要來自于凌長治帶兵劫掠南疆。大半年地積累,朝廷下半年的用度,竟然被人打劫。嘖嘖,燕云歌還真是敢想敢干!“
南魏富庶,但是開銷也大。
沒有了三郡的賦稅,沒有了足額的鹽稅和糖稅,南魏朝廷財政就有些捉襟見肘。
幸虧凌長治在南疆劫掠,及時補充了損失,確保南魏朝廷正常運轉,有足夠的錢糧養兵,還能雙線開戰。
南魏朝廷和官府,習慣了有錢的日子,讓大家勒緊褲腰帶過生活,難啊!
故而,當財貨被劫掠的消息,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弄得天下皆知的時候,上至朝廷下至官府都慌了。
財貨被劫掠,下半年怎么辦?
朝廷開銷,官府開銷,少府支撐得住嗎?
而且今年老天不開眼,又是洪澇又是干旱,秋收肯定會減產,賦稅也會隨之減少。
言下之意……
朝廷急需這批財貨支援,度過難關,不至于增加賦稅壓榨小民。
屋漏偏逢連夜雨!
財貨被劫,趕緊想辦法啊!
國本之爭,要繼續,決不能放松。
退兵一事,也該提上日程,減少開支。
兵馬未動,糧草先生。
自古以來,打仗打的就是錢糧,消耗巨大,絕對是天文數字。
“退兵吧!”
“同燕云歌打了快一年,直到今年崔植崔大人上任,才有了一些進展。然而,財貨被劫掠,外加天災人禍,這仗已經沒有繼續打下去的必要。微臣懇請陛下下旨退兵。”
“請陛下下旨退兵!”
退兵是上策啊!
一退兵,民夫可以歸家,糧草消耗驟降,將士軍餉也能拖延拖延,省卻一大筆開銷。
總而言之,不打仗就等于省錢。
打仗就等于敗家。
皇帝蕭成文當然不甘心退兵。
崔植很有本事,南軍在他的統領下,穩扎穩打,一點點蠶食著侍衛營。
只需要多一點時間,拿下三郡指日可待。
燕云歌為什么派人劫掠財貨,因為她急了,她快支撐不住了,只能出此下策。
豈能讓她如愿以償。
當初說要發兵攻打燕云歌的人,是這幫朝臣。
如今要求退兵的人,同樣是這幫朝臣。
人是他們,鬼也是他們。
積極備戰是他們,拖后腿也是他們。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此時退兵,等于是前功盡棄。休要胡言亂語!”
“那就請陛下下旨,接回三位郡王,定下儲君!”
“荒謬!”
又是一次君臣不歡而散。
朝議無法進行下去,錢糧問題又急需解決。
朝臣們堅持不懈上本,要求皇帝定國本,接回三位郡王,以全先帝恩義。
就連陶太后也在添亂,整日里吵著沒幾日好活。
只求在臨死之前,含飴弄孫,見見三個孫兒。
成陽公主托人給皇帝蕭成文帶話。
她愿意捐獻財貨,為朝廷為皇帝分憂。
只有一個條件,請皇帝同意接回孝賢太后和布山郡王,或是給母子二人換一個富庶之地做為封地。
“她想干什么?趁火打劫,要挾朕?”
皇帝蕭成文怒氣升騰。
這些日子,一直低調不出風頭的成陽公主,竟然在這個時候冒出來。
用錢砸他,堂堂皇帝!
他怒極反笑,“果然是越發無法無天!”
“陛下息怒!陛下千萬保重身體。”
看著皇帝潮紅的臉頰,費公公憂心忡忡。
他怕啊!
怕皇帝犯老毛病。
到時候,國本之爭會是什么結果,真的難以預料。
皇帝蕭成文一拳頭砸在桌上,“你親自去問成陽公主,誰給她的膽子,竟然膽敢趁機要挾朕?她是找死嗎?”
“陛下當真要老奴去問話?萬一驚動了朝臣,又是一出亂子。”
“朕讓你去你就去,啰嗦做什么?難不成你也認為朕應該接回三位郡王?”
“陛下息怒,老奴絕無這個想法。皇位是陛下的,也只能陛下的子嗣繼承皇位。”
“那還站著做什么,趕緊滾!”
“諾!”
費公公帶著人,氣勢洶洶來到公主府。
替皇帝質問成陽公主。
哪來的膽子竟然敢要挾皇帝,找死嗎?
仲駙馬嚇得瑟瑟發抖,他就是膽子小,天生畏懼皇權。
成陽公主眉眼上挑,絲毫不懼。
“費公公好的微風啊!本宮誠心誠意替陛下分憂,主動捐獻財貨,怎么著,還不能提一點點小小的要求?”
“公主殿下真會說笑。事關孝賢太后同布山郡王母子,豈是小小要求。事關母子二人的事情,從來都不是小事。朝廷為爭國本,鬧得沸沸揚揚,公主殿下不思替陛下分憂,還要主動添亂,該當何罪?”
“放你娘的狗屁!在本宮眼里,他們母子一個是本宮的閨女,一個是本宮的外孫。什么國本,本宮不關心也不在乎更不稀罕。本宮身為母親身為外祖母,只是單純想給他們母子換個條件好的地方安置,這也有錯啊?”
“當然有錯!牽一發動全身,公主殿下乃是皇室宗親,理應明白皇室宗親任何事情都不是個人的事情,而是牽扯到方方面面。朝廷不穩,大魏江山動搖,于你有何好處?”
成陽公主拍著桌子,怒斥一聲,“費公公,你休要指著本宮的鼻子大罵。你雖是陛下身邊的人,不等于你能肆意羞辱本宮。”
費公公面無表情,“咱家今兒是替陛下質問公主殿下,到底有何居心。陛下念著舊情,這些年不曾為難過公主殿下,也不曾為難仲家。但,公主殿下和仲家若是不知好歹,非要給陛下添亂,陛下也只能不念舊情,狠心叫爾等后悔!”
成陽公主氣得火冒三丈。
她站起來,擼起袖子,就想抽費公公。
仲駙馬眼疾手快,趕緊攔住她。
同時又賠罪,“費公公見諒,殿下她這些日子心煩意亂,自個都不清楚自個在說什么做什么。之前那些話,都是無心之言。費公公放心,公主府和仲家絕不會給陛下添亂。陛下讓我們怎么做我們就怎么做。”
費公公滿意點頭。
成陽公主大怒,張嘴就要呵斥。
不料,仲駙馬膽大包天,竟然捂住她的嘴,叫她說不出話來。
成陽公主嘴巴用不了,直接一腳踩在仲駙馬腳背上,踩得十分用力。
仲駙馬吃痛,痛得齜牙咧嘴,著實可笑又可憐。
費公公輕咳一聲,“公主殿下這模樣,有些瘋癲啊!駙馬理應多關心關心公主殿下,若是需要太醫,派人吱一聲就行。”
仲駙馬一邊全力阻攔成陽公主,一邊尷尬笑道:“費公公放心,我一定看好公主殿下,不讓她出去胡言亂語,更不會給陛下添亂。”
“如此甚好!駙馬深明大義,此乃仲家福氣,也是朝廷的福氣。咱家回宮后,會如實稟報,相信陛下也會體諒駙馬的難處,不和仲家為難。”
“多謝費公公。我這不方便,就不送費公公出門。”
“你忙你的,咱家知道路,自個能出去。駙馬一定要照顧好公主殿下哦!”
“費公公放心,一切都抱在我身上。”
費公公滿意離去。
成陽公主也終于掙脫了仲駙馬的鉗制。
揮手,就是一巴掌,朝仲駙馬的臉上狠狠打去。
仲駙馬:“……”
發揮出難以想象的速度,順利躲開了這一巴掌,并且拉開二人的距離。
如此一來,成陽公主就打不著他。
“你給本宮站住!膽肥了啊,竟然敢捂嘴,不讓本宮說話。今兒本宮非得教訓教訓你……”
仲駙馬當然不肯站住。
他委屈,他一再強調,“我這么做,都是為了公主好。公主和費公公起爭執,不會有半點好處,反而會招來金吾衛。你就算不為自個考慮,總得為書豪考慮吧。真要招來了金吾衛,你說怎么辦?”
“本宮管他怎么辦。難不成金吾衛還有膽子殺了本宮不成!本宮捐獻財貨,錯了嗎?本宮為閨女外孫打算,錯了嗎?”
“費公公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不許給陛下添亂,你就消停消停吧!”
“你閉嘴!你也來教訓本宮,膽肥了啊!你給本宮站住,本宮今兒非得收拾你一頓不可。”
成陽公主氣壞了。
仲駙馬急中生智,突然大吼一聲,“公主啊,你上了燕云歌的當。她都是騙你的啊!”
這話,果然成功轉移了成陽公主的注意力。
仲駙馬繼續說道:“公主還記得你當初是怎么說的嗎?燕云歌劫掠財貨,你主動幫陛下分憂,就可以達成目的,讓書韻母子回建州。現在呢,擺明了陛下不會讓書韻母子回來。
燕云歌騙了公主,騙了所有人啊!她根本目的,不是為了接回三位郡王,根本目的是要挑起國本之爭,迫使陛下退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