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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5章 一物降一物

  在太上皇的威逼利誘之下,蕭逸這個皇帝也逃不了,只能乖乖就范。

  還真不是喝花酒。

  很正常的酒樓后花園,沒有姐兒,唯有說書人。

  說的就是建州圍城戰,說的是石溫死。

  蕭逸聽了聽,不對啊,建州城破,怎么都成了太上皇的功勞,其他人提都不用提一句。

  還有石溫怎么就羞憤自殺了?

  還是在太上皇的言語說服下,感覺到羞愧,所以自殺?

  特么的,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說書。

  蕭逸呵呵!

  太上皇燕守戰難得有點不好意思,“別當真,別當真。就一臭說書的,為了拍老夫的馬屁,故意夸大事實,老夫臉都紅。”

  蕭逸似笑非笑。

  瞧太上皇嘚瑟的樣子,哪有臉紅。

  那個臭說書的要不是經人授意,敢這么寫這么說?

  他舉起酒杯,“我先敬太上皇一杯,太上皇威武!”

  “哈哈哈,大家都威武!”

  燕守戰揮揮手,叫人趕緊將說書的弄下去。

  豈有此理,哪能當著皇帝的面,夸他的功績。

  太不要臉!

  真的特別不要臉!

  蕭逸扶額,比厚臉皮,怕是這輩子他都比不上太上皇。

  對此,他已經有了清晰的認知。

  罷了,罷了,且聽聽他的廢話吧。

  酒過三巡,太上皇燕守戰沖他招手,讓他附耳過來。

  蕭逸不疑有他,靠近了些。

  燕守戰悄聲問道:“用了老夫的方法,效果如何?”

  這一刻,蕭逸臉頰抽搐,只想拂袖離去。

  他裝傻,“什么方法?”

  燕守戰嘿嘿一笑,“別和老夫裝傻,黑狗血公雞血都用過了吧,有沒有效果。”

  他一副你別想隱瞞老夫,老夫早就知道一切的表情。

  蕭逸心頭這個氣啊!

  莫非當日的事情,被人看見了?所以傳出來?

  燕守戰給他解惑,“你放心,你身邊肯定沒我的人。老夫為何知道這事,哈哈,剛才只是詐你一詐,老夫也不確定你到底用了沒用。不過,你剛才的表情,已經告訴了老夫答案。你快說,用了之后,運勢可有改善?”

  蕭逸是一言難盡的表情,生無可戀啊!

  他悔不該陪太上皇喝酒,就知道沒什么好事。

  當著始作俑者的面,他也不客氣。

  “不瞞你老人家,我的確用了。要說運勢有沒有改善,這可說不好。我的運勢一直都不差。”

  燕守戰氣壞了。

  “若非有云歌,你那破運氣,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你自己想一想,沒云歌之前,你是什么運氣,只差天地厭棄。”

  “這話倒是沒錯。有了云歌之后,我的氣運就被改變了。這么多年下來,好得不能再好。不用黑狗血公雞血,也能心想事成。”

  燕守戰哈哈一笑,“建州城是你們蕭氏一族的死地,這話老夫可有說對?”

  蕭逸不作聲。

  “當年朝廷南遷,如果不去建州城,或許就是另外一番局面。說不定德宗太寧帝也不會吐血而亡。”

  “這些都是假設,不成立。”

  “蕭成文和蕭成義兩兄弟,他們這一支,就只剩下廢帝蕭焱這根獨苗苗。你怎么打算?”

  蕭逸翻了個白眼,“我和他們不同宗,他們的血脈如何,與我何干。”

  “同你的確沒關系,但是會影響到你的名聲。你也不想將來被人罵薄情寡義吧。你當年,好歹也是大魏朝得官,歷經三朝,扯得上是三朝元老。”

  屁的三朝元老。

  簡直就是瞎胡扯。

  “太上皇如此關心廢帝蕭焱,不如直接押著他洞房,早日生子。如此,他們那一支就有了血脈子嗣。”

  “老夫這么和你說吧,云歌她是堅決不管這些事情。同是姓蕭,又是一個祖宗傳下來的,你可不能不管。”

  “他現在在山溝溝教書,聽說還挺好。我還管什么管?”

  “真讓他一輩子在山溝溝教書?”

  “那就給他換個條件稍微好點的地方?”

  “你在征求老夫的意見?”

  蕭逸笑了起來,“論關系,太上皇和他更親近。我和廢帝,早就出了五服,正兒八經論起來,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你老人家可是他的親親外祖父。”

  燕守戰摸摸頭,“老夫還能活幾年,管得了現在,莫非還能管將來。”

  “誰都管不了將來,唯有靠自己。你老人家就別瞎操心,安享晚年才是正經事。”

  “老夫也不想管。可要是現在不管,以后怕是那孩子的命都沒了。”

  “這么嚴重?莫非有誰對他不利?還是年紀輕輕的身體得了重病?”

  太上皇指著自己的腦袋,“那小子,這地方受了刺激有點毛病。不催他,他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成親生子。”

  “哦!他腦子真被刺激得不正常?”

  “聽皇太后說,反正他以前不是這樣。以前,就是個正常的小孩,七情六欲,該哭該笑,從不含糊。現在,你都沒辦法在他臉上見到多余的表情,腦子變成了一根筋。要不給你下一道賜婚旨意。”

  “云歌不同意吧!”

  廢話!

  云歌要是同意,他何必求到蕭逸跟前。

  蕭逸喝著酒,吃著菜,“這事我看得緩緩。云歌不同意,很有道理。太上皇啊,你也太著急了,晚個一兩年,人家說不定就恢復了正常。”

  “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成天孤家寡人一個,還自得其樂,這也叫正常?”

  “天下孤家寡人的多了去,難不成都不正常?”

  “凡是孤家寡人,必定有其原因。定然是生活出現了極大的變故,才會造成如今的局面。”

  “你老人家果然愛瞎操心。”

  “元初,元嘉有你們,不用老夫操心。燕世青有他老子娘操心,也輪不到老夫。嘉寧嘛,她是個有主意的孩子,遲早還是會嫁人。石朋這小子最大的毛病,就是欠揍,多打幾頓就好了。唯獨蕭焱,是個大問題。”

  蕭逸擺擺手,“這事我不管。”

  燕守戰哼了一聲,“你和云歌是一樣一樣的,老夫就和你說這么一件事,你自己留意吧!你要是有心,就替他解決一下。你要是無意,今兒就純喝酒,就當老夫什么都沒說過。”

  蕭逸喝著酒,覺著不對勁啊!

  他問了一個深刻的問題,“為何太上皇唯獨對廢帝蕭焱,如此關心?”

  燕守戰冷哼一聲,“還能為什么,都是為了子女債。老夫是在替子女還債。”

  這么一說,他全理解了。

  “太上皇有心了!這筆債務里面,沒我和云歌的責任吧。”

  “石溫人都死了,哪有什么責任。石朋那小子,老夫多打幾頓,就當是還債。”

  這個還債方式,真真是清新脫俗。

  他都想找個人打一頓,就當是還債。

  “你和他都是蕭家人,你自己看著辦吧。”

  燕守戰也不想成為嘮叨老頭子,話到這里適可而止。

  然后,他問道:“你和云歌,有沒有打算再要個閨女?”

  “別!你老人家可別害我。你想要外孫女,你自個找云歌商量去。反正我怎么樣都行,關鍵是云歌她不同意。”

  燕守戰嘿嘿一笑,早就看透了一切。

  “你那小家,說到底還是云歌做主。女婿啊,你要給男人爭氣啊!”

  蕭逸連翻白眼,嗤笑對方口不對心。

  這一頓酒,直喝到半夜才散。

  蕭逸醉醺醺,被送回二圣宮。

  燕云歌嫌他渾身臭,吩咐下人給他洗漱,又將他安頓在書房歇息。

  待到日上三竿,蕭逸從宿醉中醒來,頭有點暈乎乎。

  特么的,太上皇一個老人家,都比他能喝,這沒道理啊!

  看著外面陽光燦爛,就知道今兒錯過了早朝。

  不知道那幫文臣武將會作何猜測,私下里如何編排他這個皇帝。

  “圣人醒了!陛下請圣人去后花園垂釣。”

  “現在什么時辰?”

  “回稟圣人,快到午時。”

  他竟然一覺睡到大中午,不應該啊!

  洗漱過后,急匆匆趕到后花園。

  果然,他家親親娘子裹著厚實的大氅,在涼亭釣魚。

  她看見他,朝他招手。

  他興致勃勃跑過去,就被揪了下耳朵,好調皮。

  “昨晚上你竟然被老頭子給干翻了,傳出去,你臉面何存?那些武將,怕不是要找太上皇拼酒。”

  蕭逸揮揮手,往事不堪再提。

  “太上皇三天兩頭喝花酒,最近幾年,我是難得喝一頓酒。不能比啊完全不能比。輸得心服口服!太上皇可在你耳邊說了什么?”

  燕云歌好笑地看著他,“你心虛什么?莫非昨晚說了我的壞話。”

  “絕對是冤枉!莫非太上皇真的說了什么?”

  燕云歌抿唇一笑,“他叫我再生一個閨女,我讓他回家禁足十天。”

  哈哈哈……

  蕭逸這一刻終于痛快了!

  能治太上皇的人,果然非云歌莫屬。

  太上皇一大把年紀還要被禁足,真的好沒面子。

  但是……

  真的很好笑,很暢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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