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寶平精神昂揚。
用兩年左右的時間,吞并了草原上大小十幾個部落。
繳獲大量的牛羊馬匹,以及人口。
這些都可以換成需要的物資,如茶葉,糧食,鐵器,已經大周兵馬淘汰下來的兵器,甚至還有少量鎧甲。
這一次發財發得厲害。
他派使臣告訴凌長安,多給他配送一些煙草。
煙草這玩意真的有癮。
打仗之余,抽一根煙,活似神仙。
然而……
凌長安的回復令他失望。
大周境內,一直在限制煙葉的種植了生產,故而煙葉數量極少 目前,大周境內,煙葉這玩意都屬于奢侈品,價格居高不下。
能給劉寶平長期配送,那都是燕圣人發了話,少府才不得不勻出一部分。
殊不知,少府那邊很心疼啊。
配送給劉寶平的煙葉,隨便拉到市場上出售,利潤都是成倍的增長。
這話……
呵呵!
劉寶平一個字都不相信。
但他也沒糾纏。
煙葉不屬于戰略物資,不是非要不可。
他只是想將煙葉作為犒賞,讓將士們高興一場。
沒有足夠多的煙葉,就用別的物資來犒賞將士。
如今……
他吞并大量部落,雄踞草原,已經是名副其實的草原王。
他想效仿南疆的凌長治,正式稱王。
這事,他派使臣轉告凌長安。
他想稱王,大周朝廷怎么辦吧?
燕云歌怎么辦吧?
趕緊給他回話,大家還是好兄弟,一起稱霸草原。
要是從中阻礙,大家就是敵人,戰場上見。
他傳遞出這么一個信號,其實他只要第一個結果,他不想和大周開戰。
就算勝利,也肯定是慘勝,沒有二十年恢復不了元氣。
二十年啊,那會他都死了,抱著遺憾死去,不值啊!
希望燕云歌一樣的想法,能不打仗盡量別打仗,一切都好商量。
他是一個十分有眼力見的人,他知道該抱誰的大腿。
私下里……
劉寶順問他,“你有多大把握,燕云歌會答應你稱王的要求?”
“半分把握也沒有。今年,凌長安又在草原修建了一座堡壘,照著這個速度下去,再有幾年,就該修到咱們這里來。”
“你是擔心,等堡壘修好,燕云歌就要發兵攻打咱們?”
“有這個可能!但,我還是想對她抱有一點點希望。”
劉寶順冷哼一聲,“與其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不如咱們先下手為強。”
“凌長安那邊還沒傳來消息,現在做決定為時過早。消息不通暢,是個大問題。”
劉寶順不滿意,“你怎得對燕云歌那般有信心?莫非年輕那會,你喜歡過她?”
劉寶平面色平靜地說道:“我早就說過,我從未將她視作女人,更談不上喜歡。她是對手,可敬的對手。她也不是濫開殺戒的人。我總覺著,她心中有更高尚的想法。”
劉寶順都驚呆了。
親弟弟腦袋沒發燒吧,竟然用高尚形容燕云歌。
這是何等高地評價。
稱得上頭一次。
他嘖嘖稱嘆,“你中毒了!你被燕云歌迷惑了,你對她有種狂熱地信任。不好,不好!這等于將自己的命運交在了對方手中。你不能糊涂啊!”
劉寶平告訴他,“我沒糊涂!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我要稱王,然后名正言順號令整個草原,讓所有部落為我征戰沙場。
我們能在草原上建立一座城,就能建立第二做城。無論是往西往東,往北往南,我們都會騰挪的地方。劉家不會亡,只會越來越興旺。”
凌長安自覺責任重大,用密旨,驕八百里加急,將消息傳回京城。
他時刻關注著草原上的動靜,千萬不要出亂子。
一邊急切等待京城的消息。
劉寶平想要稱王,并且主動詢問朝廷的意見,這是大事,可以視作稱臣納貢的信號。
希望朝廷諸公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更希望燕圣人不曾改變初衷,不曾更改計劃。
盼啊盼……
京城早就吵翻了天。
大周朝廷,文武百官,自帶傲氣和傲骨。
他們勉強看得起凌長治,但絕對鄙視劉氏一族。
“手下敗將,在草原混跡了幾年,妄想稱王,簡直荒謬!”
“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劉寶平坐大。請陛下發兵,老臣愿意為將,為陛下掃平劉氏一族,斬草出根。”
“靖忠侯當年作戰不力,拿下涼州,卻不曾拿下劉氏全族。臣要求嚴懲靖忠侯,治他一個貽誤軍機的死罪。”
靖忠侯袁廣志都快氣死了。
這幫文臣腦子有病吧,咬劉寶平就好好咬著劉寶平,掉頭咬他做什么?
當年,他身為統兵元帥,主持了攻打涼州的戰事。
歷時兩年拿下涼州,將劉氏一族,涼州兵馬,趕到草原吃土。
說他貽誤軍機,從何說起。
說他不曾拿下劉氏全族,更是胡說八道。
他可是奉旨行事。
旨意上說了,重點是搶地盤,殺不殺劉寶順,要不要誅殺劉氏全族不重要。
就算劉家人跑了也沒關系。
圣旨上面說得明明白白,地盤重要,那些個人都是土雞瓦狗,沒必要犧牲兒郎的性命,就為了取幾顆頭顱。
他不曾矯旨,更不曾擅做主張,全憑上意行事。
這才過了幾年,他人還站在朝堂上,竟然有人翻舊賬。
欺負他嘴巴笨嗎?
他直接脫下軍靴,朝那文臣扔去。
“非人哉?膽敢栽贓嫁禍,污蔑老夫,你死罪!朝堂就是有了你們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混賬,才會變得烏泱泱。”
“陛下,靖忠侯當著陛下的面,金鑾殿上毆打同僚,分明沒將陛下放在眼里,此乃大不敬。請陛下治靖忠侯死罪!”
“死你娘!”
靖忠侯怒氣沖沖,干脆追著那文臣打。
燕云歌撩了撩眼皮,心中毫無波動。
“行了,行了!靖忠侯一大把年紀,矜持些,別那么沖動。某些人,管好嘴巴,別胡說八道。朕說過,沒有切實的證據,膽敢在朝議上胡言亂語,視為污蔑。若是你真認為靖忠侯有罪,那就將證據遞交有司衙門,自有人過問。”
“諾!”
“謝陛下主持公道。”
“繼續討論劉寶平稱王一事。諸位愛卿,莫非你們都反對此事?”
“臣有話要說。”
崔秀程站了出來。
他順利入內閣,如今,人們都要稱他一聲崔閣老,很有派頭。
“微臣以為,朝廷應該支持劉寶平在草原稱王,名正言順統合草原各個部落。”
“姓崔的,你是何居心?你是不是收了劉寶平的好處?還是說,你們凌家和劉家私下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陛下,此人多次犬吠污蔑,是不是該按規矩,禁他半年不準上朝。”
“準!”
燕云歌手一揮,果斷下令,“禁三月不準上朝,罰抄《大周律》全文。諸位愛卿,要吸取教訓,有話好好說。
金鑾殿不是菜市場,就算是爭論也該是有理有據,而不是一開口就人身攻擊。
就算要攻擊,也要拿出真憑實據。
你罵某個同僚偷人,不能平白罵,你得拿出他偷人的證據才行。比如某月某日某時某地……否則,就將是為故意擾亂秩序。
亦或是,咱們大周王朝的科舉考試何時變得這般簡單,還是入職考試題目太容易?在衙門的時候沒學過朝議流程和規矩嗎?”
御史大夫趕緊站出來背鍋。
剛被拉下去禁三月上朝的,正是他手底下的人。
哎呀,滿頭大汗。
“微臣沒有嚴加管教下屬,致使朝議秩序混亂。微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罰你半年俸祿,你可服氣?”
“微臣服氣!”
御史大夫松了口氣,這事算是過去了。
燕云歌示意崔秀程繼續,“崔愛卿何以認為,朝廷應該支持劉寶平稱帝?”
崔秀程侃侃而談,“一是劉寶平混跡草原一二十年,熟悉草原大小部落,也適應了草原戰爭。他有足夠的戰斗力,整合草原各大部落。
二是他主動提出稱王,甚至希望得到朝廷的認可,可見他內心深向往朝廷,希望能名正言順。
加之,雙方貿易合作一直順利,不如順水推舟,如了他的愿,爭取讓他為朝廷所用,為朝廷征戰。”
文臣反對,“真讓劉寶平統一了草原,難保不是養虎為患。若他掉頭南下扣關,這個責任你們承擔得起嗎?”
崔秀程厲聲反駁,“難道朝廷反對,劉寶平就不稱王嗎?就會停下整合草原的步子嗎?不見得吧。
有沒有朝廷的支持和許可,他都會稱王,會成為草原霸主。朝廷對草原鞭長莫及,向來是敬而遠之。
如今有個機會,可以通過劉寶平,進而掌控草原。難得機會,不該放棄!”
“臣反對!今日劉寶平稱王,明日他要錢要糧,后日要兵要將……是不是次次都要滿足他?這樣下去,只會讓他胃口越來越大。我大周兵馬,不是不能戰。
大不了,開啟戰事,直接殺入草原,永絕后患。劉寶平能整合草原,大周兵馬一樣可以。”
“劉寶平帶著兵馬在草原上生活了十幾年,來回奔襲幾萬里。大周武將也行嗎?”
“當然行!只要陛下一聲號令,臣等定要踏平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