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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太后被皇帝反駁,當然不高興。
當著朝臣的面,她是失了面子,又失里子。
她質問道:“陛下執意要用石丞相?當真不顧百官意見,不顧民憤滔天?”
太寧帝蕭成義冷靜道:“朝臣之間有不同意見,從來都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歷朝歷代,朕不曾見過一團和氣的朝堂。眼下,只是普通且常見的朝堂爭論,母后不必緊張。”
“就差動起來,這也能叫普通且常見的爭論?”陶太后再次質問。
太寧帝蕭成義笑了笑,“朕記得,父皇在世的時候,朝臣們沒少干架。往前推,中宗皇帝的時候,朝臣打架更是家常便飯。區區爭論,根本不值一提。
母后就是大驚小怪,被一二小人蠱惑利用,真以為天要塌下來。有朕在,有石丞相在,這天,塌不下來!”
“臣叩謝陛下信任!定不辱使命,臣將親率兵馬阻擋烏恒兵峰。”
石溫在恰當的時候站出來,一錘定音!
太寧帝蕭成義大喜,露出歡喜地笑容,“石丞相快起!你是朝廷肱骨之臣,也是朕的謀臣,朕身邊豈能沒有石丞相。領兵作戰,自有兒郎們。石丞相就留在朝堂,主持大局!”
“臣遵旨!”
平武侯石溫同皇帝聯手演了一出雙簧,將朝臣們溜了一圈,爽歪歪。
朝臣們都要氣憤了!
當即就有朝臣站出來,“陛下枉顧事實,不尊太后娘娘訓誡,當眾駁斥太后娘娘,此乃大不孝!請陛下下罪己詔!”
“請陛下下罪己詔!”
文武百官起哄,齊聲一吼。
太寧帝蕭成義臉色大變,這回換做他要被氣瘋了。
他怒不可歇,質問道:“母后也認為朕大不孝嗎?”
陶太后嘆了一聲,鄭重說道:“陛下應該聽從本宮的安排,由政事堂主持大局。”
太寧帝蕭成義很失望,同“母后是要治朕于絕境嗎?國難當頭,母后不支持朕,竟然要和奸臣聯合起來反對朕,是何道理?”
“陛下不該對太后如此態度說話,大不孝!請下罪己詔!”
朝臣們又開始起哄。
“閉嘴!朕和母后說話,沒有你們插嘴的份。退朝!余下事情皆由石丞相做主,誰若反對不服拖后腿,石丞相可先斬后奏,皇權特許!”
撂下這句狠話,太寧帝蕭成義拂袖離去,不給朝臣面子不說,甚至當眾不給陶太后臉面。
陶太后氣得臉色鐵青,當即捂著胸口倒下!
“太后娘娘被陛下氣得昏過去啦!”
這件事,就跟長了翅膀似的,迅速飛出皇宮,飛進千家萬戶,人人議論。
蕭府!
燕云歌靠在蕭逸的腿上,吃著點心,看著閑書。
她調侃道:“你完蛋了!”
蕭逸挑眉,不作聲。
燕云歌接著說道:“石丞相惹了眾怒,皇帝也惹來一身腥。朝堂內外,都嚷嚷著讓皇帝下罪己詔。你是石丞相的親外甥,名聲有不好,你完蛋了!”
蕭逸神情平靜,且理直氣壯,“就算本公子完蛋了,還有你在。大不了本公子做個小白臉,讓你養著。”
燕云歌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不怕被人嗤笑?”
“只要你不笑話本公子,天下人嗤笑也與我無關。”
燕云歌咯咯咯笑起來,還挺開心。
她問道:“你就半點不擔心?石丞相在朝中根基淺薄,沒有皇帝地支持,他根本斗不贏那群文武百官。你說石丞相人品怎么那么次,人人都要落井下石。就連邊關將領,都要趁機踩他一腳。”
蕭逸平靜道:“舅舅行事霸道,過去他在地方上說一不二,所有人拿他無可奈何。到了邊關前線,說一不二的毛病也沒改過來,言語不當,肯定會得罪人。
為了利益,為了軍功,同其他將領也難免發生沖突。如果他不做丞相,武將也不會對他落井下石。遇到難處,說不定還會伸手幫扶一把。
偏偏他做了丞相,很多人不服他。加上,石臘才能資歷還不足以擔任豫州將軍,又不肯花心思去經營關系。才會造成今日人人喊打,邊關武將跟著一起落井下石的局面。”
燕云歌隨口問道:“石丞相這一局艱難,你猜他要如何破局?”
蕭逸早有腹案,“一力降十會!只要能打敗烏恒左王部,阻止烏恒兵馬進入京畿肆虐,所有問題都不再是問題。屆時,就算沒有皇帝的支持,舅舅也能坐穩丞相的位置。
這也是朝臣為什么逮著石臘不放,反對舅舅主持大局的原因。因為,以舅舅的本事,只要指揮得當,完全可以將烏恒左王部擋在京畿外面。”
“你這么有信心?我聽說烏恒兵馬都是百戰老兵,不好打啊!”
蕭逸笑了笑,“南軍肯定不是烏恒兵馬的對手,他們只打過反賊,沒打過異族。而且南軍騎兵有限,能力也弱。
但是北軍老卒,加上豫州兵馬留守京城的老兵,足以同烏恒左王部抗衡。只要后勤調度得當,作戰將領不瞎指揮,這場仗在我看來沒多大懸念。除非……“
“除非什么?”
蕭逸撩起她的頭發,頭發又黑又順,手感極佳。
他是愛不釋手。
他輕聲說道:“除非邊關前線出現變故,更多的烏恒兵馬突破防線南下。那么,又是另外一番局面。屆時,就不僅僅是舅舅的責任。所有武將,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罪人!”
燕云歌蹙眉,“你說的應該是最壞的結果,對嗎?”
“不!還有比這更壞的情況!別想了,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著。”
“你真的不擔心?真不想領兵作戰?”燕云歌問道。
蕭逸笑了起來,“本公子現在只想留在家中,過一過安穩小日子。”
“好沒志氣!”燕云歌調侃道。
“以前本公子很有志氣,卻是個奔波勞碌命。如今本公子打算換一種生活方式,莫非你不樂意?”
“只是覺著,你不該荒廢一身才華!”
“本公子不覺著荒廢了才華!倒是你,忙了這么多天,忙完了吧!可否陪著本公子游山玩水,盡情瀟灑?”
“我累了!”
“你躺著,凡事交給我。你不用出一分力氣。”
成陽公主哈哈大笑。
笑陶太后被當眾打臉,爽快啊!
“她也有今天,真是活該!好好的太后不當,非要插手朝政。哼,就憑她那點不入流的本事,還想左右大局,做她的春秋大夢。”
“母親慎言!”
皇后仲書韻輕聲勸解,“母親當心隔墻有耳。”
“未央宮莫非不干凈?看來有必要再清理一次,將不干凈的人全都清理出去。”
“母親多心了!就算未央宮干凈,無人敢將我們的談話傳出去,母親也該注意分寸。”
“什么分寸?你告訴本宮什么分寸?陶太后堂而皇之拆陛下的臺,不給陛下半點臉面,不顧大局,這個時候你還讓本宮注意分寸。我看啊,你才應該注意分寸。這個時候,你應該和陛下站在一起,一致對外,豈能同情陶太后。你搞清楚你的立場沒有?”
成陽公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氣急敗壞。
皇后仲書韻臉色鐵青,很不高興。“我好歹也是皇后娘娘,母親同我說話,是不是也該注意分寸?”
“你,你說什么?”
成陽公主不敢置信。
她死死盯著皇后仲書韻,確定對方是很認真地同她討論分寸問題,頓時感覺受到了萬噸傷害。
她怒極反笑,“分寸是嗎?你放心,本宮會注意分寸!”
皇后仲書韻有些發愁,此刻,她有些后悔將話說得太重。
她輕咳一聲,“母親別生氣!我也是關心則亂,才會口不擇言。”
“你別解釋了!如今你是皇后娘娘,你說得對,本宮不能再將你當做小姑娘,當做我的小閨女。正所謂君臣有別,你放心,從今日開始我會注意分寸!”
“母親非要這么說話嗎?我已經道了歉,還要如何?我身為皇后,難道要我跪下給母親磕頭嗎?”
“不敢!”
皇后仲書韻一臉委屈難過。
成陽公主見她這副模樣,頓時又心軟下來。
她嘆了一聲,無可奈何地說道:“本宮上輩子定是欠了你!這輩子,你就是來討債的。”
皇后仲書韻破涕為笑,“謝謝母親!陛下震怒,除了石丞相,誰都不肯見。我已經吃了兩回閉門羹,實在是不想去第三趟。他早就走火入魔,只聽信石溫說的話。就算是我,但凡有一句話不合他心意,他就直接冷落我。”
“陛下糊涂!這么長時間,怎么還不醒悟。”
“怕是醒不過來。這回事情鬧得這么嚴重,他都要一意孤行護著石臘,讓石溫主持大局。母親,沒辦法了,隨他去吧!”
“你別說喪氣話!陛下信任石溫,你就跟著一起支持石溫。先哄住陛下,讓他對你敞開心扉,再說以后。”
皇后仲書韻蹙眉,“母親讓我也支持石溫?這,這怎么可以?石溫老賊……”
成陽公主一聲呵斥,“閉嘴吧!眼下的局勢,難道你看不明白嗎?你不支持石溫,不同陛下站在一起,陛下永遠都不會同你親近。你還想不要再生幾個孩子?你還想不想得到陛下的信任和寵愛?唯有支持石溫,你才能從石溫手中奪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