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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在外面逍遙半天的三個女人回到房中時,飛揚的樣子讓他們大吃一驚,神色迷離,目光呆滯,如同一只呆頭鵝般就是飛揚眼前的寫照,住日眼中的靈氣全都不見了,如果他的嘴中再流出一點涎水,哪活脫脫就是一個傻子。

  “你怎么啦?”三女不約而同地問道,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怎么半日不見,就變成了這個模樣呢?

  似乎從沉思中驚醒,飛揚轉動眼珠看了三人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這事千頭萬緒,又怎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搖搖頭,飛揚什么也沒說。幾人臉上露出疑惑不解地神色,林鈺和宛兒的眼睛不約而同地看向飄飄,怎么飄飄的小姨娘六王妃把飛揚叫去后,回來后的飛揚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看著二人的神色,聰明之極的飄飄馬上就明白了二人的潛在的疑問,一個轉身,風一般地向外邊跑去,邊跑邊道:“我去找小姨娘問個清楚。”

  飛揚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她已是跑得無影無蹤,看著關切地望著自己的二個女子,飛揚強作歡顏:“你們不用擔心,我什么事也沒有,就是有些問題找不到答案,自己有些苦惱罷了!”二女對望一眼,都是同時搖搖頭,非常的明顯,飛揚言不由衷。

  一股風般的飄飄沖進六王妃的住所,大叫一聲:“小姨娘!”就立定在原地,眼眶中的淚水已是打著圈的在轉,似乎隨時都會流下來。

  “哎喲!”六王妃放下手中的書卷,站了起來,道:“這是誰欺負了我們飄飄啦?像著了火一般地跑過來?想讓小姨娘幫你出氣啊?”

  一聽此言,飄飄的眼淚刷地一聲就流了出來:“小姨娘,你先前將云大哥找出說了什么呀?怎么他這會兒變得像個呆子了?”

  一聽是有關于云飛揚的事,六王妃卟嗤一聲笑了出來:“我道是什么事呢?原來是他呀?”飄飄急道:“您到底跟他說了些什么啊?”

  六王妃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茶,道:“我只不過是問了一些他師父的事,怎么了,用得著你如此著急嗎?”

  飄飄道:“那怎么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六王妃心中一陣疑惑,遲疑了一下道:“可能是他們師徒情深,今日我的話勾起了他對其師父的思念之情吧。飄飄,你放心罷,沒什么大不了的事,過不了多少時候,他就又會生龍活虎般地站在你的面前。”

  飄飄頓時破涕為笑:“真得嗎?”

  六王妃凝視著飄飄,緩緩道:“飄飄,你今日真正地告訴我,你是打心眼里喜歡他么?”

  飄飄臉一紅,看著小姨娘嚴肅的神情,終于難為情地點點頭。

  “我是真正地喜歡他,不過他現在有林鈺林姐姐,還有宛兒姐姐我看也對他一往情深,我,我只怕是…..”有些難過地低下頭去。

  “飄飄,你出聲皇家,身份高貴,可是金枝玉葉,他不過是一流落江湖的草莽漢子,這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們之間的身份太懸殊了,只怕你的爹爹是絕不會同意的!”六王妃道。

  飄飄抬起頭,道:“小姨娘,不瞞你說,只要云大哥肯喜歡我,這個郡主的身份我就是不要也不打緊,就是跟著他浪跡江湖我也是喜歡的!”

  看著飄飄斬釘截鐵的神色和語氣,六王妃仰首向天,默默地出神半晌,才道:“那好吧,飄飄,我可以幫你得到他!”

  飄飄一陣驚喜:“什么?”但旋即又垂下頭去,“小姨娘,你就別哄我開心了!我看現在呀,云大哥的心中就只有林姐姐一個人,就是宛兒姐姐,他明明知道她的心意,卻也故作糊途不知。何況是我來著?”

  六王妃微笑著說:“嗯,這事雖說有點難度,但也不是辦不到。你說那善長毒技的宛兒很喜歡云飛揚是吧!這事我來給你辦吧,總之讓你心滿意足就是了!”六王妃看著飄飄,一臉的神秘之色。飄飄睜著大眼,愣愣地看著她的小姨娘,不明所以,實在想不通她會有什么辦法。

  林鈺牽著飛揚的手,柔聲說道:“飛揚,不管你遇到什么事,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難,你都要記住,我是永遠都支持你的。所以,你不能喪氣,不要迷惑,只要認準了一條路,就要毫不猶豫地走下去。”

  看著林鈺亮晶晶的眼睛,飛揚的眼角有些濕潤,真想馬上將自己的心事告訴她,但那有怎樣呢?不過是多一個人煩惱而已,為什么師父要找的女人的東西會在自己身上,自己和那個女人是什么關系?母親曾告訴過自己那塊玉一直就在自己身上,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自己的生身母親放在自己身上的,她在那里,自己又怎樣才能找到他呢?一頭亂麻的飛揚決定將所有的痛苦都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心底,林鈺已為自己受了太多的苦,不能再讓她為自己操心了。

  一邊的宛兒有些嫉妒地看著飛揚林鈺手牽著手互相深情地注視,眼中一道亮晶晶的東西一閃而過,咳嗽一聲,宛兒道:“云大哥,你忘了我們來上洛是干什么的了?”

  飛揚翟然驚醒,“不錯,宛兒,多謝你提醒我,我們來上洛是為了營救笑老前輩來的,今天我與六王妃見面,讓我的心有些亂,你們知道嗎?她竟是我師父的老相識,好像知道我師父的很多事!”

  二人都是有些驚訝,一個養尊處優的王妃怎么會和江湖上的人物這么熟識?看著二人詢問的眼光,飛揚抱歉地笑笑,對此,他也是一無所知。

  甩甩頭,飛揚暫時決定將這一切先都放在一邊,先將眼前的事辦好了再說,自己的身世之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于結果倒底如何,眼前卻是顧不得了。

  三人湊到了一塊,低聲地商議起來。

  三更時分,三個黑影閃出了聽濤居,向八大胡同摸去。天鷹堡在上洛的總舵設在原先猛虎幫的總部內,這對于飛揚來說倒省了不少事,那里他是再熟悉不過了,帶著二女,飛揚熟門熟路地摸了進去。

  慢慢地從高高的圍墻上探出頭去,飛揚四面望了望,一片輕鴻般落下地來,不聞絲毫聲息,警覺地察看一翻,方才招招手,林鈺和宛兒這才躍了下來。

  “這地方這么大,我們怎么才找到到笑傲天前輩啊?”宛兒看著黑沉沉的大宅子,有點發愁地道。

  “先摸進去,抓一個人問問再說!”飛揚道。林鈺點點頭,輕聲道:“我們盡量地去后院偏房,一般來說,那里住的都是一些身份較低的人,這樣的人一般武功都不怎么樣,有利于我們下手!也有利于我們問口供。”贊許地點點頭,飛揚打頭,宛兒居中,林鈺殿后,三人悄無聲息地向后院摸去。

  貍貓般地伏在窗下,飛揚側耳傾聽著屋中的動靜,里面的呼吸聲表示著房間里住著兩個人,聽這二人沉重的毫無規律可言的呼吸聲,飛揚心中暗喜,這不正是自己下手的好對像嗎?

  右手慢慢地拔出弒神,飛揚閃身到了門前,身后林鈺和宛兒一左一右以把守在他的兩側。薄薄的弒神悄無聲息地從門縫中伸了進去,如切削豆腐一般將門栓削斷,人影一閃,三人已是進到了屋內。

  房內一左一右各放在一張板床,兩個男人各據一張,正自呼呼大睡,屋內彌漫著一股酸臭味,兩個女子不約而同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飛揚抱歉地朝二女笑笑,向左邊一個努努嘴,自己則向右邊一個走去。林鈺會意地走向左邊那人,黑暗中白光一閃,夜雨已是拔在了手中。

  另一邊,宛兒又將大門悄無聲息地合上。

  飛揚猛地一巴掌向睡得正香的那人拍去,呼的一聲,正自做著美夢的漢子猛地坐起來,一眼就看見架在脖子上閃著寒光的利刃,大駭之下正欲張嘴大呼,早已料得先機的飛揚一指頭戳在二人的啞穴上,兩人喉中咯咯幾聲,卻是一點聲音也是發不出來,睜著一雙滿含恐懼的大眼,看著房內內人。

  “我問,你說!有半句謊言,你就沒命了!”飛揚壓低聲音,威脅道。

  那漢子拼命地點著頭。

  “好,我問你,你們是不是前些日子抓了一個叫笑傲天的人?”

  漢子不住地點頭。

  “那他現在關在那里?”飛揚接著問。

  半晌沒有回答,那漢子只急得滿頭大汗,飛揚猛地省起剛才自己點了他的啞穴,不禁失笑,伸手一戳,已是解開穴道。

  “那位笑前輩就住在后面的竹園中!大俠饒命啊,我們只是打下手的仆人,從來沒有得罪過各位英雄好漢啊!”

  飛揚心中一陣高興,后院竹園?自己可在那里住過不少日子啊!弒神自那人脖子上收了回來,正當那漢子松了口氣的時候,飛揚又是一指戳在他的昏睡穴上,他人呃了一聲,緩緩地軟倒在床上。

  飛揚使了一個眼色,于是乎同樣的一幕又在左邊床上上演。

  一柱香過后,三人已是出現在了后院的竹園,看著熟悉的景色,飛揚不由一陣感概,曾幾何時,自己在這里習武,收徒,謀劃如何行刺裴立新,不出一年功夫,景色依舊,但這里卻是換了主人了,而自己也不再是以前的形單影只,而是在身邊聚集起了一大群人,特別是現在就和自己在一起的二個女子,更是與自己患難與共,不離不棄。心中一陣暖流涌過,飛揚不由回頭看向二女,林鈺和宛兒現在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竹園中的那小小的竹樓上,那里知道這一瞬間飛揚心中已轉了無數個念頭。

  小竹樓上依然亮著燈,一個黑影映在窗紙上,看樣子,正在獨斟自飲,間或還有幾句俚曲小調傳出來,三人不由面面相覷,看這正在飲酒的人影不是笑傲天又是誰人,看這樣子,他倒不像是一個階下囚,反而如同座上賓一般。竹樓的周圍沒有一個人,天鷹堡竟然連一個守衛的人都沒有派,處處透著詭異。

  飛揚想了想,突地從藏身之地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大大方方地向竹樓走去,二女驚疑地互看一眼,也是站了起來,尾隨著飛揚向前走去。

  輕輕地敲敲門,飛揚道:“我可以進來嗎?”

  房中咦了一聲,笑傲天的聲音響了起來:“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會來,快進來,我正自愁著無人陪我飲酒,你就找來了,快來快來!”

  飛揚微笑著推開房門,和二女一起走了進去。

  燈火之下,笑傲天端著酒杯,瞇著眼睛看著進來的兩個女子,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微微舉杯向林鈺道:“小丫頭,你出來了?”

  林鈺躬身行禮道:“笑大叔,我出來了!多謝你的鐵精金,替我打造了一柄好劍!”伸手拔出夜雨,放在桌上。

  放下酒杯,輕輕地拿起夜雨,笑傲天的手指輕輕地自劍鋒上撫過:“好劍,不枉我費了多年功夫找來這鐵精金,不過你卻不用感謝我,這是我輸過你師父的東道!”

  放下劍,咪了口酒,又道:“你師父還沒有出來嗎?”

  林鈺笑道:“師父說還有事沒有處理好,要過些日子才會出來轉一轉,看看一些老朋友!”

  笑傲天看著坐在對面的飛揚,道:“小子,酒杯在桌上,你怎么不喝上兩杯啊?”

  看著笑傲天好整以暇的樣子,宛兒忍不住道:“笑前輩,這天鷹堡并沒有看守你,你為什么不走啊?”

  笑傲天哈哈一笑,說道:“小丫頭,我打不過他們,是自愿來這兒住下的,大丈夫一諾千金,我怎么能走呢?”

  宛兒不由扁扁嘴,偷偷地道:“迂腐!”

  飛揚不動聲色,道:“不知要怎樣前輩才能大大方方從這里走出去呢?”

  笑傲天伸出兩個手指頭:“第一,除非是我能破去他們的聯手。不過看起來這條好像是不太可能了,第二,有人將他們打跨了,他們不得不落荒而走,老頭子只答應了他們在這里住,可沒有答應跟他們跑!”

  飛揚笑著站了起來,端起酒杯,對笑傲天道:“前輩是為了我云飛揚才自囚于此的,飛揚一定會將前輩救出去,還請前輩在這里寬心住上一段日子,相信用不了多久,飛揚就會親自來接你出去,咱們去這上洛有名的醉仙樓去好好的喝上幾杯!”

  笑傲天端起酒杯,砰的一聲與飛揚碰了一下杯,贊道:“好小子,有志氣,那我就等著你了!”

  飛揚一飲而盡,轉身大踏步地向外走去,林鈺和宛兒向笑傲天行了一禮,相繼轉身走了出去,竹門吱呀一聲地關了起來。屋內,笑傲天又倒了一杯酒,喃喃道:“自古英友出少年,有志氣啊有志氣!有氣魄啊有氣魄!”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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