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伯同看了她一眼:“要不然怎么對得起資本家的稱號?”
方星河被他對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怎么不說話了,你可以繼續說,我本來就是資本家。資本家嘛,心黑是正常的,不心黑怎么能當資本家呢?”年伯同面無表情。
方星河抿著嘴,好一會兒過后才開口:“老年,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說你。”
“你每次道歉的速度有點快。”年伯同說:“希爾達的事我幫不了你,要不然你去找希爾達的經紀人聊聊?”
方星河焉呆呆的趴在桌子上,“好吧,有左千城總比沒有好,我走了,謝謝你呀。下次再來看你。”
說完她垂頭喪氣地站起來,焉呆呆的拉開門走了出去。
年伯同看著門,伸手揉著太陽穴,坐了半天沒動,只覺得頭疼,不用想也知道,八成是生氣了。
走廊上,商世看著方星河瞌睡著眼從身邊走過,還勉強跟他打了聲招呼,商世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什么情況?
他推門進辦公室,“年總,剛剛方星河那毛孩子怎么垂頭喪氣走了?跟你吵架了?跟我打招呼的時候,聲音就跟貓叫似的,跟以前都不一樣了。”
年伯同冷眼掃視他一眼,“你觀察的還真仔細?”
“不是我觀察的仔細,我這不是替你擔心嗎?她來的時候可說高高興興的,走的時候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我想來想去,覺得八成說跟年總吵架了。要不然好好的怎么那個表情?”商世干笑。
“想知道為什么?”年伯同說:“要不你去幫幫她?她想要希爾達、宇文桀、沈星辰去她學校的一個什么活動上表演,你看看要不要安排一下?”
商世:“……”頓了頓才說:“也不是不可以,那不是得看看怎么協調嘛。宇文桀和希爾達都找綜藝現場,沈星辰找韓國,宇文桀和希爾達可以協調一個。按照常理來算,希爾達正說大火的時候,她如果能去一趟校園演出,如果能制造點新聞出來,有利于她在校園里積攢人氣,也不是不可以……”
年伯同看他一眼,“沒什么事就出去,別煩我。”
商世到門口又回頭:“年總,其實你跟那丫頭吵架了吧?”
“滾!”
站在精英大廈的樓下,方星河回頭瞪了精英大廈,氣呼呼的回學校,就連司機要送她,方星河都拒絕了,她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在她的認知里,希爾達是她的好朋友,她想請自己的好朋友來參加學校的一個慶典活動,竟然都請不來,真是太傷心了,年伯同還算是她姥姥的朋友,結果協調都不幫她協調一下,算什么朋友。
學生會的事務繁忙,剛開學,大事小事全攢在一起,方星河又要忙著開學慶典的事,以至于她的空閑時間都被占用,晚上回宿舍的時間都越來越晚,去年伯同那邊的時間自然也就越來越少,掰著指頭算一算,她連續三周都沒去找過年伯同,不是不想去,主要是她真的沒時間。
“會長,這是按照上次的要求修改過的策劃方案,請您過目。”策劃部部長把策劃書交給方星河。
方星河接過來,“錯別字有檢查過嗎?”
“錯別字我沒有檢查過,相信應該沒有了,您再檢查一下,只是,”策劃部長有點害羞地看了方星河一眼:“大家都在問:左千城會來參加學校的慶典,這是真的嗎?”
“暫時還不確定,”方星河看著她說,“具體要等我們活動確認之后的前幾天才有可能確定下來。”
策劃部長有點失望,又滿懷期待:“會長,大家都很期待,左千城能來。對了,他們說去年宇文桀也參加了慶典活動,不知道今年宇文桀會不會參加?”
方星河回答:“可能參加不了。去年他是來上學,今年他的主動娛樂圈,所以時間上協調不過來,要不然我早聯系他了。”
“哎呀,好多人說,今年的學生會長跟宇文桀啊、沈星辰啊這些明星似的的校園學生都認識,都期待你能把他們請過來呢。”策劃部交完稿子,就先走了。
方星河坐走椅子上,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她也想啊,但是人家公司也有自己的考量,總不能不考慮實際情況,就瞎承諾吧。辛虧年伯同答應了請左千城來,要不然她今年都沒法交代了。
這樣一想,她立刻跟文藝部那邊聯系了一下,問了下文藝部的保留節目,她眼珠子咕嚕嚕轉了一圈,晚上難得回宿舍,找葉乃伊給她敷臉的過程中,極盡所能的把葉乃伊夸的天上有地下無。
葉乃伊警惕的看著她:“方星河,你打的什么注意?今年的嘴比以往更甜啊,說吧,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幫忙呀?”
方星河拿手在她身上輕輕一拍:“還是你乃伊你最懂我呀!”她扭了扭身體,努力看向她,“乃伊,你要不要當主持人呢,就像去年一樣,在大的舞臺上讓所有人見識到你的魅力,讓你成為全場的焦點,所有人心目中完美的女神!”
葉乃伊冷冷一笑:“不要!”
“不是乃伊,你想一下,所有人的女神,包括大一新生,這正是展現你個人魅力的時候,你怎么能錯過這樣一個好的機會?”方星河游說。
葉乃伊輕描淡寫道:“不稀罕。我的美還需要一些小屁孩兒來見識嗎?不需要,我知道我就是最美的。”
方星河一把抱住她:“乃伊,你就答應吧,我現在找不到讓人眼前一亮的主持人,我找不到讓人驚喜萬分的明星。所有人都在等著我出一個新的、好的、優秀的、高品質的慶典,可是現實是,我達不到這個要求。我總覺得我愧對他們,我認識宇文桀,認識希爾達,認識沈星辰,我認識三個明星級的人物,其中兩個是校園明星,但是我一個都請不來他們。我感覺今年的慶典上可能讓女生瘋狂男生嘶吼的對象都沒有。那些不希望我晉升學生會長的人在等著我,看我笑話,那些喜歡我的人可能在失望。乃伊,你就答應我吧,我不想讓蘇光含那樣的人再站在舞臺上,我明知道她的內里是什么樣子,卻要讓她擺出一副高貴的樣子誤導大眾,讓大家把她當成心目中的女神。我覺得你才是我心目中真正的女神!”
葉乃伊拿眼角睨她,“算你會說話,那我就考慮考慮吧。”
方星河頓時露出笑臉:“謝謝你乃依。”
“我只是說考慮考慮,可不是答應你呀。”葉乃伊伸手一撩頭發,“那要是我答應的話,禮服……”
方星河一口答應:“禮服的質量和價位絕不比去年差,這個我向你保證,我一直跟金風玉露設計團隊保持良好的溝通,他們也在問我今年的慶典是否需要贊助,既然是你主持,那么贊助的服裝怎么可能會差呢?”
“那好吧,既然你這么說,看在禮服的份上,那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你,不過可要把我伺候好了,我跟那些阿貓阿狗不同,你把我弄不高興了,我可也是有脾氣的喲。”葉乃伊淡淡一笑,“先讓他們把禮服的樣稿發我看看,我同意了才能開始。”
方星河立刻說:“沒問題,我這就把你的尺寸告訴他們。”
男主持是周歷,女主持也是去年公認的女神主持葉乃伊。男女主持的名單提交后,全票通過。主要是去年的兩個人搭配的非常完美,男女主持都很養眼不算,主持的能力和功底都很不錯,當時根據觀眾的反應都知道效果很好。所以今年很多知道兩個人的,都投了贊成票。
至于左千城是否一定來參加,方星河也是放出了一點風聲,但是一直都以不確定都方式對外放話,一是怕大家對慶典沒期待,二是怕大家都確認了,到時候沒有驚喜。
相對于去年,舞臺暫時確實少了讓人尖叫的對象。畢竟,不是每一年的新生中,一定會有明星級的人物,特別是像宇文桀那種早早簽約,還有點名氣的,就更少了。
所有人的認知里,宇文桀肯定會參加校園活動,畢竟他現在是海州大學的學生,身為海州大學的學生,他來參加自己大學的校園慶典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可現在幾乎沒人聽說過他參加的事,所以校園網上不斷的有人詢問:宇文桀是否參加校園迎新慶典,下面一排排的回答都是不知道,沒聽說。
當然被問的最多的就是方星河了,因為方星河和宇文桀認識這事,校園很多人都知道,對他們的評價,就是兩人不打不相識。
隨著慶典活動的臨近,詢問有哪些明星人物參加慶典的人越來越多,方星河不厭其煩,都不知道該怎么躲著那些人。
等慶典活動的日期確定,方星河再次去了精英大廈。
三十樓的某辦公室外,方星河手脫塞坐在外面的走廊上,兩只腳離了地搭在一起,輕輕搖晃著眼睛,時不時朝著辦公室的門看去,辦公室內年伯同正在見客戶,方星河就只能坐在外面等著。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客人跟年伯同在里面聊的熱火朝天,時不時傳出笑聲,方星河覺得自己等的心肝肺都快熬干了。
商世從方星河身邊走了好幾趟,見她一直在等,商世詫異的問:“年總的客戶還沒走呢?”
“沒呢,我都等了一個半小時了,里面還在談笑風生,我又不能直接闖進去。”方星河一臉無奈的說:“既然他那么忙我就繼續等嘍,畢竟我是求人的嘛。”
商世朝辦公室的門看了一眼,他湊到方星河的面前壓低聲音問:“你是不是什么時候得罪年總了?”
方星河一臉正經的看著他:“怎么可能啊?我跟年伯同又沒有吵架,我沒有得罪他呀。不可能,他就是正常見客戶,怎么就扯上得罪不得罪了,商助理,你不要嚇唬人了。”
商世提醒:“不是我說,年終見客戶不會花費那么長時間,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客戶,怎么可能談了兩個多小時還在聊?就那么投機?”
方星河詫異:“不可能吧?”
“可不可能我不知道,我看你在這邊等了老半天了,我就提醒你一下,我想你是不是跟年總吵架了。你看啊,從你上次過來到現在,你中間隔了多長時間沒來?你說你這么長時間沒來,換了我,我也覺得你是不是在跟我生氣,或者是在跟我賭氣呀,你說是不是?”商世看著她笑瞇瞇的說。
方星河呆呆的看著他,抿了抿嘴,哼唧著:“不會吧。”
“不會?”商世還是笑,“你怎么知道不會?畢竟,上次你走的時候,又不是高高興興走的。我記得你當時還拉著個臉,是不是?”
“也,也不算吵架,就是,我想找希爾達去學校的慶典,他說沒法去,沒法去我就說算了,總歸會心情不大美好嘛,”方星河說:“年伯同生氣了?”
商世攤攤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方星河惆悵的嘆口氣,“那他也不至于故意待里面不出來啊,何況,他又不知道我來了。”
“他知道啊。你剛來的時候我就給他打電話通知了。”
方星河:“……”
她鼓著臉蛋,氣鼓鼓的走到辦公室的門口,抬手敲了敲門,屋里傳來聲音:“請進。”
方星河擰開門,對著屋里的人揚起嘴角一笑,什么話沒說,進去后關門,然后把包拿下來,朝這靠墻擺放的那張長方形玻璃桌旁邊一坐,掏出一本書來看。
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
屋里都兩個客人面面相覷,又看向年伯同,“年總,這位是……?”
年伯同看了她一眼,客氣道:“家里一個不大聽話的丫頭,”他抬起手腕看了看,“也不早了,今天我們也談的差不多了,要不今天就到這吧。”
“行行,打擾年總了,今天就到這,有什么事后續再聯系。”
雙方友好的分開,商世過來把客人送了出去,年伯同回手關門,朝方星河的背影看了一眼。
方星河回頭,斜眼瞅著他,問:“你有事先談啊,我就是過來找個地方待一會,你不用在意我呀。”
“沒什么好談的,結束了。”年伯同走到她旁邊,“來多久了?”
“沒多久,在外面等了快兩個小時。”她滿腹怨言,說話的時候故意夾槍帶棒。
年伯同笑了下,“是嗎?那真是久等了。”
方星河氣勢洶洶站起來,“年伯同,你故意的吧?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我真外頭等,你還故意跟客戶說那么久的話,故意讓我等對不對?”
年伯同裝著一臉無辜的樣子,搖頭:“談客戶,哪里預料到時間?”
“果然就是討厭我,還假裝自己很無辜的樣子。”方星河氣死了,走到沙發邊一屁股坐下,“你還是我朋友嗎?”
“我也覺得不是,要不然,哪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呢?你今天要是不來,我還以為你以后都不打算過來了呢。”年伯同說:“今天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要不要我去讓讓買點鞭炮過來放一放?”
方星河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你——”
年伯同著側面沙發坐下,問:“說吧,今天來又是什么事?”
方星河頓時把后面要噴的話咽了下去,聲音也瞬間溫柔弱小起來,她說:“我就是來確認左千城的時間。”她把演出活動表推到他面前,“這是我們學校活動的時間,我就是來最后確認的,希望到時候不會有太多的問題。”
年伯同伸手拿過來掃了一眼,“就一個晚上,應該沒什么問題。我現在讓人幫你確認。”他拿了電話通知人確認左千城那邊的時間,得到了肯定的答復。
方星河頓時松了一口氣,“這下就真確認了,到時候我們會給左千城先生盡可能好的待遇的。放心吧。”
年伯同又看了眼演出表上的內容,“還真上校園活動,除了左千城,都沒一個像樣的表演。”
方星河問:“老年,你想吵架嗎?”
年伯同一臉驚訝的問:“現在還不算吵?那要吵成什么樣,才算吵架?”
方星河咽了咽唾液,突然覺得商世剛剛說的對,年伯同以為他們這吵架:“誰,誰跟你吵架了?我可沒跟你吵架,你怎么能這么說呢?”
“啊,原來是我誤會了。”年伯同點頭:“沒吵架。”
方星河點頭:“沒吵架,真沒吵架!”她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你不會故意報復我,到時候快上場了,左千城放鴿子吧?”
年伯同身體往后一靠,胳膊搭這沙發扶手上,懶洋洋道:“不提醒就算了,你這么一說,我覺得這道說個報復的好辦法。”
方星河鄭重道歉:“我錯了,我不應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年伯同微微抬著下巴,拿眼角看她,慢悠悠道:“我這人不算小人,不過也絕對談不上君子,你這樣想也沒錯。畢竟,對你來說,我也就是你繁忙的學生會事務中,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
方星河:“……”瑟瑟發抖:“不是,絕對不是!年伯同,你說我見過的人里頭,最有君子風度的一位!我知道我剛剛說話不對,說我有小人之心!真的!人家說唯女子和小人難養,沒錯,我就是跟小人并列的女子。說我不好!”
年伯同抬起手看了看,“哦?”
“千真萬確!”方星河堅定的朝他點頭,見他沒有再陰陽怪氣說話,趕緊問:“今天你要不要碰我一下?”
年伯同一愣,看她,不明白她這話說什么意思。方星河拿手示意了一下,說:“就是我幫你治病啊,你要鍛煉一下嗎?”
為了表示友好,方星河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對他伸出手,說:“來吧,拉我一下吧。”
年伯同看著她伸在自己面前的手,笑了一下,然后他抬起手,猶豫了一下,試探的上舉,在快要碰到她手的地方停下,方星河等半天沒等他握住自己的手,手都舉累了,于是她把手往下一摁,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歡呼:“碰到啦!”
年伯同輕輕一握,掌心抓住了軟軟小小的手掌,他僵著身體,一動不動,那兩只手著掌心安靜的待,他試探的捏了捏,明明說有手指骨頭的,可握在掌心的感覺,就像沒有骨頭似的,就好像他一使勁,就能捏斷似的。
他抬頭問:“你的手怎么這么小?”
方星河詫異的說:“我的手不小啊!”她看看他的手:“男生的手都比較大而已。”
“哦?你怎么知道男生的手都比較大?”年伯同問完,又想起什么似的,他送開手,淡淡的說:“你有1、2、3、4號,知道也正常。”
不知為什么,方星河覺得他好像在生氣,她彎腰,一下把臉蛋湊到他面前,瞇眼:“老年,你不能老記著我以前說的話,我那就說開玩笑,你怎么老惦記呢。”
年伯同回答:“親口說的話,現在就不承認了?”
“不是……哎,算了我也不說了。”方星河坐回去,她自認和年伯同和好,便站起來說:“這個事情既然確認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這一陣學生會的事特別多,所以我就不這這里久待了。左千城的事確認了,我就放心了。”
她站起來,一副要走的模樣,年伯同觀察她的表情:“走了?”
方星河點頭:“嗯,走了,還有事要忙呢,不能在待了。我待到明天,希爾達也不能參加我的活動呀。哎,我當時說有點不高興,不過呢,我事后冷靜下來想了想,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我就不應該強人所難,畢竟公司賺錢更重要,我那個免費的,萬一搞砸了你們的合作怎么辦?所以這件事是我的錯,不怪你。”
年伯同點點頭:“你能這么想,我很欣慰。不過,我上周問了希爾達的經紀人,他說希爾達可以空出一個晚上的時間……”
話還沒說完,方星河已經發出一聲歡呼,一下撲到了年伯同的身上:“年伯同,我就知道你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