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說話,顧修辭聲線微緊道:“阿硯真的能回來?”
林清淺眸光微閃,掌心貼在自己的腹部,聲音低低的響起,“總要試一試,否則我怎么能甘心?”
掠起的瞳仁看向他充滿堅定。
顧修辭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點頭,“我知道了,不管你做什么樣的決定我都會尊重和支持,我相信陸秦商也一樣。”
林清淺失去血色的唇瓣微微彎起一抹弧度,“謝謝。”
“不客氣。”顧修辭起身道:“我還有事就先回局里了,有什么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林清淺點頭,目送他的背影離開了病房。
傍晚的時候歲歲韓流白都收到消息,趕到醫院探望她和宋沁。
歲歲小臉的五官都要擠到一起了,軟糯的聲音道:“淺淺,你是不是要嚇死我啊?怎么好好的又進醫院了?!”
林清淺拉著她的手淺笑:“我這不是沒事嗎?別擔心!”
頓了下,又看向韓流白,“你們看過宋沁了嗎?她怎么樣?”
韓流白溫聲道:“她已經醒了,安排護工照顧了,你就別擔心她了,好好休息。”
林清淺知道宋沁醒過來了也松了一口氣,“還好這次有宋沁。”
否則別說自己活不活的成,首先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歲歲握緊她的手,憤憤道:“是不是那個王八蛋做的?”
“已經報警處理了,相信警察很快就能抓住兇手!”林清淺不想把歲歲他們牽扯進來,所以就沒提江小九和明瀟的事。
可是她不說,韓流白也猜測到了一兩分,凝視她的眼神里漫著擔憂和不安。
“這幾天宋沁需要好好休養,公司的事勞煩你們了。”林清淺岔開話題道。
韓流白點頭,“有我們放心吧!”
三個人簡單聊了幾句,江云深拎著黑色行李包走進來,都是阿姨收拾的日用品,還有晚餐。
歲歲和韓流白沒有久留,起身離開。
林清淺沒有胃口,可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強撐著精神吃了幾口然后洗洗就躺下睡覺了。
江云深也不好陪床,怪尷尬的,便找了護士讓她多照顧林清淺這才離開醫院。
林清淺睡著以后,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推開,韓流白站走來站在床尾看著她沉睡的樣子,溫潤的眸子里迷戀肆無忌憚的滋長。
月朗星疏,四周安靜的可怕,明瀟的眼罩被人摘掉的時候,刺眼的光芒讓她本能的閉上眼睛。
緩了幾秒感覺適應了,緩慢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俊顏讓她瞳仁一震,“江、硯、深!”
今晚她參加一個時尚派對,剛結束走出來沒來得及上車就被人擄了。
原本以為是綁架,卻沒有想到擄自己的人竟然是江硯深。
江硯深后背放肆的靠在椅背上,手指落在腿上沒有節奏的輕點,狹長的眸子里閃爍著邪魅的光,薄唇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綁架我做什么?”明瀟想要動,可惜雙手雙腳都被綁住了,只能用憤怒的眼神瞪他。
“我為什么綁架你心里沒點逼數?”薄唇翕動,涼薄的嗓音里漫著譏諷。
明瀟眼神微變,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見男人迅速起身揚手就給了她個耳光。
她的臉直接被打偏,耳鳴眼花,嘴里很快就有了血腥味。
江硯深毫無憐惜的捏住她的下顎掰過她的下巴,聲音陰冷:“誰他媽的準你動林清淺的?”
明瀟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般的屈辱,一時間所有的修養和忍耐都化為虛無,緋唇輕挽:“江硯深,你竟然敢打我!”
抿唇說話,潔白的貝齒上還沾染著血跡。
江硯深幽暗的眸底流轉過不屑,“打的就是你,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惹我,我最厭惡自作聰明的女人。”
明瀟下巴的骨頭幾乎要被他捏碎了,疼得臉頰發白,鬢角有冷汗滲出,聲音里夾雜著幾分艱澀,“江硯深,我是明氏集團的大小姐,就算我動了林清淺又怎么樣?”
“你是要為林清淺殺了我嗎?你還不承認你已經愛上了她?”
一想到就連這個惡魔也愛上了林清淺,明瀟的理智已經被憤怒、嫉妒、仇恨這些極端的情緒吞噬了。
江硯深薄唇輕勾,“我怎么會殺人?”
捏著她下顎的手松開,指尖從她的額頭順著臉頰緩慢的往下。
明瀟迎上他陰鷙而寒冷的眸光,一股惡寒從心底生出,瞬間蔓延四肢百骸。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口紅已經花了的明瀟深呼吸一口氣,說話的時候扯著半張臉都在疼。
“我聽聞明大小姐特別害怕蜘蛛,所以就特別讓方武找了幾只送給你。”
低冷的嗓音響起的瞬間明瀟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憤怒的眼神里也只剩下的恐慌和畏懼。
“不,不要……”
話音未落地,方武抱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箱子走進來,可以很清楚的看見里面密密麻麻的蜘蛛,每一只都有拇指蓋那般大小。
“走開,不要過來……不要碰我!”明瀟嚇得立刻扭過頭不敢去看,眼眶里涌上了氣霧。
她越是害怕,江硯深嘴角的笑就越深,漫不經心的語調道:“我聽說你以前讀書的時候就喜歡這樣對同學,那時候你應該很開心吧,怎么到了自己就怕成這樣?”
明瀟已經聽不清楚他究竟說了什么,只是大叫道:“江硯深,你快讓他把東西拿走,拿走……”
江硯深恍若未聞,薄唇翕動,涼涼道:“放心,這些蜘蛛沒有毒也不咬人,全是別人的寵物。”
他側頭給了方武一個眼神,方武打開箱子將所有的蜘蛛倒在了明瀟的身上。
“啊——”
明瀟發出尖銳又凄涼的聲音,并沒有因為江硯深的話而有任何的平復,反而越發的激動。
整個不停的亂動,椅子腳壓死了好幾只蜘蛛……
江硯深劍眉微皺,低眸看著幾只蜘蛛的尸體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嘖嘖,這些可都是人家的寶貝就這么被你弄死了,真是可惜了。”
話是這樣說,眼神里卻是一片冰冷。
“啊!我殺了你……”明瀟一邊崩潰大哭一邊咬牙切齒,“江硯深你這個惡魔……你不得好死,你會下地獄的……”
方武冷喝:“閉嘴!”
江硯深無所謂她的謾罵,哂笑:“你就在這里好好的陪這些小可愛一晚上,明天早上會有人送你回去的。”
話畢,轉身就走。
方武跟在他的身后走出房間就聽到男人沉冷的嗓音道:“看好她別出什么事,我可不想明天有人來請我喝茶。”
“先生放心,我不會讓明小姐有事的。”方武沉冷的嗓音保證道。
江硯深滿意的點頭,先走了。
方武側頭看了一眼房間里崩潰的明瀟,滿身的蜘蛛,雖然無害也不傷人,可是對于害怕它的人而言,這無疑是在凌遲。
這一招還是從明小姐身上學來的,也算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晚上的醫院顯得格外寂靜和冷清,空氣中彌散的消毒水味道仿佛都比白日強烈了幾倍。
護士站的兩個小護士,一個低頭刷手機,另外一個打盹,就連江硯深從她們面前經過都沒有察覺。
江硯深走到病房門前放緩了腳步,緩緩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正在熟睡。
凝著寒意的劍眉緩慢的松開了,放輕腳步的走到病床前坐下,黑眸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巴掌大的小臉看,緊抿的唇瓣松開一個弧度。
這樣看她跟幾年前好像沒什么區別,依舊白白嫩嫩的,干凈的皮膚上連個皺紋都沒有,一身清冽干凈的氣質一如十八歲。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把控制權讓給江厭,那現在又會是什么樣子?
念想一旦從心底生出來就是成了一種執念,不入魔不成活。
江硯深緩慢的伸手握住她的葇荑,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一下。
如果這么多年是自己在她身邊,現在他們應該結婚,孩子都有好幾個了。
好在現在也不晚,他們還有很多年可以在一起。
只要她乖乖聽話,自己不會虧待她的……
林清淺睡的迷迷糊糊,隱約感覺到有人坐在床邊,眼睛瞇開一條線看到男人時嚇了一跳。
江硯深也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醒來,迅速松開了她的手,眼神微變看向了別處。
林清淺被他驚嚇到了,并沒察覺到他剛剛是握住自己的手,深呼吸幾口氣平復情緒,聲音溫淡:“你怎么來了?”
江硯深也恢復了平日紈绔邪魅的樣子,“當然是來看我的江太太和我的兒子。”
林清淺蹙眉,抵觸的情緒道:“我不用你看,你回去吧。”
“這怎么能行!”江硯深薄唇噙笑,眼底的光少了幾分陰沉,“我們是合法夫妻,懷孕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我自然是要照顧你的。”
林清淺黛眉輕蹙,還沒有說話就聽到他說,“事情我已經解決了,以后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聲音頓住,睥睨她道:“至于你打我那一巴掌我就不跟計較了,下不為例。”
“你解決了?”林清淺狐疑,“你知道是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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