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尋的導彈有一個特點,當然也可以理解為缺點,那就是如果是在一定范圍內打擊同一目標的時候,一旦有一枚導彈成功擊中,那么后面的導彈就會前赴后繼的向這個被擊中的點飛去.尼米茲等人不知道這個,所以,當包括俄克拉荷馬號戰列艦在內的幾艘重型艦被導彈擊中,但只是次要部位中彈的時候,他們深感慶幸,以為幸運女神是站在自己一方的。然后,隨著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導彈相繼襲來,而那些被中國人重點照顧的重型艦無一例外都是相同的部位中彈,他們登時就慶幸不起來了。再次要的部位如果連續被擊中三枚甚至四枚導彈,那也是會造成惡劣后果的。真實情況是,當俄克拉荷馬號戰列艦的左舷靠后的部位被兩枚導彈相繼擊中之后,那里就出現了一個大洞,然后直接導致后面的兩枚導彈直接鉆了進去,在俄克拉荷馬號戰列艦的尾部艙室內爆炸,直接將輪機室以及其它比較重要的艙體建構撕成了碎片,并且炸出了一個絕對不可挽救的大洞。
前后不過十分鐘,中國導彈快艇部隊將所有的導彈都發射出來。然后,尼米茲等人就眼睜睜的看著俄克拉荷馬號戰列艦就好像被一座大山壓中尾部一樣,整個艦體開始向后傾斜,看那趨勢,即使不會整個沉沒,最后也會變成頭上尾下的樣子,完全損毀。
前后相隔不到一刻鐘,杜魯門等人便收到了第二份戰報,獲悉兩艘戰列艦還有三艘重巡皆出現嚴重損傷,其中兩艘戰列艦和一艘重巡已經開始往海底沉去,他們登時都傻了。
“……因為艦隊所有重型艦艇皆不同程度的受損,我們已經失去了與中國艦隊持續作戰的能力,哪怕是單純的防守也不行,所以,我希望總統閣下能夠允許我們撤退……”電報應該是以尼米茲的語氣寫的,通篇透著苦澀的味道。杜魯門等人即使遠在千里之外,他們也能夠感受到尼米茲寫下這番話的心情,也知道對于這個海軍上將而言,做出上述決定是多么的艱難。
“空中支援已經來不及了?”杜魯門對軍事不是太了解,他問諾克斯。
諾克斯的臉色呈蒼白色,他手上叼著一根雪茄,卻已經有超過十分鐘沒往嘴里塞上一下了。“主力艦艇受損失去戰力,那么一旦中國人的主力艦艇獲得射程,那就會出現只能被動挨打而毫無還手之力的局面。閣下,我建議同意尼米茲將軍的要求”諾克斯說道,最后一句話說出時,一嘴苦澀。
論海戰,自然以他為尊。聽他這么說,杜魯門皺眉思考了一會,對一邊的侍從官說:“給尼米茲將軍回電,就說我同意他的請求。對了,告訴他,盡量多的將所有人都帶回來,那些航速慢的艦艇,我允許他放棄。”
這又是一個艱難的決定。杜魯門這番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允許尼米茲他們全員逃跑,而且是速度越快越好。很顯然,在艦隊和人之間,他最后選擇保留后者。而即使以美國財大氣粗的程度,一下子要放棄幾乎一整支艦隊,這個決定對錯勿論,絕對痛徹心扉。
侍從官點點頭下去了,會議室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許久之后,史汀生開口打破沉默,對杜魯門說:“總統閣下,您的決定是對的。艦艇沒了,我們可以再造,但要是人死了,要想再培養出來一批,那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討論對華宣戰的事情了。”
最后一句話他說得鏗鏘有力,很顯然,他已經被中國人的行為激怒了。
與會的也有不了解情況的,問出為什么不可以全軍撤退的傻話。在這些人想來,大西洋艦隊也許打不贏突襲的中國艦隊,但是全體逃跑總沒問題吧?對這個問題,杜魯門讓諾克斯來回答。
諾克斯此時的心情其實十分惡劣,不過他依舊平息靜氣的解答了這個問題:“……我們的航母和戰列艦還有大部分重巡都已經失去戰斗力,所以,如果我們全體撤退的話,中國人就能肆無忌憚的派出戰機拖住我們,然后,等中國人的主力艦隊靠近,那么不僅艦艇有可能跑不掉,我們的士兵也可能遭遇劫難”說到這里,諾克斯特意用敬佩的眼神看了杜魯門一眼,這才繼續道:“所以如果我們想拯救盡可能多的士兵的性命,最好的辦法就是舍棄速度緩慢的大型艦艇,而乘坐速度奇快的小艇離開……”
諾克斯這番解釋其實并不詳盡。杜魯門的指示里,可沒有放棄整個艦隊的說法。他這么做是有原因的,作為一個政治家,未雨綢繆是必備技能,所以為了防止這件事以后被人翻出來作為攻擊他的武器,所以他只是隱晦的指出“那些航速慢的艦艇,我允許他放棄”。而以尼米茲的智慧,他當然能理解這話真正的意思。
杜魯門做出上述決定的時候就已經很痛苦了,而到了尼米茲那里,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讓他難以接受。要知道與他而言,大西洋艦隊不僅是他的榮譽,而且相當于他的孩子,現在,卻要他連孩子連榮譽全部丟掉,這種痛苦,非親歷者是無法體會的。當然了,正如諾克斯所猜測的那樣,以他的智慧,他是不可能理不清其中的厲害關系的。所以,不管這個決定是多么痛苦,他除了直面接受根本沒有其它選擇。
半個小時后,如諾克斯所預料的那樣,中國的第三波戰機集群果然飛抵大西洋艦隊所在海域上空。而此時,尼米茲正帶著幾個手下最后一批踏上一艘輕型巡洋艦。
站在這艘克利夫蘭號輕型巡洋艦的前甲板上,感覺著因為艦艇突然加速帶來的顫動,尼米茲四顧那些猶在冒著濃煙的重型巡洋艦、戰列艦還有輕型巡洋艦,再看看天空中越飛越低的中國戰機,他像是自語又像是給身后的手下打氣,說道:“我們還會回來的!”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