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如果回去國內的話,以他的資歷以及功勛,那么最高統帥部前五把交椅中妥妥的有他一個座位。去年年底的時候,歐陽云就曾私下致電問他是否要調動崗位。畢竟是自家兄弟,而且有了老婆和娃,歐陽云動一下私權也不算過分。不巧的是,因為正值麥森保全軍聯合幾個南美國家展開新一輪反撲,為大局計,沒等歐陽云改主意,楚天歌就主動放棄了這個機會。而隨著歐洲和東南亞以及中東地區全面開戰,事實上,歐陽云已經找不到合適的人來頂替他了,他也就延期再延期直至現在。
正是因為有這么一段經歷,所以最高統帥部一幫大佬包括歐陽云,內心對他都覺得有所虧欠,遂借著這個機會將水紅袖調到女子志愿軍,且特別指出水紅袖可以常駐巴西遠程遙控指揮教導團。實際上就是容許他們兩公母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巴西過小日子。也因為這道命令,在成功接到水紅袖后,楚天歌摟著她說:“大哥這回總算做了件好事,我還以為非要等這一張打完才能和你重逢呢!”
水紅袖是標準的女漢子性格,不過畢竟太長時間不見了,而且她又不擅長寫信。故,思念是難免的。輕輕的摟著他,感覺著前所未有的踏實感,她說:“誰讓我們都是軍人呢?不過這一次,我是不會在和你分開了。”
點點頭,用下巴摩挲著她的頭發,楚天歌問起了兒子;“對了,臨兒怎么樣,一定又長高了吧?是不是上學了?”
臨兒,楚君臨正是楚天歌和水紅袖的兒子。水紅袖聞言從懷里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他,說:“知道你會想臨兒,所以特地帶了一沓他的照片過來。小東西現在長得越來越像你了。”
“是嗎?”楚天歌大喜,迫不及待的將照片拿出來,然后臉上的笑容便再也沒能散去。
戰爭的原因,注定圣保羅機場的這次歡聚只是暫時的。三個小時說短不短,但是對于熱戀中的人而言,卻實在是太快了。楚天歌摟著水紅袖,站在航空站二樓的一個中方工作人員的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一架接一架的戰機呼嘯著沖向藍天,他輕嘆一聲說:“該死的戰爭啊,現在連女人都要上去戰場了!”
“大男子主義!”水紅袖在他腰上輕輕掐了一把,不滿的說。然后,她忽然手指機場方向,說:“那是楚猛和高小英?”
可不是他們。楚猛戀戀不舍的將高小英送上了飛機,目送著飛機起飛再騰空而去,讓楚天歌和水紅袖眼睛發酸的是,飛機已經變成一個小黑點了,他們的這個堂弟居然還站在原地并傻傻的揮著手。
“這個混蛋,又不是生離死別,至于嗎?!”覺得有些丟臉,楚天歌和水紅袖走出航空站。而直到他們走到楚猛身邊,后者依舊在深情凝視著。上前一步,楚天歌毫不客氣的在他頭上敲了一下,說:“臭小子,又不是沒有再見的機會,你至于嗎?”
楚猛嚇了一跳,他使勁的揉了揉眼睛,轉過頭來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不知道為什么,感覺非常的不好。大哥,她們直接穿越美國政府軍控制地域飛往華盛頓真的沒有關系嗎?美國佬現在還有不少金雕呢!”
水紅袖說:“不會有問題的,我們之前開會討論過,認為以雷伯恩的性格,他不會在這個時候激怒我們還有婦女互助會。雷伯恩他們還想著政治解決呢,如果他們敢于偷襲我們的機群,那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聽她這么說,楚猛放心不少,不過面色依舊顯得很難看。而他和楚天歌包括水紅袖絕對不會想到的是,他真的會一語成讖,所以實際上他和高小英的這次分別其實就是永別。
噩耗傳來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多鐘。而在此之前,楚天歌和水紅袖分別收到了最高統帥部的電報,這兩份皆由歐陽云簽發的電報講述的是同一件事。即在下午四點鐘左右,飛越美國上空的間諜衛星有偵拍到美國戰機調動的照片,所以歐陽云讓他們做好接應工作,如果美空軍膽敢真的襲擊教導團機群的話,最高統帥部會第一時間要求她們返航圣保羅機場。
收到這份電報,水紅袖方寸大亂,立刻來找楚天歌讓他想辦法。可是楚天歌又有什么辦法,他所能做的不過是立即聯系巴西政府,讓他們聯系圣保羅市的醫療系統預留足夠的床位以及準備足夠的血漿。
準確的時間是七點二十三分鐘,楚天歌手下的一個負責通訊的參謀組組長抱著一份電報氣喘吁吁的沖進他在圣保羅機場的臨時辦公室,面色煞白的向他報告,稱教導團遭到了美國空軍的攔截,護航的所有十二架金雕全部奮戰到最后一刻,而一共八架空中堡壘,最后只有一架客機和一架加油機成功逃脫,現正在返航圣保羅機場的途中。
“媽的,美國佬真的敢!”聽到這個消息,饒是楚天歌早就養成了一個大心臟,卻還是被驚到了。他從通訊參謀手上拿過電報確認了一下,隨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稍后,他對通訊參謀大喊:“立刻通知圣保羅地方,讓他們將所有的急救車都開過來。還有水司令那里,算了,我自己過去。”
時間前推一刻鐘,楚猛正和幾個手下乘坐一輛輕型輪式裝甲車在前往駐地的途中。毫無征兆的,他忽然覺得心臟一陣抽搐般的疼痛,然后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感所籠罩,他大叫起來:“停車,停車!”在車子停下后,他驚恐的朝已經暗下來的天空望了一眼,隨即喊道:“回頭,回去機場!艸!”
這就是所謂的心靈感應吧,因為就在同一時間,高小英乘坐的那架空中堡壘正被一架金雕擊中左翼并發生殉爆。而高小英因為正好坐在機艙偏左的一側,結果被一枚機翼碎片擊中腦殼,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就摔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