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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突變

  鬼宅,坐在椅子上的人變成了顧戀云,歐陽云呢?他倒沒有被捆住雙手,不過,卻貌似比捆住雙手還要難受。他躺在地上,全身輕微的抽搐著,臉上滿是汗水,頭發都被汗濕了。

  顧戀云微笑著看著他,用很輕柔的聲音說:“沒想到你倒蠻能熬的。”

  歐陽云盡量微笑著,雖然這微笑有點變形,看起來比哭還要難看,用有些顫巍巍的聲音說:“最難——消受——美人恩,今天——才知道——古人——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嘴上說得俏皮,實際上他的心里卻在感慨:這回玩大了,弄的不好,這3.2億的機票看來要打水漂。想起剛剛成立的學兵團,想起還在天津耀武揚威的日本人,他心里那個不甘啊!可是,全身好像被億萬只螞蟻噬咬著,別說站起來了,連撓癢癢的力氣都沒有。

  他想讓顧戀云幫自己來組織情報部隊,故作大方的解開了皮帶,結果被她手指一彈,吸入了她指甲里的一點粉末,就渾身失去了力氣,從一個獵人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而顧戀云的角色卻來了個大轉變,從羔羊變成了一只超惡的母老虎。放倒了歐陽云,她摩挲了一番雙手,嗔怪道:“看看,把人家的手都捆瘀血了,你還是男人嗎?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歐陽云惡寒,地上掉了一層雞皮疙瘩,心也暗暗提了起來——某子說過,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媚笑的時候,要不就是她愛上了對方,為悅已者容;要不就是恨透了對方,恨不得食其血、啖其肉。歐陽云左想右想,總覺得自己的魅力還沒大到能夠讓一個僅僅有數面之緣的女人愛上自己,想起對方乃白流蘇的師姐,想起“蝕骨粉”,怎不讓他膽戰心驚?!

  果然,很快,女人就將一包藥粉撒到了他身上,還伸出手指輕輕的抹均勻了,一邊抹一邊說:“你看我多愛你,還親自為你上‘蝕膚粉’!”

  聽見個“蝕”字,他差點大聲尖叫,還好后面是個“膚”字,他嘴巴張開,不由又閉上了,還自認為很風趣的來句:“多謝娘子了!”

  顧戀云“哼”了一聲,然后笑了,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說:“難怪我師妹會對你知無不言,你這家伙不僅模樣不錯,嘴巴還這么甜——說說看,到如今禍害了幾個女孩子?!”

  這個時候,藥粉已經開始起作用了,歐陽云只覺得千萬只螞蟻爬在了身上,輕輕的撕咬著自己的臉、手、脖子、并慢慢的向衣服里爬去,所謂的萬蟻蝕心就是如此光景吧——他再也風趣不起來了,變色問:“‘蝕膚粉’,我的皮膚不會潰爛吧?”

  顧戀云笑了,說:“放心,我這么愛你,怎么會讓你的皮膚潰爛呢,不過啊,十二個小時以后,我倒可以獲得一張完整的人皮——”

  歐陽云不出聲了,他聽出了這不是恐嚇。

  “你好像并不生氣?”女人蹲下來,似乎很好奇的看著他。

  歐陽云不生氣?怎么可能呢,只是,他想到女人現在最想看到的莫過于自己生氣或者膽怯的模樣,所以強行忍住了而已。

  另外,兩個人都不知道的是,隨著藥力漸漸進入他的血脈,他身體里早期注射進去的藥啊維生素啊什么的開始起作用了,雖然沒緩解多少痛苦,但是畢竟起到了一點作用。

  他越是如此,顧戀云反而不敢太過分了,她并沒有殺他的意思,只是要完成任務,然后有仇報仇而已。微笑著看著對方,她開出了條件:“把剩下的東西全部交給我,然后寫張借據我就給你解藥。”

  歐陽云很真誠的苦笑:“真的——全部——買——軍火了。”

  顧戀云搖搖頭說:“你不老實,你買的那些軍火我又不是沒見過,最多價值一半的黃金吧,那些字畫、古董我可是親眼見過的,”她忽然笑了,說:“說起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光沖這個,你也不應該難為我。”

  “我——為難——你,反,反了吧?我又——欠——你——什么人情?因為——你這番——柔情——嗎?”

  “那次日本人偷襲你們駐地,你們打掃戰場的時候就沒發現什么異常嗎?”

  歐陽云眼睛瞪圓了,驚訝的看著她,問:“那——兩個——便衣——是你殺——的?”

  “是。”

  “謝謝!”

  “怎么樣?成交吧?”

  歐陽云搖搖頭。

  “沒想到你倒蠻能熬的。”說完這句話,顧戀云又拿出一個藥包,媚笑著說:“看來非得讓你嘗嘗‘穿腸散’的滋味了。”剛要解開藥包,忽然發現他的眼神變了,然后聽見他急急喊道:“快臥倒!”跟著被他一腳踹在腳上,一個踉蹌就向地上趴去。

  幾乎在她倒下去的同時,“啪”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幾乎貼著她的腦后勺飛了過去。緊跟著,“咄咄咄”的槍聲爆豆一般響了起來。

  她一跤正好摔在歐陽云身上,歐陽云哼了一聲,很舒服的語氣,她臉上一紅,罵了一句“下流坯”,一個翻滾,向房門撞了過去。

  歐陽云苦笑,心知她誤會了,卻也不好解釋。他身上正癢得難受,疼痛反而能緩解這種感覺,是以才會有這么下賤的反應。剛才,就在她拿出“穿腸散”的時候,透過破損的窗戶,他忽然發現剛剛還空蕩蕩的圍墻上忽然多了一陀黑影,黑影面前杵著支什么,心知又來了哪方大神,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喊出“快臥倒”的同時,一腳踹翻了她。他正暗暗腹誹好心沒好報,早知道老子就不救你了,忽見一個圓不溜秋冒著尾煙的東西飛了進來,知道是日本人的手雷,心頭不由一片冰涼,麻癢的感覺似乎也沒那么嚴重了,左腳下意識的一伸,將那手雷又踢了出去。

  顧戀云一滾進堂屋,便隨手把藥粉扔到了地上,半蹲起來時,雙手各多了一把飛刀。

  屋外參與偷襲他們的一共六人,其中兩人一個蹲在圍墻上,還有一個則趴在前面房頂上,趴在屋頂上的抱著挺機槍,朝歐陽云房內瘋狂的傾瀉著子彈。還有四人,有兩個以墳塋為掩護,槍口對著門窗,只瞄準并不射擊。還有兩人則往窗下摸去,同時不停的甩出手雷。

  顧戀云剛剛半蹲起來,墳塋上架著的兩支槍立刻同時向她開火,她毫不猶豫的又翻進里屋,左手飛快的掏出兩個藥包,用嘴一撕,然后鋪頭蓋臉的朝歐陽云身上撒去,右手拉著他的右腳用力把他拖到了堂屋的墻后。

  歐陽云踢飛了一枚手雷,眼見又飛進來兩枚手雷,心說這回看來真要翹了——剛才那一腳幾乎用光了他的潛力,這兩枚手雷他是無論如何也別想躲開了——娘的,別人穿越都是美女、財富、甚至帝王等等的風光無限,怎么輪到自己就這么苦命呢?攤上個辛苦的任務也就罷了,竟然還不得善終——

  說時遲,那時快,顧戀云剛剛將他拉到堂屋大門后面,三顆手雷前后炸響,屋外一聲、屋內兩聲。劇烈的爆炸震得墻壁撲簌簌的直往下掉落石灰、塵土,屋外傳來一聲悶哼,似乎有人受了傷。

  爆炸過后,發現自己竟然還活著,而且軟玉在懷,歐陽云楞了一下。顧戀云撒在他臉上的解藥實在太多,藥粉將他整個臉都蒙住了,只余下一雙撲閃著的大眼睛。他連著打了幾個噴嚏,有些驚奇的問:“你救了我?”

  顧戀云橫了他一眼,好像這個時候才發現兩個人原來貼得這么近,下意識的推了推他,說:“外面一共六個人,估計是小鬼子,我四個,你兩個,有沒有把握?”

  歐陽云苦笑:“大姐,我好像中了你的毒藥。”

  “已經解了!”

  “哦!”歐陽云動了動手腳,發現雖然有些酸麻,但是已經無礙了,大喜說:“沒想到你這女人倒蠻顧大局的,也別你四我二了,憑本事吧!”

  里屋又傳來兩聲爆炸聲,顧戀云飛快的說:“那就打個賭,如果我殺的比你多,你就把東西還我。”

  “如果你殺得比我少呢?”

  顧戀云嗤道:“怎么可能,你以為我那‘舒筋散’是說解就能解的,半個小時以內,你最多擁有平時五成的功力。”

  歐陽云收了收腹,雙手捏了捏,感覺到至少恢復了七成的力氣,說:“這樣,你輸了以后就跟著我混,我要是輸了,任你處置。”

  “哈,好啊,你可別后悔!”

  “男子漢大——”歐陽云說著,“丈夫”兩字沒來得及說出,一顆手雷從大門飛了進來,他立刻一個魚躍,半空中右腿一個漂亮的彈踢,手雷飛了出去,他躥進了白流蘇的房間,接著便隱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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