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的抗日共1頁,當前為第1頁 林海峰他們在等待援軍,荒村此刻也在呼叫援軍。雷家咀距離長嶺鎮不過八公里左右的路程,兩輪摩托二十分鐘左右就可以趕到。在發現憑借著現有力量無法很好的完成任務以后,荒村果斷的派人回去求援。波田支隊百分之八十五的士兵都是臺灣人,郭戴他們叛變以后,小林覺醒疑神疑鬼,忽然發現以前忠誠可靠的臺灣籍官兵都不可靠了,所以,為了保證不再發生意外,肯定要留下足夠的憲兵以威懾臺灣籍官兵。荒村清楚這一點,所以在派人回去的時候特別關照,可以向支隊長建議派安培大佐率領部隊來援。
安培大佐全名安培晉四,乃是在臺灣出生的日本人,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安培和他所統屬的聯隊中低層臺灣籍軍官關系很好。以前,對于安培刻意和臺灣人交好,荒村是很不以為然的,而現在,他卻覺得,波田支隊要想從目前的窘境中走出來,或許只有安培才有辦法了。
小林覺醒接到荒村的求援口信以后,內心其實非常不贊同在這種情勢下出動臺灣士兵平叛。但是,如果不能迅速平息這場叛亂的話,其后果卻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他叫來安培,和后者進行了一番親切對話,在得到了后者肯定的回答以后,心一橫,還是根據荒村的請求,讓安培率一個大隊的臺灣士兵支援。
土坡上,戰斗已經沒有剛開始那么激烈了。防守的一方因為彈藥并不是很充足,也堅信有援軍到來,所以并沒有像之前那么拼命。至于進攻一方,在發現憑借己身兵力和進攻手段無法輕易拿下叛變軍隊以后,荒村沒有再蠻干,而是將部隊分成三個小隊,每個小隊五十人左右,分三面圍住了土坡。
荒村如此穩當的布置,引起了郭戴的擔心,他對林海峰說道:“看情勢不對勁啊,日本人可能也有援軍。林大哥,我看還是我帶人狙擊,你帶大家突圍吧。”
林海峰清楚波田支隊的構成情況,知道其中百分之八十五的士兵都是臺灣人。陳師昌制定的“雙曹計劃”預期很大,可不是僅僅策反這百多人就算了。“雙曹計劃”的精髓在于秘密策反一部分士兵,以期在關鍵的時候他們能夠突然發難,從而給日軍沉重的打擊。現在,再暗地策反似乎已經沒有可能了,不過,卻還有機會將事體擴大化。而只要能夠挑起絕大多數臺灣人對日本人同仇敵愾之心,那么這個計劃也算是成功完成了。波田支隊中日本人有限,小林覺醒為了部隊的穩定,肯定不可能繼續增派完全由日本人組成的憲兵,那么,他就只能派臺灣籍士兵為主的下層連隊了。這就是林海峰的機會了——仇恨的種子一旦種下,那么只要一有機會,它就會生根發芽。“如果再能策反一個大隊,甚至一個聯隊的話,那么……”林海峰如此想著,嘴上說道:“老郭,怎么還說這種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里畢竟是我們的國家,是我們的土地,沒到絕境就總有辦法。”
“可是——”
“放心吧,我們總司令既然已經決定插手這件事,就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著,太陽升了起來,六月的早晨,正是最為清爽的時候,不過,以土坡為中心,對峙的兩方人馬卻絲毫沒有心情去感受這些。打仗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打仗是會死人的。昨天死的張三李四,今天就可能會是自己——在子彈面前,出身尊貴也好、貧賤也好、日本人也好、中國人也罷,所有人其實都是平等的。
戰斗進行了一個半小時,當初叛出來的一百余人,已經有將近四十人永久的長眠在了這片距離臺灣老遠的土地上。當然了,從炎黃子孫的角度出發,他們最終能夠為國戰死,并能夠戰死在祖國的土地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援軍終于到了,最先出現的居然是日本人。當將近五十輛軍卡浩浩蕩蕩的出現在郭戴他們視野中的時候,他的右眼皮跳個不停,呼吸一下子都變得粗重了。
“援軍來了,不過是日本人的!”一個士兵嘲諷的說道,看向林海峰的目光不再友好。不僅是他,不少人都開始懷疑,林海峰所謂的援軍根本就是托辭,乃是他和郭戴商量好了合伙騙大家的。大家都曾經是“皇軍”,清楚“皇軍”的種種,從車隊的規模上便能判斷出,來的最少是一個大隊。他們才六十人左右,對付山下近兩百日軍已經捉襟見肘,現在日軍多了千余人,那他們的下場已經可以預見了。
援軍終于到了,荒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懸著的心卻也更高了。他迎向了安培晉四,行過軍禮以后,湊近他說道:“閣下,淳爾一郎他們相當的頑強,就不要喊話了,直接進攻吧。”
安培帶來的一個大隊士兵,其中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臺灣人,荒村十分擔心,一旦給山上的淳爾一郎他們說話的機會,會動搖到軍心。
安培三十歲左右,穿著一身筆挺的佐官級軍服,他的面容相當的英俊。而因為娶了一個臺灣老婆的原因,在和手下臺灣籍軍官交談的時候,他動輒以臺灣女婿自居,因此在臺灣官兵們心目中有著很好的人氣。他看了荒村一眼,目光從他臉上掃向狼藉的戰場,看見遍山野的皇軍士兵尸體,他的臉色變得肅穆起來。他對荒村說道:“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然后,他轉身朝一個正在指揮士兵們整隊報數的少佐喊道:“錢向君,請過來一下。”
錢向木一郎向一個大尉交代了兩句,然后走了過來,“啪”的立正,敬禮,恭聲說道:“閣下,請問有什么吩咐?”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使得淳爾一郎他們叛亂,但是我可以肯定一點,他們不會無緣無故的就這么做。不管他們之前做了什么,他們畢竟也是天皇陛下的子民,也是大日本帝國的士兵,你去告訴淳爾一郎,這件事他肯定要給一個說法,但是我可以保證,只要他肯認下罪責,其他人都會沒事。”
“哈伊,閣下,請放心吧,我會說服他們投降的。”
士兵們在那個大尉的指揮下,分兩排站在了兩邊,錢向木一郎深深的吸了口氣,走向了土坡,走向了郭戴他們。
待他走遠,安培轉身看著荒村說道:“荒村君,有一點請記住,從臺灣并入帝國版圖那一天開始,他們就已經不是單純的臺灣人了。他們首先是天皇陛下的子民——要想讓他們認可這一點,我們自己就必須首先在心中承認這一點,荒村君,明白了嗎?”
“閣下,您說得對,”荒村點頭稱是,而他心中卻冷笑起來:幼稚!卑賤的支那人就是喂不熟的狼,別說臺灣才并入帝國版圖才不過四十年,就是再久一些又如何?他們真的就能忘記自己的根嗎?愚蠢!
錢向木一郎和淳爾一郎也是老熟人了。后者作為曾經的火頭軍外出采買人員,曾經不止一次的幫錢向木一郎買過東西,前者也見他的情,在很多方面給予關照。安培應該是清楚這一點,才讓錢向出來喊話的吧,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郭戴之前確實是為了自保而叛變,但是現在,他們卻已經接受了林海峰的理念,是有目的的叛變了。
錢向木一郎解下手槍交給自己的警衛,然后便向山坡走去。走到山坡底下還不算,他又向坡頂走去,一邊說道:“淳爾一郎,我是錢向木一郎,現在奉安培大佐的命令前來和你們談判,請先不要開槍。”
山坡頂上,林海峰看著錢向木一郎,問郭戴:“他也是臺灣人?”
“是,一個大隊長。”
“你和他很熟?”
自錢向木一郎出現以后,郭戴臉上的表情就變得生動起來。他看了林海峰一眼,說道:“你想知道什么,直說吧。”
林海峰稍感尷尬的笑笑,說道:“你覺得,我們可能說服他加入我們嗎?”
郭戴搖了搖頭,過了一會說道:“不太可能,別的不說,他和下面的安培晉四關系很好,即使因為安培,他也不會加入我們。”
“哦?”
“安培還是大隊長的時候救過他的命。這個安培,是波田支隊高官里面唯一不對我們使顏色的日本人。沒想到小林會派他過來,這仗不好打了。”
“郭大哥,怎么辦?”陳來福彎腰走了過來,他看了山腰上還在上行的錢向一眼,問道。
“你的意思?”
“直接撂倒吧,我擔心兄弟們經不住他的花言巧語啊。”
林海峰和郭戴聞言看了看其他人,然后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凝重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錢向也是臺灣人的原因,所有人雖然都還緊緊的握著槍,卻沒有一個人向他瞄準,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山下的日軍大部分都是臺灣人,其中肯定不乏山上兄弟們的相熟之人甚至好友什么的,萬一他們因此忌憚也不開槍的話,那這仗還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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