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倉一行一共四個人,水生三人,七個人在丸山湯屋吃了頓花酒,建立了“深厚”的友誼以后,鐮倉信誓旦旦的保證,會將自己的表哥一個少將引薦給他們。()他的表哥是個大人物,能夠有權知道東京來的電報,這樣的話,一旦有近衛師團的消息,他們就能提前做好準備,以及時的避開。
“我們的,朋友!放心吧,有我鐮倉安居在,沒有人敢在長崎找你們的麻煩……”鐮倉酒喝多了,他一邊親熱的抱住白一水,一邊大著舌頭說出這番話。
被鐮倉糾纏著,白一水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這小鬼子不是個東西,抱著他也就算了,右手還在他身上抓啊捏的,讓他全身雞皮疙瘩不斷。水生看出了不對,將鐮倉拖開了,然后,他裝模作樣的看看手表,說道:“啊,都快十點了,我們得回去了。”
“啊,這就回去了?”
“沒辦法,太晚了,幾位,再見吧。”
水生怕出事,拉起白一水還有張德江就跑,三個人付了帳,出了丸山湯屋,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說,我們在黑田閣下的身邊為什么沒有看見過他們?”三人走了以后,瀨戶問其他兩人。鐮倉已經喝醉了,被白一水重重的推倒在地板上以后,立刻沉沉的睡去。四個人里面,除了鐮倉,其他人都是某聯隊部的參謀。黑田的手下,有一個人與該聯隊參謀長新島慶也是親戚,黑田本指望能夠通過新島慶也獲得在軍港的通行權,于是指使手下重點賄賂這個親戚。雙方往來多日,瀨戶等人曾經護衛著新島前往黑田他們的船上回訪,故幾乎認識船上的每一個人。
“他們肯定不止一條船,大阪師團的人狡猾狡猾的,他們怎么會將雞蛋放在一只籃子里?”
“也對。我說,這是我們發財的機會啊,我可聽說,他們的那種手表特別好銷,很多大隊長都想著弄幾只呢……”
瀨戶等三個鬼子正在談論著水生等人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到了住宿的旅館。
“回來了?喝酒了啊,”他們剛進入房間,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問道。
“頭,你來了?”水生說著,拉亮電燈。
燈光亮起,一個人坐在榻榻米上,可不正是姜勇剛么。
“怎么樣?有什么收獲?”姜勇剛問道。
張德江返身出去,站在走廊里把風,白一水則下意識的想要翻看有無監聽裝置。姜勇剛道:“我都檢查過了,沒有問題。”
白一水止步,和水生也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后者說道:“我們剛從丸山湯屋回來,那里是長崎最好的一家妓院,在那里,我們認識了幾個陸戰隊的人。頭,很奇怪,那個黑田誠一郎居然真的存在,而且聽那幾個陸戰隊的說,他是來長崎販賣電子手表的。我很擔心,一旦我們和他的人對上,會不會暴露?”
姜勇剛皺眉想了想,說道:“這個問題可以先放一放,我們只要能確定小泉敏一郎的所在,其它事情都無所謂了,在此之前,搞清楚近衛師團的出海港口和時間很重要。這種情報,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必須接觸到高級軍官——我現在最擔心的,是近衛師團會選擇哪一個軍港出海。除了長崎,日本西方還有一座佐世保軍港,也許應該讓二組派兩個人過去。”
聽他提及這個,水生說道:“我們今天認識的幾個陸戰隊的,有一個人說要引薦他的表哥,一個艦隊司令官給我們認識。我揣摩他的意思,應該是想從走私貿易中分一杯羹,這個怎么處理?”
“這個消息確定嗎?如果能夠認識一個艦隊司令官,對我們的行動肯定有便利,只是這樣一來,暴露的風險也會成倍增加——我們并不知道那個黑田誠一郎究竟是怎樣的人——這樣吧,那個司令官可以見,但是少提黑田誠一郎,也不要打聽其它事情,就當作一般的交際好了。暫時就這樣。”
“是。”
姜勇剛的顧慮是有道理的。
次日上午,新島慶也從鐮倉口中獲悉昨晚的事情以后,發現了幾個疑點,他立刻前去找黑田質詢。
黑田及其手下現在儼然成了聯合艦隊的貴賓,不僅搬出了拘留所住入了一幢五間二層小樓,而且還配備了警衛。小泉和黑田談妥合作意向以后,細節方面,就交給了一個名叫花冢立仁的參謀。花冢立仁說配備警衛是為了防止他們被激憤官兵所傷,黑田卻知道,他們是被變相軟禁了。
小泉是需要學兵軍的電子產品和元件,但同時,他不得不提防黑田的隊伍中會有學兵軍的間諜。而事實上,他甚至懷疑黑田本人也被學兵軍收買了。
“絕對不許他們靠近敏感區域!”這是小泉給花冢的命令,后者嚴格執行。如此一來,黑田等人名為貴賓,其實過的依舊是囚犯一樣的生活。這自然讓黑田的一幫手下重新惶恐不安起來。
新島找過來的時候,黑田正被一幫手下圍著,眾人紛紛憂慮的提出: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
對此,黑田心中也沒底。他自己制訂的計劃,是要繞行到山口或者鳥取,從這幾個不存在重要軍港的地方登岸的。可是,澤田茂的命令讓他別無選擇。
“你們要相信,澤田司令官是絕對不會拋棄我們的,”他用如此蒼白無力的語言糊弄一幫部下。沒有人相信,海南戰役,大阪師團將聯合艦隊禍害慘啦。山本五十六什么人?海軍巨擘啊,此人在日本軍界以袒護部下聞名,怎么會無視陸戰隊那么多人在海南窩囊的戰死?“完啦,完啦,這一回我們死定了!”有悲觀的鬼子低聲說道,欲哭無淚。
正在這時,一個憲兵少尉走到門口,說道:“黑田閣下,有人找您。”
黑田疑惑的隨他走下去。
“這位是我們陸戰隊某聯隊的參謀長新島少佐,他有事向您質詢,”少尉說完這番話,退了出去。
“黑田君,您好!在下新島慶也,請多多關照!”
日本特色的見面禮過后,新島切入正題,問道:“閣下,你們是不是不僅‘大富丸’一條船?或者,中途,你們有人乘小船在其它地方登陸了?”問完,他雙目咄咄逼人的注視著黑田。
黑田臉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他想起來之前沈根兒暗地關照的一件事,咂咂嘴巴,覺得自己倒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