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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戒嚴

  長崎軍港,“傾覆”行動發生兩天后,這一天傍晚時分,長崎的日本人忽然發現,平時很少出現在長崎街頭的海軍憲兵居然大批量出現,他們很快就將整個長崎圍了起來,然后只許進不許出,再接著就發布命令,宣布在長期地區實施戒嚴。

  長崎乃是聯合艦隊的補給地,長崎人一直以此為豪。在不少人印象中,聯合艦隊自從來到長崎以后,這還是第一次實施戒嚴,不少人因此都感到十分奇怪。他們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發生什么事了?有大人物要來嗎?”

  “不對,就是有大人物來,也不可能是這個時候。”

  “那是怎么回事?”

  姜勇剛還有水生此時就站在人群里,人群前面,則站著一隊荷槍實彈的憲兵。聽著眾人的議論,姜勇剛和水生交流下眼神,兩個人隨即向居住的旅館行去。現在,留在長崎的還有十一個學兵。二組完成任務以后,按照當初制定的計劃,古人皇便帶著一個臺特戰和一個狼牙去了佐世保,而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們將會在那里生活下去。姜勇剛知道,一旦空襲成功,日本人肯定會在長崎地區進行反諜報,為了保存實力,避免被一網打盡,十一個人,他讓其中的七人離開了長崎城去了鄉下。現在留在這里的,就他和水生還有白一水、張德江。其中,他和水生依舊住在原先的旅館,而白一水和張德江則去了軍人旅館。

  大批憲兵出現,他們下意識的以為小鬼子開始反諜報作戰了,都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他們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巧合了,但凡是有點軍事常識的人,一定會聯想到他們和空襲行動肯定有關。刺殺小泉的行動肯定會繼續下去,但是,卻必須有人出來轉移日本人的視線,只有這樣,暫時轉移的人才有機會。本來,古人皇因為已經完成了任務,曾經強烈要求留下來充當靶子。但是,姜勇剛考慮到到目前為止,暴露在日本人面前的只有他和水生、白一水、張德江,所以下了決定,除開他們四個人,其他人悉數進入休眠期,等捱過這段時間再說。

  四個人里面,其他兩人都是狼牙,是姜勇剛最值得信賴的伙伴。而水生作為臺特戰,其忠誠度就難說了,所以,在決定人員配給的時候,姜勇剛才會將水生留在身邊。

  水生應該是明白其中微妙的,對此,他表現得倒是相當的坦然。

  兩個人回去旅館以后,脫下和服僅著內衣褲坐在木板上,開始整理槍械彈藥。“水生,這一次我們可能會死,怕不怕?”姜勇剛一邊熟練的擦拭著槍械,一邊隨意的問道。

  水生處理槍械的熟練度遠遠不如姜勇剛,不過卻無比認真。他將一支南部十四式手槍拆卸下來,將各個部件一一擦拭著。聽見姜勇剛的問題,他放下手上的槍械零件和抹布,看著姜勇剛問了個有點突兀的問題:“姜頭,聽說我們學兵軍的撫恤很優厚?”

  “是!你現在月餉多少?”

  “十二個學大頭。”

  “不錯啊!”姜勇剛笑了,然后翻翻找找,從一堆槍械零件中找出一個扁鐵盒子。打開,里面是六支香煙。他取出兩支,丟給水生一支,笑道:“‘大刀牌’的,僅限于對內供應,來一支。”點燃煙,美美的吸上一口,他說道:“才到學兵軍一年就能拿十二個學大頭,很不錯啦。嘿嘿,我可是拿了將近兩年的五塊呢。我們的撫恤是這么算的,基數是月餉乘以四十,然后視作戰的Xing質還有家庭情況有五十到一千的特別撫恤。如果我現在死了,我家最少可以拿到一千零五十塊。我家現在就剩一個寡母,夠她安度晚年了。”

  “月餉乘以四十,這么多?”

  “覺得多了?嘿嘿,剛開始我也這么以為的,不過后來聽了總司令一番話,覺得其實不多。總司令是個怪人,在他心中,再多的錢都不值手下一條命的。唉,說起來還是你們不幸,居然生在臺灣。要是你生活在河北或者是廣東,應該早就加入學兵軍了吧,那樣的話,現在最少也是個上尉軍銜或者三等老兵,嘿嘿,那可就和我一樣的月餉了——”

  “姜頭,如果我死了,部隊會將撫恤送到我臺灣家人的手中嗎?”水生忽然問道。

  “肯定的,這個不用懷疑。總司令說了,除非學兵軍死絕了或者破產了,否則沒有人敢貪墨撫恤。水生,你家臺灣哪的?”

  “臺北!”水生苦笑。

  姜勇剛一愣,這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問。他神情嚴肅起來,想了想說道:“也沒什么好擔心的,撫恤肯定會送到。就是暫時送不到也會存在銀行里面,這個沒人敢少了你的。只是,水生,其實你也可以提一個條件。比如說將你的家人接到廣州什么的——嘿嘿,郭司令要是聽見這話,估計會抽我嘴巴,不過我當你是兄弟,自然要替你著想——噓!”姜勇剛話沒說完,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輕輕的,他將裝有槍械部件的毛毯給卷了起來,并且朝門口指了指。

  水生會意,爬起來,站到了門后。

  作為二線軍官,新島慶也直到接到命令,要率部在軍港維持秩序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近衛師團入援途中居然遭到了學兵軍的空襲?”他問前來傳達命令的參謀。

  “是!據說死傷慘重,我們的‘蒼龍號’航母差點都被擊沉了。”

  “怎么會這樣?”

  “誰知道呢?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學兵軍肯定提前得到了消息,”這個參謀和新島私交不錯,說到這里,他壓低聲音道:“陸軍懷疑我們海軍部潛伏進了支那人的間諜,我覺得很有這個可能。長崎距離臺灣也就30多個小時的航行里程,學兵軍要是不知道近衛師團離港時間,根本無從發起這一次空襲行動。”

  傳令的參謀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而新島的心卻一下子沉入到了海底。他聯想到無巧不巧在這段時間出現的仙道等人,馬上覺悟到他們肯定和這次空襲事件有關,然后聯想到自己這段時間扮演的角色,不禁心驚膽戰起來。

  他意識到,自己被人當猴子一樣給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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