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堤岸上送行人群中,有幾個穿著法國海軍制服的西方人顯得別具一格,他們自始至終表情都很冷淡,好像完全與此事無關一樣。
他們正是德古為首的法國遠東艦隊高層一行。
失去了祖國庇護的法國人很可憐,被拉壯丁一樣來到廣州以后,雖然生活上并沒有遭到苛待,可是行動上卻完全失去了自由,在他們看來和被拘禁幾乎沒有區別。
德古等人被請上車之前并不知道將要被帶往何方,心情皆十分忐忑。不管他們表面上表現得如何的強硬,事實上,他們從來就不是視死如歸之輩。
學兵軍用來“拘禁”法國人的乃是一座軍營,這座位于番禺的軍營里面現今駐扎著李甘姜的學一師。學一師作為學兵軍的起家部隊,向來是裝備最精良和士兵素質最高的。于是,僅僅在那里呆了三天,法國人就被震懾了。
不管他們承認與否,事實是,學兵軍是迄今為止他們所見到的最精銳的部隊,在其中一些人眼中甚至認為其精銳程度已經超過了號稱世界第一強軍的德國陸軍。
而因為他們的傳統觀念中一直以為中隊乃是落后、散漫的代名詞,所以現如今見到武器裝備極其精良、官兵精神面貌絕佳的學一師時,其震驚程度也就越發高了。
一度,法國人以為這是學兵軍精挑細選出來的樣板部隊,目的就是讓他們看的。然而,在接連幾天見到大編隊的戰機從頭頂掠過以后,法國人徹底的被震懾了。
白鰭豚戰斗機也好,空中堡壘遠程轟炸機也罷,無一不是當前世界同機型里面的拔尖者。法國人并不缺乏這方面的見識,因此感受才會更加的深刻。
學兵軍玉組建法國海軍志愿軍的消息已經在法國人中間傳開了,對此,百分之七十的人持抵制態度,百分之二十的人不置可否,另外一些卻覺得可以和學兵軍進行談判,以爭取相當的權益。
被請下車了解了碼頭上的情形以后,德古便知道了歐陽云這么做的居心。他不動聲色的對艦隊參謀長盧萊說道:“美國人究竟給了學兵軍什么好處,歐陽云居然肯送如此規模的部隊去當炮灰。”
“中國人一心一意想要打造一支藍色海軍,難道會是一支艦隊?”
“有這個可能。日本人在東南亞兵鋒太盛,美國人在菲律賓的那點兵力根本不足以與其抗衡。如果用一支艦隊就能換來這么多炮灰,倒是劃算。哼!歐陽云是想向我們證明他們和美國人的友好關系吧?可笑。”
“長官,如果中國人肯給我們完全的自主權的話,我倒覺得這未嘗不是我們遠東艦隊重新崛起的機會。”
“他不可能給我們完全自主權的。盧萊,你根本不了解歐陽云這個人哪!你仔細的想一想學兵軍在東南亞的舉措,他是吃虧的人嗎?”
盧萊認真的想了想,然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歐陽云帶著吉星文等人走向德古他們的時候,堤岸上的送行人群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徑直走到的古面前,他開門見山的用英語問道:“德古司令官,您覺得美國人的這支混編艦隊戰力如何?”
德古淡淡道:“幾艘主力艦都是條約艦,放在當今,只能說還有一戰之力罷了——”說著他忽然眉頭一挑,問道:“您知道條約艦嗎?”
“條約艦”屬于專業術語,德古忽然提出這個問題,顯然是想給歐陽云難堪。只是他低估了歐陽云在這方面的造詣,歐陽云也不生氣,脫口答道:“當然。條約艦嘛,不就是根據《華盛頓海軍條約》所限定的標準制造出來的一系列戰艦嗎?貴國的若干軍艦,絕大部分也都屬于這個范疇吧?”
沒難住歐陽云,德古稍微有點驚訝,道:“沒想到總司令對海軍也有研究。”
“當然,我們都有自己的航母了,哪能對這些海軍專業術語一無所知呢?德古司令官,您是聰明人,應該清楚我邀您來此的用意。您也看到了,我們學兵軍乃是言出必踐的。既然之前我和昂波斯達成了協議,那就一定會履行。你們想要反攻歐洲,肯定離不開遠洋海軍,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們愿意加入我們的太平洋艦隊,那么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我們會向你們提供幫助,助你們反攻歐洲。”
“反攻歐洲?哼,昂波斯以為他是誰?戴高樂元帥現在尚不敢放這個狂話呢,他居然——我還是那句話——抱歉!”
“冥頑不化,既如此那就怨不得我了——”歐陽云眉眼一冷,冷冷說道。
德古和他對視著,目光沒有一絲一毫的閃爍畏縮。
歐陽云轉頭對吉星文說道:“老吉,李漢魂不是抱怨修路人手不夠嗎?把遠東艦隊的所有人都調給他。哼,我們學兵軍不是慈善部門,可不會養閑人。”
這番話,歐陽云依舊用英語說的,德古等人一聽臉色登時變了。盧萊說道:“歐陽總司令,您不能這樣,我們,我們是來避難的,并不是貴軍的囚徒。”
“正因為不是囚徒,所以我才特許你們可以參加我們的修路工程隊掙錢養活自己,否則的話——哼哼!”
“歐陽云,是你把我們從河內抓過來的,我,我要向海牙軍事法庭控訴你們!”
“請便吧,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我們學兵軍可不是人人都像我這般好說話,所以你們要有心理準備!”扔下這句話,歐陽云上車就走,沒給德古等人繼續“討價還價”的機會。
斯特恩最后一個離開,走之前他看了看德古他們,張嘴玉說什么但是最終還是搖搖頭走了。
等堤岸上就剩下法國人和監護他們的學兵時,盧萊憂色忡忡的說道:“他們不會真讓我們去修路吧?”
德古早就無法保持淡定了,他腦海中想起學兵軍在曼谷的所作所為,咬牙道:“很難說,歐陽云這個混蛋根本就是個瘋子!”
吉星文和歐陽云共乘一輛車,回去廣州的路上,他問道:“總司令,法國人要是還不折服怎么辦?”
“那就讓他們去修路,怎么?你覺得我剛才只是恐嚇他們嗎?”
“就怕傳出去影響不好。”
“影響不好?老吉,看來你根本不了解這個世界的游戲規則啊。放心吧,只要我們學兵軍的戰力保持不衰,誰會拿這種小事做文章啊?我還會在廣州呆一夜,希望法國人能夠把握這最后的機會,否則過了今夜,他們就等著變成修路工吧!”
吉星文苦笑起來。
是夜,番禺法國人的營地內,德古將校官以上的軍官召集到一起,正兒八經的就“法國海軍志愿軍”一事召開了一次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