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戰場最高指揮權的要求,這不是歐陽云第一次提出了,而這正是困擾雙方加深澳戰合作的兩大難題之一。下書網歸根結底,歐陽云還是不信任美國人,擔心已方部隊會被充作炮灰。而從美國人的角度,澳戰乃是他們主導的戰爭,美國付出了偌大的代價,自然不可能將指揮權拱手相讓。喬治作為歐陽云的朋友,又在中國呆了這么多年,自然能夠理解他這份擔心。原本,哪怕是從自己的官方身份計,他也只能站在美國政府的立場以朋友的身份對歐陽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現在,因為得到了國內的支持,他卻是可以更多的從朋友的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了。
“你說得多,戰場指揮權乃是大事,這個要求我也已經向華盛頓轉述了。華盛頓已經決定成立太平洋盟軍統一指揮部,而指揮官一職可以由貴軍擔任。不過,華盛頓希望在此之前確認一下貴軍援澳軍團的規模以及太平洋艦隊是否會全面參戰。”
太平洋盟軍統一指揮部事實上已經存在了,總司令就是麥克阿瑟。當然了,這是沒有學兵軍參與的盟軍統一指揮部。學兵軍早就獲得了這方面的情報,不過歐陽云并沒有當面拆穿的意思。他理解美國人的用意,雖然澳洲戰場美澳聯軍處于頹勢,但是美國政府并不以為他們就會輸掉這場戰爭。漸而,他們考慮問題依舊從戰后利益出發,所以不希望看到學兵軍太多強大,依舊希望能夠左右遠東戰局,從而在戰后利益分配中掌握主動。關于戰后利益甚至世界格局的走向,歐陽云現在當然會考慮到,甚至于,他正在積極籌劃立足于戰后利益分配的參謀班子。而顧戀云現在所從事的工作,其中隱蔽的一部分正和此有關。涉及世界格局和戰后利益分配,就必須有熟悉世界形勢并且對英美等國有足夠了解的高瞻遠矚之士參與,這方面的人才,學兵軍一向是缺乏的。好在,聚集在重慶的民主黨派中這類有識之士不少。而因為大家在組建聯合政府一事上有著默契,歐陽云也在政務上分配給了他們足夠的話語權,所以,歐陽云順勢提出讓他們出人參畫世界大勢,實際上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看來必須讓戀云加快此事的運作了,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國事無小事,是必須這些外交上的行家里手來主持局面,”他心中默默想著,對喬治的問題已經有了答案。
“沒想到澳洲戰局居然糜爛到了這種程度,我記得年初的時候,麥克阿瑟將軍的電報中不是說雙方正陷僵持么?怎么?”他沒有理解答復喬治,而是換了個話題問道。
喬治搖頭苦笑:“我對軍事并不內行,不過據華盛頓傳來的訊息講,關鍵就在于我海軍無法掌控珊瑚海等陸戰地區的海域,從而失去了制空權。且,不知道日本人用了什么法子,使得那些南洋猴子一個個變得悍不畏死,打起仗來完全是以命換命,我軍極不適應這種戰法,所以才會相繼失敗。華盛頓云,想要改變澳洲戰局,唯有先取得海戰的勝利。然而,我太平洋艦隊在珊瑚海海戰中大敗虧輸,戰力受損,已經不具備與日聯合艦隊進行決戰的能力。。”
不等他繼續說下去,歐陽云眉頭一皺道:“貴國政府這是想讓我太平洋艦隊與聯合艦隊決戰嗎?喬治,你知道的,我太平洋艦隊建成時間并不長,部隊缺乏訓練,現在艦隊的日常運作在很大程度上還依賴于法國志愿軍。恕我直言,我太平洋艦隊不參戰還好,只要我們的艦船還在,那對聯合艦隊就是個威懾,而一旦真正開打,倘若我軍不敵的話,那不僅太平洋從此成為日本的內海,甚至于印度洋也會被其占領。屆時,盟軍完全失去了制海權,這澳戰乃至于東南亞的仗還怎么打?”
如喬治自己所言,軍事上他確實是個門外漢,相對于他,歐陽云自然稱得上是行家里手。一個門外漢和一個行家里手辯論,前者自然不是敵手。歐陽云這番話說完,喬治雖然明知道多是推托之詞,奈何找不到語病所在,張口結舌,就此無言。少頃,他結結巴巴的道:“你的意思,即使可以獲得戰場指揮權也不會出動海軍嗎?”
歐陽云看著他,目光深邃,一字一頓道:“喬治,我們是老朋友了,你告訴我實情,澳戰究竟發展成怎樣了?非我們學兵軍救場不可嗎?”
喬治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苦笑,道:“我對澳洲戰場局勢的了解皆來自國內,要不,將史迪威將軍找來問問?”
“不,他可不是我的朋友。此事體大,我只相信你。”
喬治聽了很是感動,道:“親愛的云,謝謝你。我也知道,我能夠擁有今天的一切那都是因為擁有你的友誼的原因。你要我說實話,那我就將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澳戰具體局勢我并不了解,不過從一些軍報中我覺得,美澳聯軍確實已經支撐不下去了。對是否讓貴軍主持澳戰,華盛頓一直存在兩種聲音。一種是擔心學兵軍坐大,擔心前驅狼后入虎的,所以他們不愿意再以戰艦交換貴軍增兵,還有一種則是純粹從戰局出發力主解決當前難題的。親愛的云,我能說說在此事上我個人的見解嗎?”
“我很榮幸!”
“我以為貴軍應該把握住這個機會毅然增兵。澳洲絕不容有失,澳洲一失,日軍接下來必然會全力對中國用兵。澳洲戰場牽制了多少日軍?五十萬總有吧?再算上日聯合艦隊,應該不下百萬。再加上超過百萬的所謂民族解放軍,中國能招架得住嗎?即使招架得住,那么戰后呢?我聽說日本人可是已經發明出了超級戰機富士山,這種戰機單架可載彈二十噸以上,如果配合上聯合艦隊的航母對廣州、福建發動進攻,那會是怎樣的情景呢?”
對富士山,歐陽云早有耳聞,聞言,他不禁沉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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