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一寧似乎也聽到了什么，萎靡的眼睛費力的睜開一條縫。
“別，別去。”
被身上的傷痛折磨的差點神志不清的他，突然之間像是忘了之前楚蘊應付他時候的游刃有余，也或者他知道，但是也明白穆小天的心狠手辣，生怕楚蘊一時不察，著了對方的道。
所以強行咬著牙關，克制要暈過去的感覺，“別挑戰....”他。
楚蘊平靜的和杭一寧對視，對方的話突然就頓住了。
那張因為疼痛還有些扭曲的臉，有些失落，整個人像是清醒了些。
嘴角抽了抽，沒再說話了。
原因無他，姍姍那一眼，和她每次要揍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他壓根來不及細想，就被她那種自信給震懾。
而凌峰等人，在聽到他下意識讓楚蘊別挑戰的時候，仿佛印證了他們心底的猜測。
“小學妹，別沖動。”其實他們也進入了最后的比賽，若是有機會抽到和小學妹一組，她就不用對上穆小天了。
“姍姍，你可別沖動，先看看自己實力再說吧。”邵沐音也勸道，不過此時她已經沒有像以往一樣，緊緊跟在杭一寧身邊。
反而看穆小天的目光，帶著亮光。
仿佛隨著穆小天打敗杭一寧，她的崇拜和愛戀就瞬間轉移了。
所以對楚蘊的惡意，也不再克制。
“你瞎擔心什么，人家自己都要不自量力，就成全她唄。”李惠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楚蘊淡淡一笑，直接跳上了臺。
居高臨下的掃了李惠和邵沐音一眼，“放心，有你的前車之鑒，我知道不自量力的后果。”
“你......”想到自己挑戰她被迫喊爸爸的事，李惠臉瞬間漲的通紅。
厲導師嚴肅著一張臉，“簡直胡鬧，把考核當什么了。你給我下去。”
沒等楚蘊說話，那邊穆小天就冷呵一聲。
“厲導師不僅心疼自己看好的學生，連學生的小女朋友也維護，倒是難得。”
穆小天陰冷又帶著些下作的目光掃了楚蘊一眼。
這個女人比杭一寧更可恨，不過他有了奇遇之后，得到了一些人的追捧，那從來沒有被滿足過的虛榮心一下子得到了巨大滿足。
這也讓他開始珍惜羽翼。
之所以只挑戰了杭一寧，不過是不想落下男人打女人，小肚雞腸的名聲罷了。
這下子她自己不知道死活送到跟前來，性質可就不同。
穆小天怎么容許一個賤人挑釁。
他的目光在楚蘊身上上下掃了一圈，思索著要廢她哪些地方，才能一消心頭之恨。
厲導師被穆小天懟的勃然大怒。
剛要開口，楚蘊就打斷他，“導師消消氣，反正都已經這樣了。”
厲導師：.......
氣的肝疼。
這群小東西根本就是胡來。根本不考慮自己的安全，只知道意氣用事。
倒是穆小天笑呵呵的，“導師也是好心，不過厲導師您又說錯了，唐姍同學是在對我發起挑戰，這還沒到考核呢，還是按照之前的規矩，有挑戰就有賭注，唐姍同學覺得怎么樣？”
“不錯，我要是贏了，你就跟她一樣，叫一聲唐姍是我爸爸就好了。”楚蘊指著臉色漲紅的李惠說道。
穆小天表情依舊吊兒郎當，語氣卻帶著陰冷，“我要是贏了，你就當我一個月的.....女朋友吧。”說完也朝杭一寧那邊看了一眼，呵呵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玩，應該不怎么好受。
穆小天的眼神激的杭一寧大口喘氣，手腳也開始撲騰，想要站起來，“你做夢。”
“好啊。”楚蘊卻不當回事。
杭一寧楞了一下，“不知死活。倒是要謝謝你，讓我明白，話語權是掌握在強者手里的。”
“不用謝，你以后認識會更深刻的。”
楚蘊說完，直接就動了。
沒有任何準備，也沒有任何招式，直接出手成爪，朝穆小天而去。
穆小天看到她漏洞百出的招式時，就是一聲冷笑。
“不知死活。”
靈氣再次聚集在手掌，肩頭一歪，想要在躲過楚蘊攻擊的同時，抓住她手腕。
他這個念頭剛起，卻驟然發現，本來還距離他至少三米遠的楚蘊瞬間就到了身前。
躲避已經來不及了，來不及吃驚，穆小天靈氣一動伸手想要直接捏住楚蘊手腕往前面拉。
卻見對方朝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溫柔的令他頭皮發麻。
“不好。”穆小天心頭一凜，感覺被一股濃郁的殺機擒住。
他能感覺從對方手掌間傳來的強大銳利氣息。
這賤人隱藏了實力。
一陣涼意從后背竄出，心念轉動間，還沒來得及想怎么化解楚蘊的這一招，就見楚蘊手腕一轉，直接抓住他似乎欲擋，但是還沒來得及伸過來的手。
在手掌抓穩的瞬間，調動起這段時間蓄積起來的靈氣，“啊！！！”
幾乎是在穆小天嚎叫聲響起的瞬間，楚蘊飛快甩開他的手。轉而抓住他另一只手。
“咔擦。”
“啊！！！”
再次甩開他的手腕，伸腳一勾。
穆小天一只腳被勾到半空。
楚蘊抓住腳腕，“啊！！！”
“住手，住手。”
在黃導師發現不對的時候，趕緊喊停。
但是已經晚了。
穆小天雙手手腕，和右腳腳腕，已經被廢。
楚蘊遺憾的看了一眼穆小天的左腳。
修煉的還是太慢了啊。
粉鴨子默默吐槽。
你丫修煉兩個月就到天賦好的普通人修煉好幾年的程度。
還不算前期多花了時間打通原主經脈。
這還叫慢？
“你太過分了。”黃導師趕緊蹲下身給穆小天檢查傷勢。
這一看更是怒火中燒。
“一出手就廢了經脈......你......”
黃導師此時是又驚又怒。
這幾年時間，他所收的弟子成就都不如厲導師的弟子高，雖說軍校對他依然尊崇，但是他心里明白，這些學生，大部分都是表面功夫，真要有機會在自己和厲導師之間做選擇，肯定選厲導師而不是選自己。
他急需要培養幾個有實力有前途的弟子出來。
所以在穆小天在還沒有得到任何傳承，卻能動用靈力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搶先下手。
哪怕知道這人可能并沒有那么服管教。
可是誰知道，連杭一寧都敗在對方手底下了，這個之前僅以蠻力取勝的女娃，居然只用一招就將穆小天打敗。
還廢了他。
黃導師既驚訝楚蘊的實力，又惱怒她廢了自己弟子。
“大膽，你個女娃竟敢如此狠毒。”
黃導師氣急攻心，忍不住放出元神境威壓。
楚蘊目光一瞇。
這個世界的武道境界分為：武境，氣境，元神境，結嬰境，化神境，破虛境，六個大境界。
杭一寧這種，根據本能能御使部分靈氣的，算作武境。
引起入體，便算是突破了氣境。
元神境是氣境的巔峰過后，配合神識修煉道一定程度。
雖然楚蘊才剛突破元神境，不比黃導師這種已經到了元神境后期的境界高。
但是因為靈魂的緣故，她的神識不知道比黃導師這種修為的高到哪里去了。
所以哪怕黃導師修為略高于她，但是他釋放的威壓，對楚蘊沒半點作用。
厲導師也驚了半響，等他反應過來黃導師的威壓不是一般學生能承受，想要幫楚蘊擋的時候，已經晚了。
然而令他驚訝的是，這女生竟然像是半點不受影響的樣子。
厲導師心底狠狠一顫，那么只有一個解釋，對方的境界不比黃導師低。
這讓厲導師回想起楚蘊之前的戰績，幾乎都是憑借絕對的力量取勝，看上去就像個不會用招式的半吊子。
但是一旦知道她對黃導師的威壓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
腦海里突然想起另一種可能。
或許不是她只會用蠻力，而是她的境界，壓根不需要她使用招式技巧。
這個認知，讓厲導師整個人都驚了。
本來一個從丁字班一路殺進決賽，還重創了原本他最看好的杭一寧已經夠讓他驚訝了，沒想到居然又冒出一個境界不低于元神境的學生。
厲導師有點懷疑自己這么多年練了個什么。
穆小天兩只手腕都抬不起來，劇痛讓他那張勉強算的上俊逸的臉扭曲。
看楚蘊的目光驚恐又怨毒。
“你太狠毒了。”李惠脫口而出，“唐姍，你居然下這么重的手。”
“就是啊，你也太狠了。”李惠說完之后，不少女生跟著討伐楚蘊。
楚蘊雙手一攤。
微笑著毫無誠意的道，“哎呀，不小心沒收住手，誰知道他一招都接不住呢，意外。”
“再說，我也沒取他性命啊。”直接把他對杭一寧說的話還了回去。
“只是廢了手腳而已嘛。”
穆小天聞言，目眥欲裂，“賤人。”
穆小天心里很慌，他不知道被折斷手腳，還能不能繼續修煉。
同時心里更疑惑。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能練出靈氣，是因為簽到系統，讓他得到了凝神決，可是唐姍呢，她并沒有被兩位導師教導。
難道她也有系統嗎？
震驚的不止穆小天。
臺下出氣都疼的杭一寧目光亮如星辰。
雖然他不像其他人那樣對楚蘊的實力一無所知，但是一招致敵。還廢了穆小天，卻是他壓根沒想到的。
他知道楚蘊在和他對戰的時候，留了余地，現在一看，何止是留了余地啊。
她打自己，估計就跟耍著玩一樣。
最震驚的莫過于凌峰和趙慶三人了。
從穆小天驚叫開始，他們的嘴巴就沒合上過。
杭一寧的實力他們知道，穆小天能輕松壓制杭一寧，唐姍卻能一招廢了穆小天。
這得強大到什么程度啊。
凌峰吸了一口涼氣，看著臺上身材纖細，大腿還沒自己胳膊粗的女生。
“我還說了要挑戰她。”
杭一寧齜著牙呵呵笑，“放心，我不會笑你慫。”
凌峰愣了半響，突然眼睛晶亮。
“不，我還是要挑戰她。”
和強者對戰啊，多好的學習機會。
“到時候還得勞煩你跟姍姍妹子說一聲，讓他輕點。”
此時楚蘊可沒因為穆小天的無能狂怒動怒。
只是站在距離他三米遠的地方，高高在上的俯視。
“好了，挑戰完了，該你履行賭約的時候了。”
穆小天本來被廢了手腳，就已經恨毒了楚蘊，此時想起她之前說的賭約。
叫爸爸？
穆小天覺得一股沖天火光直沖頭頂。
“不....”可能。
話還沒說完，就見站在遠處的楚蘊不知道什么時候再次跑到了他跟前。
“不履行賭約那就是還沒認輸。”
“不.....”
“咔擦。”
在穆小天要命的痛呼聲中，楚蘊終于拍了拍手，丟下穆小天的左腳腕。
嗯，這樣才齊齊整整嘛。
“確定不認輸？”
女生笑盈盈的看著他，語氣溫柔到極致，但是穆小天卻覺得，那雙目光像是叢林深處捕獵的兇獸。
又像是高高在上，殺伐果斷的戰神。
一念之間，可以掌控他的生死。
可轉念間，又像是一個普通女孩，好脾氣的仿佛真的只是在詢問他。
“確定不認輸？”
穆小天那剛被虛榮心養起來的傲骨，轟然碎裂。
身體快過意識，“我認輸。”
“爸爸饒命。”
“唐姍是我爸爸，我認輸。”
楚蘊唇角的弧度更加溫柔，“嗯。”
淡淡的一個字，氣勢瞬間回收。
在厲導師和黃導師反應過來要阻止她的時候，直起腰身。
似遺憾的看著他，“早點認輸就不用多吃一道苦頭了嘛。”
穆小天：......
眾人：......
有了這兩場挑戰，不管是野心勃勃想要奪得三甲的考核學生，還是臺下的看客，已經沒有了多少期待。
幾乎是象征性的比完。
厲導師叫住楚蘊，“我想收你為徒，你愿意嗎？”
他說話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以詢問的語氣。
等到反應過來，自己由高高在上的挑選者，變為‘卑微’的詢問楚蘊的意見。
厲導師不由得苦笑。
“問原主。”楚蘊對粉鴨子道。
“原主說，她愿意。”
楚蘊點頭，“弟子見過師父。”
她的語氣不算特別恭敬，似乎說了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但是和穆小天的吊兒郎當，似乎不把黃導師放在眼里，似乎又不一樣。
至少厲導師并沒有從她眼里看到類似恩賜或者輕蔑的神色。
厲導師楚蘊之后，又收了杭一寧。
杭一寧很是激動，大大彌補了厲導師為人師的虛榮心。
而穆小天，則是一臉怨毒的看著幾人和睦的場景，眼底的陰鷙恍若實質。
他動了動嘴唇，用無人聽到的聲音道，“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