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上首的是東陵總督龍濤,他身邊的是他的軍師劉鼎,下面的人吵得不可開交,兩人卻只是看著,不做評價。
劉鼎那雙眼睛里全是精明算計,眼珠子一轉,轉頭跟龍濤對視一眼,眼神里的意味只有兩人心知肚明。
東陵這地兒雖然亂,但也有好處,不同于其他州縣的節制,在這里,誰的軍權大就是老大。
龍濤當上東陵總督已經十年了,這里早就是他的下,雖然不是王爵,但也跟土皇帝沒區別,東陵之地的文官,哪個敢跟他叫板?
東陵不及其他地方富庶,但卻比其他地方更加自由,他們這群人完全不受管束,就是朝堂的人來了也拿他們沒辦法。
他們就算窮一點,但也絕不想向朝廷低頭,所以蕭君夙擺出想要收軍權的苗頭他們就立刻警覺,完全沒把蕭君夙的王爵放在眼里,相反要跟他對著干,讓蕭君夙這個東陵王也低下他高貴的頭顱。
看著自己屬下空前的團結和憤概,龍濤很是滿意,之前他還懷疑有兩個屬下起了異心,現在倒好,東陵王來了,他們只會更加的尊敬擁護他。
只要他們不妥協,東陵王就不可能在這片地兒上站住腳,要么灰溜溜的滾回楚京,要么俯首稱臣......
想到那樣的畫面,龍濤還挺激動的,什么王爺?來到他的地盤,是條龍都得給他盤著。
大帳里一群人吵吵嚷嚷很是激動,突然‘嗖’的一聲,一支箭直接穿透大戰,直接扎在桌子上,實木的桌子被直接穿透。
瞬間,一群人沒了聲音。
“誰?”龍濤一拍負手站起來,怒喝:“誰放的劍?把人給我抓過來。”
下一刻‘嗖’的一聲,又一只箭射進來,這一次,扎在了龍濤的腳邊。
龍濤嚇的連忙后退,門口邊兒的一個將領將手中的碗一摔:“他奶奶的,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著就要掀開簾子出去,然而他的手剛剛把簾子掀開就不動了。
一屋子的人都看著他,就看他那么站在那里,頓時奇怪道:“王虎,你干嘛?看到什么了?堵門口干什么?”
那人著,一臉疑惑走上前想要扒拉一下王虎,結果他剛剛一用力,王虎直挺挺的倒了下來,而他的眉心扎著一支飛鏢,飛鏢盡數沒入他的腦袋,只留一個尾巴在外面,血洞被封住,臉鮮血都沒能流淌下來就死了。
“啊......”
屋內的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可那是殺別人,自己的人突然就這么死在眼前,也會讓他們恐慌。
一屋子人立刻抄起兵器氣勢洶洶的就出去了,然后一掀開簾子,突然看到的景象瞬間讓他們腳軟。
黑壓壓的一片,是士兵的鎧甲,而那銀亮發著滲人森寒光芒的,是弓箭的肩頭。
整整齊齊的弓箭手將他們這個大帳全部包圍,不用懷疑,那些箭絕對能把他們全部射成篩子。
這精良的軍隊,跟他們那些土匪兵,一眼就能看出巨大的差別,這才是真正的精良。
弓箭手之后是騎兵遁甲,一圈圈把他們為主卻看不到領頭之人:“誰?你們是誰派來的?敢襲擊總督的營帳,不想活了?”
龍濤這下也坐不住,趕緊出來,看到的畫面讓他眼前一黑,怎么會這樣?怎么有人會圍到這里來他還沒發現?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對面的騎兵緩緩讓開一條道,一個身著玄衣錦服的青年男子緩緩策馬而來,金冠玉扣,俊美若神,筆直的端坐在馬背上睨著他們,威風凜凜。
龍濤是見過蕭君夙的,一眼就認出來了,一瞬間心落到了谷底,雖然他鼓動這些人反抗蕭君夙,可實際上他見過蕭君夙之后就有重重的危機感,他能感覺到蕭君夙身上的威脅,所以他才迫不及待要把這些人聯合起來,共同對付蕭君夙。
可沒想到蕭君夙居然發現了,還帶著他自己的士兵圍過來,他明明已經嚴密監視王府,可卻根本沒有這些士兵的消息,只能明蕭君夙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
看這局面今日他們怕是逃不掉了,但他還在做最后的掙扎,一臉正義凜然的喝問:“王爺,你這是什么意思?本督帶著諸位將領辛辛苦苦駐守邊塞多年,你卻帶著士兵襲擊軍營,還濫殺忠良,你真以為自己是王爺就可以橫行霸道,無法無了?”
蕭君夙坐在馬背上,滿身的凜冽殺伐,那雙眼里是睥睨眾生的狂傲:“龍濤,本王給了你機會,但你看起來并不想要,那本王就不會浪費時間了,你的罪證本王也為你一一寫好,是不是濫殺你自己清楚。”
龍濤旁邊那一群將領中間,有四人快速跑到前面,雙膝跪下,干脆果斷:“末將參見王爺,愿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你們......”龍濤氣得瞪大眼:“原來你們早就背叛了本督,該死,你們這幾個叛徒。”
“來了啦,把他們給我殺了,立刻殺了他們......”
龍濤怒吼,他忠心的跟隨者當真抽劍準備殺人,可他的刀剛剛抽出來,一支箭就射穿了他的眉心,連慘叫都沒有,直挺挺就倒了下去。
人就在龍濤面前,箭支直接穿透腦袋,鮮血和帶著一絲腦漿,觸目驚心。
剛剛那四個人是已經被策反的,而剩下的十幾個沒有被策反的,看到這局面,心里早就慌了。
他們雖然有軍職在身,可他們根本沒有正規的訓練,打仗全靠那股不怕死的狠勁兒,一個個跟那山上的土匪差不多,甚至其中不少人還是土匪混不下去了才來投軍,圖的就是能混口飯吃。
他們可從未見過正規的軍隊,看著這一圈圈的,一個個站得整整齊齊,威風凜凜,看著沒他們囂張,可那撲面而來的肅殺兇煞之氣,不用懷疑都知道,這定然是經過無數戰役的精兵良將,完全不是他們這些土匪兵可以對抗比擬的。
剛剛先跪下臣服的四個人已經走到了對面,被納入了保護之中,其他人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