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瑾虞笑笑,“爸的消息真靈通,這么快就知道了。”她并不覺得顏青玉是找人監視她,因為如果有人監視,以她的警覺不會沒察覺,那么顏青玉知道她去過封家,必然是封家那邊有人知會他的。
她在封家待了一下午,自然會被人察覺,畢竟封家不止封沉這一脈。她也沒打算隱瞞,反正又不是見不得人。
倒也幸得不是監視她,不然她可不會這么容易就算了。
“你去封家了?!”
“以后少和封家接觸!”
兩人同時出聲,前者付雅,后者顏青玉,二人的語氣都有幾分不善,不過付雅的語調要更尖銳些。
顏瑾虞看付雅一眼,視線轉向顏青玉,“爸為什么要讓我少和封家接觸?”
“讓你少接觸就少接觸,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誰不知道封家和我們顏家早就鬧翻了,作為顏家女兒,你倒好,還往封家跑,這不是公然打我們顏家的臉嗎!竟還來問為什么讓你少和封家接觸!”比起顏青玉,付雅的語氣更為不善。
顏瑾虞走上前,也沒坐下,就那么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懶懶靠著沙發站著,淺笑道:“封家是祖母的娘家,早些年祖母還在世時,封家和顏家的交情是極好的,怎么就鬧翻了呢?”
封家和顏家因何鬧翻,這在北城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礙于顏家在北城地位,沒人敢再提起罷了。如果細致去查,還是能查出來的,所以顏瑾虞這么一問,顏青玉和付雅的面色都有些難看。
對他們來說,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放棄尋找,封家作為隔代親戚卻堅持尋找,為此兩家還鬧翻了。這件事被別人知道,他們尚且臉上無光,更別說被顏瑾虞這個當事人知道。
“這是我們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問那么多!”再次派人去查她,已經傳回消息,顏青玉拿到的調查結果和之前沒什么差異,可眼前這個大女兒和調查到的結果又出入太大,讓他更加拿不準該以怎樣的態度對她。
當然,顏青玉也并沒有因此有多高看顏瑾虞。
在他看來,顏瑾虞縱是不似他想象中的怯懦,還有些資料上沒查到的朋友,也不能說明她有多需要忌憚。再怎么樣,她也沒有能耐做出這樣全套、連九爺親自調查也沒查出異樣的假資料。
她不怯懦,沒有一點在鄉野長大的“土”氣,應該只是她還有兩歲以前記憶的緣故。
“讓你少和封家接觸,你照做就是。”
“爸,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封家和顏家為何會鬧翻,左不過是在是否繼續找我這件事上有了分歧。”
輕笑,“爸別這么看著我,也別懷疑是我此去封家表舅和我說了什么,表舅可不是那種挑撥離間的小人。我會知道自然有我的辦法,爸可別忘了,我是誰找回來的,難道爸以為九哥將我接回來這一路上會什么都沒告訴我?”事實上殷九燼還真什么都沒告訴她。
“爸媽因為封家堅持繼續找我而和封家鬧翻,現在卻要來讓我少和封家接觸,覺得可能嗎?”
顏青玉面色一陣紅一陣白,也不知是羞愧還是憤怒。
“外界亂傳的哪里當得真?我們是你的父母,這些年為找你費了多少人力財力,封家縱然在這件事上也出過不少力,卻遠不及我們顏家。”沒找是一回事,付雅貫常要面子,最是受不得被人這么直白的指出來。
“呵……”付雅剛說完就聽到顏瑾虞的低笑聲傳來,有些羞憤。
看著付雅,“媽,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非要這么明著說出來嗎?這些年你們找沒找我,我也不是很在意,可明明沒做過的事,你卻要說做過,這就有點讓人不高興了。”
“我說過,我會回來是因為九哥親自去接,并非是因貪戀你們顏家的財產,當然,我也沒期待你們能將我當親生女兒看待,大家相安無事不好嗎?為什么總要來找我的不痛快呢?看在祖父祖母的面上,我真不想對顏家怎么樣。”
她的話讓兩人一愣,顏青玉沒開口,只擰眉認真打量她,付雅則正色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然是不想再和他們虛與委蛇。像今天顏瑾云找人來堵她這種事,她可不想再看到。如果再有下次,她很難保證不對顏家出手。
“媽大概不知道,今天云兒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一旁。”
在一旁的意思豈不就是說,云兒和她說的話她都知道?換而言之,就是云兒找人堵她的事,以及她這個做母親的對這件事的態度,她都一清二楚?
付雅動動唇,竟是半天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這話是什么意思?”顏青玉還不知道顏瑾云找人堵顏瑾虞這件事,看著付雅問。
見付雅目光閃躲,眉頭皺得更深,卻沒打算當著顏瑾虞的面算賬。和顏瑾虞比起來,在顏青玉這里付雅算是自己人。
“媽是聰明人,別把心思用在我身上,我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逼急了,我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不早了,在外一天我也有點累了,先回房間。”
她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付雅哪還敢攔她。
顏青玉不明情況,自然也不會攔。
直到顏瑾虞離開主樓往后面的小別墅樓去,顏青玉才問付雅:“你們又做了什么?”
“……沒、沒做什么。”
“付雅!”
一道厲聲嚇了付雅一跳,“兇什么兇?還能做什么,之前不是說好的讓云兒取得她的信任從而接近九爺嗎?今天你允許她和云兒一起出門不就是默許了云兒趁機做點什么?怎么現在卻又反過來興師問罪?”
“默許?我什么時候默許過?”就算有,那也是今天之前!今早看到這個大女兒,他就覺得一陣古怪,沒弄清楚她的底細前,他沒想過做什么,不然也不會給出那一張有三百萬的卡。
“你們到底做了什么?!”竟讓這個大女兒連面上的偽裝都不愿再繼續。
“媽媽什么都沒做,是我。”
聞聲看過去,是顏瑾云回來了。
付雅一喜,是慈母的模樣,“云兒回來了?宴會玩得開心嗎?有沒有吃過晚餐?”
站在一旁的趙靈感慨,這差別待遇,也難怪大小姐剛才會那樣挑明了說話。不過大小姐也是能耐,換了任何一個失蹤十多年再從鄉下接回來的人,哪敢用那種口氣和先生太太說話。
就是不知道大小姐的倚仗在哪里。
趙靈身為傭人尚且有這樣的疑惑,更別說顏青玉和付雅。
“剛剛聽傭人們說姐姐回來了,不知道她回來的時候媽媽是不是也問過她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