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出，在場不知情的人都一陣詫異。
就連一直不敢抬頭的閔晴嵐，也驚詫的抬起頭來。
“什么？還有這事？”殷老爺子不滿瞪著殷九燼:“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殷樹國轉而看到殷武戰和閔晴嵐也是一臉震驚，才知道原來不是只有他不知道這個事，其他人也不知道，更生氣了。
“這事我自有安排。”殷九燼只說這一句，就沒有再多的解釋。
老爺子怒瞪他。
這臭脾氣，真是一點兒也沒變，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小時候是這樣，長大后還是這樣。
秦蒹葭見老爺子生氣，就轉移注意力的出聲問：“那訂婚禮的時間定了嗎？”
殷九燼沒回答，而是看向顏瑾虞。
眼神還有點幽怨。
顏瑾虞無奈，桌下的手握住他的手，無聲安撫，然后對其他人說：“不著急，等鳳昀表哥回來吧。”
她深知殷九燼和鳳昀的關系極好，眼下殷九燼的姑姑又在柳廣手里，雖說殷九燼一直想早點把訂婚禮辦了，但她很清楚，殷九燼其實也希望殷瀟瀟和鳳昀能來參加他們的訂婚禮。
所以在殷九燼糾結訂婚禮的時間時，她就先將她的想法說了出來。
說至少要等鳳昀和殷瀟瀟回來，到時大家都在，訂婚禮才熱鬧。
事實上，訂婚禮有沒有這兩個人在，她是無所謂的，她只是不希望殷九燼有遺憾。
“等昀兒回來？所以你們真知道他去了哪里？”殷樹國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
顏瑾虞笑著，“知道。”
殷樹國沉默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對他們說：“吃過飯，你們跟我去書房。”這個你們，指的是殷家三父子。
“虞丫頭也一起。”
半個小時后，二樓書房。
殷樹國坐下，其余人都站著。
殷樹國當先開口：“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這是問殷九燼。
“姑姑還活著。”
“……”沒想到殷九燼會突然說出這么驚人的消息，書房里瞬間靜默一片。
哪怕是一直很淡定的殷武戰，此時臉上都難掩震驚。
“你、你說什么？”殷樹國雙手顫抖，以為聽錯了。
或者說，他是怕自己聽錯了。
殷瀟瀟是老爺子的女兒，他這一生只有一子一女，殷瀟瀟又是他的小女兒，早年殷瀟瀟還在的時候是最得老爺子寵的。
殷家老夫人孟湘語對殷瀟瀟更是寵愛有加。
說來，孟湘語三年前去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女兒女婿出事給她的打擊太大，成了她的心病，拖了幾年，終究還是沒能熬下來。
“姑姑還活著。”殷九燼再將剛才的話復述一遍。
聽不出情緒，像是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
但他的再次確認，確實讓書房里的另外三人都徹底不淡定了。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殷宇涵查了這么多年，卻連是什么人害死殷瀟瀟和鳳黎的都沒查到。
他能堅持查這么多年，可見和殷瀟瀟這個姑姑的感情也是深厚的。
此時聽到殷九燼說殷瀟瀟還活著，他又怎會不激動？
殷九燼卻沒說話。
其他人以為他是不想讓他們知道，只有顏瑾虞知道，此時的殷九燼，心底大抵也是不好受的。
他很難去開這個口。
上前一步，握住他垂著的手。
“還是我來說吧。”
見其他人包括殷九燼都看向她，顏瑾虞輕笑，“我應該比九哥更清楚是怎么回事。”
知道她身份的殷武戰和殷宇涵沒說話。
他們清楚她的能耐。
只有殷樹國很意外，“你更清楚？”他知道這小丫頭不簡單，至少不像他們查到的那樣，但也只是不簡單而已，他還不認為她的能力能大過他的二孫子。
“是啊，我更清楚。”顏瑾虞應得坦然。
她已經看出來，殷家人，好像就只有老爺子和閔晴嵐不知道她的身份，而且與老爺子比起來，閔晴嵐還知道她身手不錯敢殺人。
看來，那天閔家宴會上發生的事并沒有傳出來，不然老爺子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殷家其他人都知道了，讓老爺子知道，似乎也沒有什么要緊。更何況，眼下情形，他們也確實需要知道。
畢竟殷瀟瀟還活著。
這對殷家來說是大事。
身為殷瀟瀟的親人，他們有權利知道。
“聽說當年鳳昀表哥和他父母的尸首是殷爺爺接回來的，那不知殷爺爺是否知道他們是誰害的？又是否知道鳳昀表哥失蹤那些年去了哪里？”
殷樹國一默，銳利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打量著她。
可以說，這是老爺子第一次這樣認真的打量她。
“不知道，不過我大概有些猜測。”
他確實不知道，當年女兒女婿傳回消息，他趕過去救人，看到的只有奄奄一息的昀兒和早已被炸得面具全非的女兒女婿。
但就算是這樣，以他的閱歷和權力，還是能查到一些東西的。
女兒女婿雖然身份特殊，他們執行的任務都是機密，但如果他真要查，也不會什么都查不到。
女兒女婿出事前，似乎在查一個叫鬼剎的組織。
鬼剎和鬼剎島，這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并不是什么秘密，更何況他早年和閔家老爺子是好友，對鬼剎就有了更多的了解。
只是女兒女婿留下話，讓他別去查，加上昀兒的情況確實嚴重，他需要做的事還很多，也就沒有堅持查下去。
是的，沒堅持查，并不是一直沒查過。
只是就算查了，他對鬼剎島的了解也沒有比外界的多。
三年前，鬼剎島被毀，鬼剎再不復存在，就更沒有再查的必要。
如果鬼剎真是敵人，那仇也算得報了。
“聽說過鬼剎島嗎？”殷樹國這話，是問顏瑾虞。
顏瑾虞眼睛一瞇，“當然。”哪怕被她毀了，當年在鬼剎島所遭受的一切，她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呢。
殷樹國本來只是試探一問，沒想到她竟真知道。
而且她的反應……
即使她隱藏得很好，但他好歹是活了這么多年，她那點情緒變化，還是被他發現了。
她似乎對鬼剎島有著濃烈的恨意。
倒是殷武戰和殷宇涵，聽到“鬼剎島”三個字，齊齊朝顏瑾虞看去。
想的是，顏瑾虞出自鬼剎島，殷瀟瀟和鳳黎當年竟也和鬼剎島有關，那豈非是說，鳳昀早年失蹤就是流落到鬼剎島？
而現在，又說殷瀟瀟還活著，豈不是說傳聞中已經被毀去的鬼剎島還有人活著？
那他們會怎么對待顏瑾虞這個毀了他們基業的人？
在殷樹國疑惑的目光注視下，顏瑾虞輕笑一聲，揮出左手，那邊的花瓶里插著的花就有一枝到了她手里。
速度之快，不過眨眼間！
但殷樹國一直在看著她，自然是看清了她的動作。
好半天，震驚得說不出話，“你、你……”
忙看向殷九燼，見他神色如常。
殷樹國才清楚，原來殷九燼是知道的。
能將殷家發展至今的殷老爺子，自是穩得住的。
他之所以反應這么大，是因為顏瑾虞已經被他當成自家晚輩看待，不愿相信自家晚輩是那種厲害人物；加上顏瑾虞和殷九燼的關系，他擔心殷九燼不知道顏瑾虞的身份，得知后會接受不了這樣的欺騙。
看到殷九燼端著一副什么都知道的神情，他自然就沒有剛才那么不淡定。
“你是那個殺手界首席？毀了鬼剎島那個？”
但即使是這樣，殷樹國也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她才十八歲啊！
那她成名時也就十歲！
別人家十歲的小孩在做什么？
此刻的老爺子想的不是顏瑾虞的身份，而是她那么小的年紀就有那么大的成就，得吃了多少苦。
想著如果那兩位老朋友和他的妻子還在，得有多心疼。
顏瑾虞手里拿著那枝花，笑得坦然，“是啊。”
殷樹國這才發現，殷武戰和殷宇涵都比他淡定，“你們也知道？”
“年前閔家宴會上，虞兒出過手。”殷宇涵言簡意賅。
盡管早就猜到，可親眼確認的時候，他們心里其實也沒有多淡定。
之前在閔家，他們是遠距離看到她出手，剛才離得近，他們看得更清楚。
這樣的身手……
如果想殺人，尋常人根本躲不過。
難怪她的名氣那么大，難怪會有那么多人懼她。
“那你們……”怎么不告訴我？
后面的話殷樹國沒說。
此時再去看顏瑾虞，眼神就完全不同了。
他以為只是個遺傳了祖父祖母優秀基因的乖巧丫頭，原來……
誰能想到，眼前這個一臉笑意，瞧著單純無害眼神澄澈仿若不懂人心險惡的小丫頭，實際上是個狠角色呢？
反正他是怎么都沒想到。
“在閔家出手，那閔老頭那個失蹤多年的二孫子……”說到這里，殷樹國恍然了悟，“是了，那個閔如風也失蹤了很多年，而且當年他失蹤的時候，閔老頭也查到了點眉目，得知可能和鬼剎島有關。只是閔老頭沒查到最后就被害了。”
“這么說，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閔如風的那個女朋友，也是……”
“對，他們都是我的伙伴。”
“我聽說你們是四個人……”老爺子猶豫著，卻還是說了。
“確實是四個人，還有一個是南城霍家霍思雨。”在閔家的宴會上，他們四人一起出手，殷武戰和殷宇涵都看到了，必然也已經猜到，那就沒有瞞著的必要了。
老爺子是心驚的，只是情緒隱藏得很好。
“那么，昀兒呢？你……你是不是早就和昀兒認識了？昀兒當年……”老爺子沒勇氣再問下去。
“不錯，我確實早就和鳳昀表哥認識，早年還有過些交集。鳳昀表哥就是他父母將他從鬼剎島救出來的，同樣的，他父母也是被鬼剎島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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