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又見老怪 譚志豪哪里還說得出話來,苦著一張臉道:“老……大哥,小弟真的知道錯了,以后是萬萬不會再給您闖禍了,您消消氣,氣大傷身,您這萬金之軀若是給氣壞了,小弟這罪過豈不是更大了。”
崇武皇帝發覺自己真的有點拿這個賴皮小子沒辦法,對著這么一張表情豐富的臉,想認真跟他說話都有困難,只得強忍著笑意一副失望透頂的模樣搖首不語。
他這一招還真用對了,譚志豪最受不得的就是真心對他好的人的失望,崇武皇帝對他怎么樣,他的心中是有數的,決非君臣之間那種上下級的關系,更多的倒是一股真摯的兄弟之情。
譚志豪真急了,急得他不住打千作揖道:“大哥您可千萬別生氣,大不了……嘿!大不了以后您說什么就是什么,小弟保證俯首帖耳,言聽計從,這還不行嗎?”
“等的就是你這一句!”崇武皇帝心中暗自得意,微微仰首,一副懷疑的模樣道:“就你這副狗熊倔驢的脾氣^可不信你能做得到?”
譚志豪就待賭咒發誓的保證,忽然直覺的有些不妥,話到嘴邊改成了:“若是小弟做不到,大哥你盡管罰我就是,年俸賜地隨便您罰沒,實在不行把我的官罷了也行!”
“想得挺美!”崇武皇帝終于沒忍住,笑了出來,隨即咬牙切齒故作兇惡道:“若是你小子再給朕找麻煩^就發道圣旨。給你個最忙最累的官當^累死你小子!”
譚志豪傻笑以對,心中著實松了一口氣,這一關又被他混過去了。
崇武皇帝看著譚志豪那一臉傻笑心里就有氣,一揮手道:“朕看著你就有氣,快快滾蛋!”
“臣遵旨!”譚志豪答應地干凈利落,轉身跑了。
望著譚志豪的背影。崇武皇帝趙麟心中氣惱道:“這小子屬泥鰍的,簡直滑不留手。比他老子的滴水不漏還叫人頭痛!”
這皇宮禁苑跟他背運,來了兩趟結果都出事了,所以譚志豪的腳步走得很快,只想趕緊離開這座金碧輝煌的禁宮,走到昨日碰到長樂宮主的那道小門,心中忽然動念道::“那個淘氣地小丫頭會不會又藏在外面等著偷襲……”
念頭還沒轉完,突然從側后方傳來一聲嬌脆的呼喚。
“喂……惡人……”
譚志豪脖子上地汗毛都立起來了。轉頭看去,就見長樂宮主藏在二十余丈外的一棵巨松之后,只探出一顆可愛的小頭,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含嗔帶怨的盯著譚志豪。
不會這么靈吧?才剛想人就到?
譚志豪郁悶到了極點!
長樂宮主鬼頭鬼腦的沖譚志豪招手,似是想要叫他過去,譚志豪轉頭四顧,四下里一人皆無。立時便猜到了這小丫頭沒安好心,豈會上當,張著雙手吐著舌頭,沖長樂宮主做了一個滑稽到極點的鬼臉,撒腿就跑。
這可把長樂宮主氣壞了,攥著小拳頭就沖了出來。沖著譚志豪飛快遠去地背影狠狠的舞了舞,這才不甘心的喃喃道:“這次算你這惡人好運,下次本宮一定收拾你!”
原來這小丫頭確實是沒安好心,昨日回到自己的寢宮后越想越不甘心,所以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給那個膽敢輕薄她的惡人一些教訓。
在皇宮之中,這丫頭也算一條能量不小的小地頭蛇,譚志豪方一進宮,她便得到了消息,特意在這里設了個圈套等著譚志豪來,沒想到譚志豪實在狡猾。根本就不上當。最可氣的是他臨走時還做了個鬼臉嘲笑,險些令這位大陳朝的金枝玉葉氣破了肚皮。
兩個人地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在小丫頭面前占了上風。譚志豪的心情不錯,出宮之后率領著一眾親衛回家,屁股還沒坐熱,圣旨就來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欽命無敵侯譚志豪為北疆戰場總巡閱使,即日赴任,欽此!”
譚志豪苦笑了起來,看來今天把皇帝老大氣到了,居然這么快就要把他打發上戰場。
吃罷午飯,譚志豪跟母親告了便,丫環與親衛都不帶,換了一身下人的打扮獨自一人步行著溜出了家門,在街上三拐兩拐,直至確定了無人盯梢,這才自西門出了京城,雇了一輛馬車,直奔西山。
京城西北兩面環山,北山多泉瀑寬谷和山間盆地,山勢較緩坦,巍峨雄偉的萬里長城橫亙其上;西山的山勢則陡峭得多,峽谷幽深,溶洞林列。
“范老怪快出來!少爺來看你了!”在一座深藏山間的黑洞洞地山洞口,譚志豪大喊大叫道。
“叛軍都是一群廢物,居然讓你這個小瘋子活蹦亂跳的跑回來了,連條胳膊腿都沒砍下來。”范同一如既往尖酸刻薄的話輕飄飄的傳到洞口。
望著從洞中施施然走出來的范老怪,譚志豪興奮的迎了上去道:“老怪這幾個月在這里過得怎么樣?”
范同昏花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笑意道:“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了,日子過得有什么好壞之分,倒是你這小瘋子,在南方掙來了好大的威風,曠古絕今天下第一……”
“打住!你個老怪物就不能口下留德不揭人短?”敢用這種口氣打斷范同這個江湖上人見人畏的老邪魔話頭地,怕也只有譚志豪一人了。
范同淡然一笑道:“進洞吧。”
穿過一條漆黑狹長地通道,前方豁然開朗。現出一座巨大地溶洞,在幾盞萬年燈火光地搖曳下,一根根巨大的鐘乳石放射出七彩的熒光,別有一番莫測的美麗。
譚志豪撇著嘴道:“你這老怪前生一定是一只老鼠,不然怎會總喜歡在洞里呆著。”
范同沒好氣的笑罵道:“小瘋子少廢話,什么時候回來的?”
譚志豪道:“昨日剛回來,明天就又被皇帝老爺發配到北面打韃子。就這么一天地休息時間,我還跑來看你這老怪物。夠意思吧?”
“只怕看我老怪是假,惦記著我老怪的靈丹妙藥才是真吧?”范同挑著稀疏地殘眉,不輕不重的給了譚志豪一句。
譚志豪得意洋洋的一臉理所當然道:“守著老怪你這么一座寶山,我若是空手而回才是傻子!”
這一次譚志豪南征離開京師之前,千求萬求使盡了手段,才央求著范老怪答應幫他煉一些并不珍貴,但卻非常適合戰場實用的丹藥。比如那險些要了他小命,因此而令他印象深刻辟谷丹,還有選材并不挑剔,能夠大量煉制,且效用遠超尋常金創藥的外用藥散。
幾個月來,范同在這座秘巢之中倒也過得悠閑自在,一來繼續研究譚志豪的酒神秘籍,二來幫譚志豪煉丹。
范同既然自稱老怪。本就是性格怪異不可以常理度之的人,譚志豪這種性格正好對了他地胃口,聞言不但不惱,反而顯得甚是開心,一撫頜下灰白的胡須道:“想要我老怪的靈丹妙藥也行,今天你小子得好好的讓我老怪研究研究。研究酒神秘籍這么久,老怪可是頗有些心得。”
譚志豪沒有廢話,干干脆脆的道:“成交!”
所謂狡兔三窟,范同這個縱橫江湖五十余載的老怪物在天下各地都建有秘巢,這處溶洞便是他三十余年前所建,雖然多年來沒住過幾次,但丹鼎雜什俱全。
酒神秘籍乃是譚氏一族數百上年智慧的結晶,其中所載的酒神心法對于正常人而言,幾乎與天書無異,但是對于自詡為醫術天下第一地范同范老怪。這本酒神秘籍卻不啻是無價之寶。為他在醫術方面的研修,開啟了一扇完全陌生卻又無比神奇的窗口。
范同之所以對譚志豪如此之好。除去性子相投外,神奇無比的酒神秘籍亦是重要原因,要想研究酒神血脈與酒神心法,沒有譚志豪的配合就如鏡花水月,只能是一場空。
譚志豪盤腿坐在一張平滑的石床上,默默運起酒神心法,范同坐在他地身后,一只瘦骨嶙峋的怪手附在譚志豪的命門大穴上,凝神運功,不為外物所動。
似范同這等天資絕頂的武學與醫術宗師級的人物,酒神心法雖然神奧莫測,經過幾個月的苦心參研,仍被他參透了一點心得,終于能將探龍訣的真氣自命門大穴送入譚志豪酒神血脈,隨著酒神真氣的舒緩流轉,在那個令他魂牽夢系的酒神血脈中探索。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眼眸同時睜開。
譚志豪一臉神采奕奕,轉過身來,入目地卻是范同大汗淋漓面色憔悴地樣子,不禁大驚道:“老怪你怎么了?”
范同仿佛沒有聽到譚志豪的話,雙眼之中盡是癡迷地光芒,嘴里迷迷糊糊的喃喃道:“奇怪……當真是奇哉怪也……嗯!怎會如此?”顯然方才施展探龍訣雖然令他使力甚巨,卻終于若有所得。
譚志豪沒好氣的又叫道:“老怪!”
范同身形一震醒過神來,蹙眉不樂道:“老怪我在想心事,小瘋子莫來吵我,你要的丹藥都在那邊,自己取了趕緊滾蛋,若沒死在韃子的刀下,記得回來繼續給老怪我研究。”
非常人自有非常行,譚志豪曉得這老怪物定是若有所悟,也沒跟他客氣,聳了聳肩膀道:“那我就走了,老怪你繼續。”說罷走到石壁角落,提起一個巨大的兜囊,便向外走,走了兩步他忽的又轉過頭來道:“老怪,沒事的話再幫我煉幾爐這幾種丹藥。”
“快滾!”
在范同不耐煩的怒吼聲中,譚志豪一臉笑意的溜出了山洞。
朝陽初升,他呼吸著山間清新的空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邊在山路上散步而行,邊得意的翻看著手中鼓鼓脹脹的兜囊。
兜囊中裝滿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瓷瓶,粗略數去怕不有好幾十瓶,譚志豪一邊翻著,一邊禁不住咂起舌來,不可思議的喃喃道:“我的乖乖,這老怪物可真夠可愛的,我當初不過隨口說說煉得越多越好,老怪物還當了真了,光是辟谷丹就有十多個大瓷瓶,一瓶二十粒,怕不有二百多粒……天!這邊還有幾瓶……老怪瘋了!居然煉出這么多?”
終于翻了個遍,譚志豪已然感動的一塌糊涂,沉默了許久方喃喃道:“范老怪夠意思!”
“哈哈……這回可發達了!”
在一陣興奮到忘乎所以的大叫聲中,譚志豪的身影徐徐消失在一片蒼茫巍峨的崇山峻嶺之中。
養心殿。
“陛下,無敵侯在外候傳。”太監總管王長喜小心的道。
崇武皇帝趙麟自龍案上堆得老高的奏折中抬起頭來,眉頭微微蹙著道:“叫他進來,你們都在外面候傳。”
“奴才遵旨。”王長喜應了一聲,沖侍奉在一旁的幾個太監宮女使了個眼色,率領著他們行了出去。
“侯爺,萬歲爺叫您進去呢。”
“王公公,萬歲爺的心情怎么樣?”譚志豪賊頭賊腦的問道。
也難怪他一副心虛的樣子,他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然過了晌午,剛進家門便被守在門口的一位曾見過幾面的大內侍衛攔了下來。
“侯爺您怎么才回來?萬歲爺昨兒個下午就傳見了,足足等了您一晚上。這不?一大早就把卑職派來了,傳下了口諭,不把您押進宮去,卑職就不用回去了。”
這侍衛看來是真急了,都沒容譚志豪跟家人打聲招呼,便拖著直奔皇宮。
王長喜能做到太監總管的高位,自有其本事,知道眼前的這位無敵侯乃是天子面前的第一紅人,有意巴結道:“侯爺,按說做奴才的不該在背地里議論陛下,不過既然是侯爺問起,奴才便說了。萬歲爺今天似乎很不開心,侯爺一會兒進去說話時多加點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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