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艦太顯眼了,況且人家河漢現在全國的戰艦幾乎損失殆盡,這一艘巨艦開回去,怎么說也是人家送給我的,這個時候怎么好意思不還給人家?算計著自己的小九九,我決定不乘坐自己的巨艦回去。因為此行的一切費用由水家來負擔,財大氣粗的水家大小姐一次給了我兩千萬宇宙幣——她似乎知道我海盜的本質,一切事情以利益為先,所以人情歸人情,生意算生意,現給了我兩千萬的“預付款”,要是我能夠成功,再支付剩余的酬金八千萬!整個一個億。要是失敗了,預付款也不用返還。這么好的條件顯然是要我動心,條件肯定不是水大小姐自己定的,一定是他們家族內部商議之后才決定的。畢竟決策集團都是水輕盈父親的人,對于水十三的死,他們對我并不是那么記恨。
我壓根沒有想到自己會成功,所以這口兩千萬,可著勁的花,我不想租用什么飛船,就把自己最早的“圖坦卡蒙一號”遠距離躍遷弄了過來。這艘船現在已經修飾一新,看來霍根還是很夠意思,只是讓他看著飛船,他卻幫我重新修理了一遍,就連飛船外面,都刷上了抗輻射的涂料。整個飛船現在被刷成了水藍色,我不知道這小子是什么意思。不過這正好牌上了這次任務的用場,藍色代表著和平,水輕盈說,我是和平的使者。我坐在自己的飛船里,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心中自問:小小的海盜,什么時候這么高尚了?
飛往河漢星的路途并不近,我不想那么早就到達,所以并沒用使用空間躍遷,只是設定了最大的速度,朝著河漢星邦飛去。一路上我在想著,這一詞和水輕盈見面的收獲。充分的感覺似乎有些奇怪,剛開始的撕心裂肺這很正常,可是后來怎么感覺我們更像是合作的伙伴,為什么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她的角色轉變的這么快呢?那一個億宇宙幣,現在對我來說,并沒有什么吸引力,要是我真的不愿意,大可不必答應。我答應代表我還是難以拒絕她。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一次,我沒有帶任何人在身邊,獨自一人飛往河漢。人多了嘴雜,到時候回去了,不知道他們又在水輕盈身邊說些什么呢,索性一個都不帶了,把他們全部留在了龍神共和國,水家會好好的款待他們的,畢竟我們這一次的功勞,非同小可。
經歷了半個月的寂寞航行之后,我就忍不住了,干脆來了一次空間躍遷,直接到了河漢星的外空間星域。我請求降落,竟然沒有人理我,我轉念一想:現在河漢星上一定百廢待興,什么基礎設施都被摧毀了,我的請求根本沒有人理睬也是正常。我小心翼翼的降落,不敢把速度加得太大,沒有了安全降落系統的引導,很有可能和其他的飛船撞在一起。這種情形在太空探索時代的初期經常發生:驟然增多的飛船讓各個星球措手不及,降落的時候混亂的秩序成了一個可怕的飛船殺手!
穿過河漢的人造大氣層,我看清楚了地面上的情景,一片廢墟,昔日還算繁華的河漢星,已經徹底的被毀掉了。在這一片廢墟之中,人們清理了大塊的建筑碎塊,騰出了幾條街道,供人行走。劫后余生的飛車,成了很稀有的交通工具。我降落在了一處稍微平坦的空地上,馬山就有一群人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我,又沒有食物和生活用品,他們可以用珠寶和貴重金屬來換。我被弄得焦頭爛額,就在我沒辦法應付的時候,走過來一個人趕走了那些人,那人對我笑了一下說道:“您好先生!歡迎您在這個時候光臨河漢星,我是臨時救難政府的公務員,請問您又沒有多余的生活用品、食物和能量,我們可以花大價錢購買!”他是臨時政府的人,這部正好嗎。我連忙說道:“我有很多,可是我不想和你們交換。”那人頓時滿臉失望,我接著說道:“可是如果你能夠幫助我的話,我可以免費送給你們!”那人頓時喜道:“愿意為您效勞先生,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我說:“我是冥影教團林叔的朋友,希望您能幫助我找到他,聽說這里出了事情,我很擔心朋友的安危,第一時間趕過來!”那人一點頭:“請您等一下,我這既回去給您安排。”他轉身走了回去,我回到飛船上等他的消息。我不敢說我是鈴蘭的朋友,害怕他們不相信,所以只能打著林叔的幌子。
就難臨時政府的辦事效率很高,不過半個小時,林叔站在了我的飛船里。
“獵風,怎么是你呀!”林叔又驚又喜,我笑了一下說道:“我來看看你們,怎么樣,很艱苦吧!”林叔老懷感傷的搖搖頭:“難哪,襲擊來得太突然,地下的儲備根本不足,龍神的炮火又把地面上的一切都摧毀了,我們現在,真得是連吃飯都是問題……你有什么吃得沒有,先借給我!”我笑了一下:“還借什么,你快拿去!”我準備了很多食物,其實都是水輕盈給我準備的,大部分是肉類,還有一個合成食物機,本來也想給他們,可是林叔拒絕了:“我們現在沒有那么多的能量,使用這個東西實在是太浪費了!”
“林叔,我有些事情想要見鈴蘭,你能幫我嗎?”我問道。林叔點點頭:“好吧,我試試看吧!”我抓住他的胳膊說道:“林叔,你一定要讓她見我,這一次我來,是做為龍神共和國的說客來的,龍神共和國愿意給你們援助,只要你們不這樣敵視他們現在整個河漢已經快要崩潰了——其他的星球都有了自己的新主人,你難道不明白,你看看你們住行這樣困難,其他星球的援助卻一點沒有,要是你們在這樣下去,河漢肯定完了!接受援助吧,龍神的人心中對你們有愧,他們一定會很緊新的幫助你們重建,為了你們的人民,不要再執拗下去了!”林叔點頭:“你放心,交給我了!”林叔離去,帶著我送給他們的食物和生活用品走了,我看著外面滿目瘡痍的河漢星,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對還是錯。接受了龍神的援助,也許在這些人的心中,就好像吞下了一群蒼蠅那樣的惡心,可是生存問題能夠得到解決。究竟是生存重要,還是氣節重要?
人死了,氣節可以長存!這個答案我早已經明白,但是為什么我現在要這樣做呢?
迷茫永遠占據著我的內心,答案遠在天際。
第二天,林叔來找我,領著我進入了一個地下隧道。隧道里面燈光昏暗,林叔有些歉意地說道:“我們的能源不足,所以小姐只留下了必須開得燈,只要嫩溝看清楚路在哪里就可以了。”我心中有些悲哀,跟著他一言不發。走了幾十段臺階,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室,以前應該是倉庫之類的東西,這里更加黑暗,但是我的眼睛卻明亮起來,我知道,這是黑暗生物的本質起作用了,地上一片片的污漬,我很奇怪問道:“地上的東西是什么?”林叔沉默了一下,似乎不愿意回答:“那是悍美星系聯邦入侵的時候,熱壓彈殺傷的河漢人的尸體留下的斑痕!”我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東西,輕輕的說了一聲:“對不起……”林叔搖搖頭,沒有說話。
見到鈴蘭的第一眼,我幾乎認不出來她了,以往的她雖然瘦弱,但是精神很好,但是今天,她整個人好像崩潰了一樣,身上再也沒有了以往我在他身上見到的那些靈性和執著。“是我引來了戰爭,是我引來了災難!”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她就這樣說。我心中泛起了滔天的憐惜,身不由己的抱住了她:“不,這不是你的錯!”林叔早已經退了出去,鈴蘭摟住了我的胳膊,在一次展示了她的倔強:“不!我知道,我都知道,因為那個秘密,悍美的艦隊才會降臨,災難才會降臨!”我搖頭:“兩國之間的政治不是那么簡單——悍美和龍神的對抗也不僅僅是一個秘密。河漢,可憐的河漢,只是成為了一個犧牲品!要是它依舊保持中立,什么事情也不會發生,河漢還是平靜的河漢,只是有人不甘寂寞,天平一旦偏轉,那么和平也就不再存在了。那些作祟者已經受到了懲罰,而你,只是一個被追殺者,你的事情,只是給了他們一個借口,即便是沒有你的事情,他們早晚也會和龍神共和國在別的地方沖突起來!”
“真的嗎?”鈴蘭就像一個小孩子,這個時候,巨大的內疚已經壓垮了她的心靈修煉,這樣一個倔強的女孩子,一個身體上有著殘缺的女孩子,背負的責任,太巨大了。
“你怎么回來了?”鈴蘭恢復了一些冷靜,我說道:“我來做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