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皇朝一處用白色的滑石砌成的城堡里,一個皮膚白皙光滑的男人坐在臺階上,下面跪了一群人,那男人滿不在乎的說道:“不就是一只翼龍嗎,隨便派個人去把他收拾了。丘恩,去把他解決了。”下面一個人一叩頭應聲:“遵命大人!”男人懶洋洋的坐在座位上,嘴里面喃喃自語:“這些笨蛋特拉達人,用了這么長時間還沒有征服人類,我要找的東西,究竟在哪里?”
酒會索然無味,面對著一群只會吹捧討好你的人,什么事情也變得沒意思了。我端著一杯雞尾酒,看著穿梭的人群,一個人躲在一邊,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連用來裝飾的綠櫻桃都吃掉了。實在沒什么意思,水泊為和水輕盈父女兩個,正在幫我應付那一群一群的“仰慕者”,這個時候我很感謝他們,正是有他們擋著,我才能夠獲得這樣輕松的時刻,以個人在這里休息。剛才一進門,一群人沖上來,一陣狂轟濫炸,我苦不堪言。這樣的曝光率,還做什么海盜呢?我的夢想算是徹底的完蛋了。水泊為走過來,和我并排坐在一起:“對不起,我并不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我苦笑:“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你們一樣……”我的話說得有些重了,水泊為神色一黯,他停了一下才說道:“可是身為水家的女婿,這是必然的,你應該已經有所預見了吧?”我一點頭:“是的,只不過有些遲了。早知道這樣,我是說什么也不會勸她回來的。”我指的是勸水輕盈回家的事情,本來我們兩個海盜界的雌雄雙剎,縱橫宇宙無牽無掛,日子過的逍遙自在,可是一切事情都從她回家之后開始了,我殺了水十三,分別無期,好不容易和好了,我又背上了沉重的枷鎖,雖然沒有人要求我做什么,但是我還是不停的為水家、為龍神共和國奔波。而現在,是應該享受“勝利的果實”的時候,卻遇到了問題。
水泊為拍拍我的肩膀說道:“沒關系,我們會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的。”我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伯父,有件事情我想對你說。”“你說。”“趕走了特拉達人之后,我可能就會消失一段時間,究竟有多長時間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永遠會不來了,我不想讓輕盈等我,你和她談談吧,如果三年之內我沒有回來,那就讓她不要等我了。”水泊為一皺眉頭:“這件事情,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自己和她說吧。”我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酒會終于結束,我早已經提前退場,雖然這樣很不禮貌,但是我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在考慮,究竟怎么樣和水輕盈說,她才會接受。結束了酒會,水輕盈在他為我布置得客房里找到了我。“獵風,你怎么這么早就走了,最后大家還等著你致詞呢,卻找不到你了……”我打斷她的話:“我知道這樣很不禮貌,也很不和禮數,可是我不愿意在那里呆著了。”水輕盈呆了一下說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心里很煩亂,不知道怎么樣表達自己,從我和水泊為的談話開始,我的語氣一直很生硬。我嘆了一口氣:“對不起,有些事情一直困擾著我的內心,我想有些事情還是應該對你說的。”“什么事情?”她似乎預感到了什么,眼睛之中蒙上了一層霧氣,無辜而無助。我在心里又嘆了一口氣,突然不知道怎么開頭:“是這樣的,嗯,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擁有了很強大的力量,強大的力量。強大到足以讓我打敗那些可以輕易的毀掉我們的巨型戰艦的敵人。”水輕盈說道:“這是好事情,你救了大家,否則今天也不會有這個讓你討厭的應酬酒會。”我咳嗽了一下繼續說道:“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我擁有了這樣強大的力量,就必須付出代價。”她緊張起來:“什么,代價?”“我,我必須離開一段時間……”我緩緩地說道。
“你要離開我?”水輕盈的眼中剎那之間恢復了平靜,再也找不到什么情感的流露。我忙說道:“不,不——不僅僅是離開你,而是離開這個世界,去另一個世界。這是我的使命,我擁有了這樣強大的力量,我必須肩負起這樣的使命。”水輕盈看上去很冷靜,她并沒有什么過激的舉動,越是這樣我就越是擔心。“那么,”她問我:“你要去多久?”我神色黯然:“我也不知道,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十年,也許是,永遠。”“那好。”水輕盈拉起我向外走:“我們去準備東西,明天就結婚,結婚之后你就可以走了,我等著你。”“不,別這樣。輕盈,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來,你這樣做……”水輕盈突然轉過身看著我的眼睛,她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火熱的光芒,灼燒著我的神經,讓我深切的感受著她奔騰的情感:“我們早已經經歷過生死,難道生死還能夠阻止我們嗎?”我呆住了,水輕盈深情地擁抱著我,我閉上眼睛,沉湎在這無邊無盡的單純的愛意之中。
我們兩個又回到了許久之前,那已經快要被遺忘的單純的感覺之中,除了你我之外,不存在任何東西。什么阻隔牽絆,如同脆弱的蛛絲一般輕而易舉的就被掙脫。我再也沒有什么猶豫,這個我第一次見面就決定要娶她的女人,永遠都是屬于我的。那個初次見面,帶著黑框眼鏡的倔強女孩,又回來了。相逢之后的一幅幅畫面回蕩在我的四周,我打定主意:我還是要娶她。
水輕盈晚上沒有離開,我們纏mian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我們一起去見水泊為。水泊為肯定知道自己的女兒在我的房間里沒有離開,臉色很不好看。我才不管他那么多呢,水泊為坐在餐桌最中央的位置上,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我走過去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岳父大人,請您把輕盈嫁給我吧!”水泊為皺了一下眉頭,他看看水輕盈,水輕盈說道:“爸爸,您就答應了吧。”水泊為嘆了一口氣:“他都和你說了……”“是的,女兒愿意。”水泊為嘆息一聲:“好吧,好吧,你們自己愿意就好。我馬上準備婚禮。”我張起來說道:“不要太隆重,低調一些可不可以?”水泊為看看水輕盈,水輕盈說道:“我們都不喜歡太隆重……”老頭一點頭:“好的,我馬上派人去張羅,獵風,你自己的事情自己也要做好。”我一點頭:“我明白。”水泊為拿起了筷子:“好了,坐下吃早點吧。”
早飯過后,水輕盈打電話請假半個月,雖然她的頂頭上司不住的在電話里面喊叫,可是水輕盈早已經掛斷了電話。我笑道:“這可是會影響你的仕途的。”她狡黠的一笑:“沒關系,有老爸在,他們不敢把我怎么樣。走吧,今天我們去買點什么?”“先去看房子吧。”不管到了什么時候,結婚的第一件事情,首先要有自己的一個家,這個家,是裝在一幢房子里面的。龍神共和國的房地產業很發達,建起來的房子一片又一片,根據豪華程度劃分,有不同的價格。為了不受人打擾,我們找到了一處很偏僻的別墅,這里距離鬧市區有十三分鐘的路程,交通很方便。之所以偏僻,是因為這里的房價很高,而且物業的保安措施很嚴密,一般人是進不來的。漂亮的售樓小姐帶著我們參觀了他們的樣板別墅,整幢別墅設計得很不錯,既有藝術感,又考慮到了住宿的舒適性。內部的裝修完全按照你自己的喜好,他們有已經裝好的別墅,墻面全部是高分子物質,摸著很硬,但是即便是腦袋撞上去,也不會很疼。地面是勇感應材料制成,可以根據主人的喜好調節,沙灘式的松軟,或者是草坪式的舒適,或者是巖石式粗狂,隨你喜歡自己調節。天花板上的布景可以隨時更換,超腦的數據庫里面,有海洋、星空、藍天等等十幾種的布景,要是你還覺得不夠,只要付費,還可以從無線互聯網上下載更多的布景。我和水輕盈都對這里很滿意,馬上交錢買下了一套房子。接下來的幾天,是緊張的婚前新房布置,從臥房到浴室,從家具到擺設,從布局到擺放,一應事宜全都是我們親歷親為,我雖然沒什么感覺,但是卻把水輕盈累壞了。
預定的結婚時間臨近,我給基地內打了一個電話:“喂,肖兵啊,你哥哥我。要結婚了。就在四天之后,讓大家都來啊,基地?鎖上就好了。也沒什么東西,誰還會去偷東西?”水家小姐大婚的消息,直到結婚的當天,水泊為才只告訴了龍神共和國的第一媒體:中央電臺。他嚴格的堅持了我不要太“隆重”的要求,他也知道,我不喜歡太多陌生人參加這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時刻。肖兵他們早在兩天之前就到了,亂糟糟的鬧了一通,弄得水輕盈滿臉通紅。水家的人來的也不多,只有幾個有過交往的人來了,其他的人,水泊為也沒有通知,而且畢竟我和水家的一些人還有隔閡,不來更好。龍神共和國的結婚儀式和其他的地方不太一樣,沒有紅地毯,也沒有神父,只是磕了幾個頭,拜幾拜,大家熱鬧一陣子,就算完事。讓侯把我們兩個人往新房里面一塞,一群人就在外面偷聽——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們在外面偷聽?我沖水輕盈事了一個眼色,我們開始了表演。
“輕盈,你說這些朋友里面,你對誰的印象最深?”我問,水輕盈說道:“要說印象深,第一個要數云頓,剛見面他就色迷迷的。”我忍著笑接著說:“其實也不怪他,他只要是看見了漂亮女孩子,就是那個德行,這是本性——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夜總會里,和一個女孩子鬼混,里面那么多人,嘖嘖!”外面云頓一聲慘叫,接著是花腰的叱喝聲,越來越遠。我聽到外面的笑聲中,肖兵最開心。“輕盈,你知道嗎,肖兵這家伙,在訓練營的時候,還尿過床。”“真的!”水輕盈大為驚奇,外面已經有人開始竊笑了。我眨眨眼說道:“那是當然了,他的底細我最清楚,你別看他現在人模人樣的,剛到訓練營的時候,呵呵,就是一個小屁孩,他就睡在馬庫斯以前的床上,結果在他下面睡著的那個家伙,可走運了,免費淋浴……”肖兵大怒,用力的踹著門大喊:“獵風你造謠!”外面一陣哄笑,我承認,肖兵的事情我是造謠,可是不這樣,這幫家伙還不知道要鬧到什么時候,外面的人現在也明白了,一陣哄笑之后散開了,我的新婚之夜,就要好好享受了!
過了幾天甜蜜的日子,肖兵他們回去了。肖兵臨走之前還對我編造“尿床事件”耿耿于懷,一直揚言要報復。我才不管他們那么多呢,倒是馬庫斯,一幅惡心的樣子對肖兵說道:“想不到你這么糟踐我的床!”水輕盈后來問我:“肖兵睡的真是馬庫斯的床?”我一聳肩:“我也記不清楚了,也許是,也許不是,誰知道呢?”
在人類已探索星系的邊緣,一個人影挺立在宇宙之中,喃喃自語:“怎么回事,為什么這一片星域之內,根本感覺不到翼龍的氣息,有的只是一些低等的獸人?”
我也沒有時間度蜜月了,肖兵回到基地之后就給我來電話了:“船長,特拉達人的革命軍,那個鐵方,他回來了,他帶著革命軍的大批戰士,就等著你了。”我一下子從床上挺了起來,心中一陣黯然:看來我離開的日子,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