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鐵柱橫著擺在了架子上,周圍的人有驚訝的、有懷疑的,我看著眼前的場面,覺得似曾相識,但是和以往又有些不同。在阿賓斯的家中,那一次馬庫斯的表演,不過事隔數年之后,馬庫思躺在一處神秘的病床上,而我則在繼續他的表演,只是這些橫著擺放的鐵柱提醒我,馬庫斯已經遠去很久了!
我在心中祭奠了一下自己最好的朋友,然后慢慢的走到鐵柱旁,使用我并不擅長的下劈腿,毫不間歇一氣呵成的連出七腿,七根鐵柱應聲斷成十四截!眾人嘩然,我默默地閉上眼睛,心中又想起了馬庫斯。水輕盈沖上來抱住我的脖子,高興地說道:“你真厲害!”然后又趴在我的耳朵邊小聲地說了一句:“不愧是鐵鱷!”我輕輕的笑了一下,心中那不和適宜到來的悲傷,依舊沒有散去。
我以為這一次之后,將不再有人挑戰,但是沒有想到還是接連不斷的有人上來,水家的搏擊技法很是詭異,和現在的一切主流搏擊技法都不一樣,剛開始讓我有些難以適應。現在站在我面前的這個大漢,據說是家族內第二代的第一高手,的確功力扎實,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千錘百煉,只是,他們的實戰經驗比起我來,差得太多。像他們這樣的世家子弟,一輩子,又能有幾次機會生死相搏?
他的步伐很敏捷,但是沒有經過生死的錘煉,顯然總是棋差一招,水家的人總是不明白,為什么我幾乎不出手,一場比試總是在躲閃,但是最后一腳卻總是能夠輕松的將對手擊倒。他們在自己人瘋狂進攻的時候瘋狂的叫好,但是到了最后,總是以扼腕的嘆息聲結束。年輕一輩的功力不夠深厚,自然看不明白,但是老一輩的諸如水輕盈的父親和舅舅他們,卻都已經看了個明白。他們暗自點頭,水輕盈的父親對旁邊站著的水輕盈說道:“丫頭,別再掐老頭子的胳膊了,這小子是真正的高手,你放心,輸不了的!”水輕盈臉一紅放開了抓著老父胳膊的雙手,旋即一昂頭自信地說道:“那當然,我看上的,能有差嗎!”老父苦笑著搖頭。
此刻在臺上,那個呼聲頗高的大漢,已經汗如雨下,即便是我不動手,他也堅持不了多久,如此威猛的進攻很耗體力,久而必衰,這是必然的。我不想讓他這么難堪的下臺,隨便伸出一腳,他雙手連斬,卻沒有阻擋住我的腿勢,我的腳停在了他的胸前,所有人一陣唏噓,大漢長嘆一聲,頹然的走了下去。
“還有人要上來嗎?”主持人大聲的問話,我站在場地上,感覺就好像以往行星時代的比武招親。這個感覺讓我覺得有些好笑,一直有些郁悶的心情終于得到了緩解。水輕盈站在他父親的身邊沖著我又笑又跳,毫不掩飾自己對心上人的支持。人群一陣騷動,終于沒有再走出一個人來。我知道,擊敗了大漢之后,這些年輕氣盛的家伙都已經知道自己不可能打敗我,也不愿意上來出丑了。就在我心中對自己說“終于結束”了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水輕盈的背后響起:“我來試試!”水輕盈一回頭,有些意外的叫了一聲:“十三叔?您怎么……”一個身穿長褂的老者走了出來。老者兩腮瘦削,雙目深陷,他沖水輕盈笑了笑:“人老了,時間長不動彈,身上都快生銹了,難得有一個好機會……”老頭一邊說一邊走過來,水輕盈的父親冷冷的說:“老十三,孩子們的玩意兒,你也要跟著摻和一腳嗎?”“孩子們的玩意?老祖宗又沒有規定老頭子不能上臺,怎么,你怕我把你這寶貝女婿打下去?”水十三毫不相讓,他徑直走到我的面前,畢竟他是長輩,雖然他似乎和水輕盈父女并不和睦,但是我還是不能失禮,老老實實的上前一躬身道了一聲:“十三叔好!”水十三一陣輕笑:“你也好!”后面用只有我們兩人能夠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鐵鱷風采,不減當年哪!”我渾身一震,他已經長笑之中急速后退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遲疑了一下,對主持人說道:“我連戰數場,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可不可以?”若是和別人對陣,這樣的要求定然被認為是臨陣怯場,但是這次是和老一輩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水十三,眾人沒有為難我,在水十三十分不滿的神色中答應了我的要求。
離開大廳,水輕盈和他的父親一起來找我,看到他們關心神色,我的心中不由得一痛。水輕盈的直系親屬已經接受了我,最起碼,依靠我自己的表現,水輕盈的父親已經接受了我。這已經足夠了。可是恐怕這些我都沒有辦法享受了。我能夠為愛情犧牲很多東西,但是這些東西中并不包含自由。如果留在這里,我將受到水十三要挾,作為一個海盜,自由永遠是最值錢的寶藏,沒有了自由的生活,我無法想象。從剛才離開大廳,我就已經有了一種明悟,我是不大可能第三次來到這個宴會大廳了。
“獵風,一會你要小心,水十三的雁蕩斬的功力決不在我之下,很可能是族中的第一高手,你要加倍小心!”水輕盈的父親一進來,就立即對我說。水輕盈緊緊地挽著我的手:“十三叔一直和我父親不對勁,總是為難我們……”她欲言又止,水輕盈能夠的父親卻爽朗的說道:“也沒什么不能對你說的,獵風現在也不是外人了。老十三以前就和我爭族長的位子,后來一直就和我不對勁,這一次為難你是很正常的。”水輕盈的父親那一句“不是外人”讓我的心“騰”的一下熱了起來,我知道短短的時間,他不可能真的對我的印象年內掛鉤到達什么地步,可是為了女兒,他把我看成自己人。老人已經為女兒做了這么多,我是不是也應該為他做些什么呢?在那一刻,在他承認我是自己人的那一刻,我卻做下了一個讓他不能把我當那個成自己人的決定。
這個決定將左右我和水輕盈的未來,并且,我不能告訴她真相。
回到了宴會大廳,那空出的場地旁邊,擺著一把椅子,水十三端坐其上,身后站著一些人,大約是他的派系的。這一小撮人在那里談笑風生,他們一定認為我是怯場了,而水十三顯然在得意,他能夠控制水家未來的女婿。他能夠知道我的身份并不可疑,看過我的比賽的人很多,熟知我的風格的人自然也很多,他可能正是兩者中的一個,或者是兩者兼備。
我走上場地,水十三站了起來,既然已經決定要這樣做,我決定不再保留,全力施為,能夠盡早離開這里也好。
主持人宣布開始,水十三朝我揮揮手,意思是讓我進攻。我明白,他還要擺一下長者的架子。他看過我的比賽,自然知道我的實力,敢于這樣讓我先進攻,自然自恃實力在我之上,只是他不明白,鐵鱷早已今非昔比!
我深情的看了看水輕盈,可能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她了,我回過頭看看水十三,他笑吟吟的看著我,溫文爾雅的笑容下面掩飾不住的得意,可能他這一輩子和水輕盈的父親較量都處于下風,這樣一個翻身的機會,他怎能不得意忘形?
我沖他搖搖頭,突然一腳飛出,這樣的速度,水十三這輩子也沒見過,他奮力后撤,我卻決不給他機會,水十三伸手一擋,我一腳擊中他的手掌,水家賴以成名的雁蕩斬向來只是斬斷別人的手腳,但是今天,雁蕩斬的高手水十三的手掌,卻軟軟的掉了下去。我身體突然向前一靠,已經搶進水十三的防御范圍之內,一腳正蹬如同閃電一般射出,已經遭受重創的水十三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這一腳足以在宇宙飛船的外殼上開個洞,水十三自始至終,連叫也沒叫出一聲來。我收腳站穩,平靜得看著水輕盈,水十三灘在地上,即便是現在的醫學再發達,也沒有辦法挽救一個胸口開了大洞的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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