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過來的試卷,一眼就能看出來紙張、印刷質量較差。
方年第一次感覺到這個重返人生徹底不一樣了。
這種‘開小灶’的傾斜照顧,幾乎從未在曾經的生命中出現過。
接過試卷,方年語氣真誠道:“好的,謝謝老師。”
見方年忽然滿臉認真,朱建斌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沒多想,關掉了辦公室的燈,跟在方年后面離開了教學樓。
回到教室坐下后,方年翻了下幾套試卷。
沒有標題,題目字號不統一。
大概是朱建斌從某些高考真題庫上摘下來的題目。
嘗試了第一道選擇題的難度后,方年果斷放棄了現在答題……
次日上午,在無所事事的語文課上,方年順了一下我想有錢這本書的后續劇情。
跟編輯說有大綱,純粹是張口就來。
我,方年,寫小說,從來不用大綱。
一邊想,一邊在草稿紙上記錄幾個簡略的關鍵詞,比如沖突點,該挖的坑。
反正是單人座位,沒有同桌,也談不上影響誰學習。
第四節課下課后,方年迅速拿出預留備份的20元,溜出學校。
趁這個時間去郵局將簽約文件快遞去申城,這次沒跑空。
走的是EMS,快遞費用是21元。
于是兜里還剩22元,回到學校后,方年略作猶豫,將20元又留作了備份。
“兩塊錢,在學校的生活,應該足夠了吧?”
方年如是想著,好像是副窮酸樣,但他心情卻很是不錯。
周三晚自習第二節課時,方年拿出了三張小灶試卷。
數學必修5已復習完。
課本看上去都厚了不少,精力充沛,記憶力也更好,方年都覺得不上個好大學對不住這份重返的青春。
畢竟大學生活也緊。
對于方年來說,學習成為了重生后享受青春的其中一種方式。
重生這一周多以來,他很享受現在這種平靜樸素的學生生活。
這幾天,除了例行抽空碼字,在數學世界乏累之后,方年也將目光轉向過物理。
比起數學來說,物理對他難度較高,比較吃力。
不過畢竟有著原來經歷過的十多年經歷帶來的思維方式,角度上會更加全面,還是有些收獲……
“若 x-1 <2成立,判斷x(x-3)<0成立是否為必要不充分條件……”
“……”
方年翻開第一道題,閱讀了一遍。
數學上有些詞語的表達形式就是這么有意思。
比如:“充分而不必要條件。
必要不充分條件。
充分必要條件。
既不充分也不必要條件。”
若單獨從文字角度來說,前面兩項就沒什么差別。
方年很快列式,將判斷條件寫了出來。
盡管按照常理,高考試卷上是不會出現判斷題的。
整張試卷只會有三大題,第一題選擇,第二題填空,第三題解答題。
以方年的角度猜測,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形式,應該是朱建斌有意為之,或許是怕有學生通過渠道尋找到類似的題目,所以多繞一道彎……
轉眼便是七月份最后一天的晚自習最后五分鐘。
方年終于完成了朱建斌給他的三張試卷的全部答題。
不過比較遺憾的是,答題率只有95%。
必修5的范圍畢竟沒有覆蓋到理科數學的全部課程,有一部分題目在這樣的基礎下,是沒法得到答案的。
理科數學的安排在必修以外還有選修2-1,2-2,2-3以及更選修的4-1,4-5。
方年的復習任務其實只完成了一半。
“慢慢來慢慢來,得享受過程。”方年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收起了試卷。
這些天里除了大橋這個名詞從174班擴散到了整個高三以外;
另外一個詞步兵也隨之擴散。
始作俑者,年輕的方年同學幾次被柳漾等一些女生私下問過新出名詞的意思。
方年認真解釋:“可能是在討論軍事,研究騎步兵戰斗力不同吧。”
……與往常不同的是,這個晚上,174班101寢室的男生談興很濃。
在宿管員查完寢之后,大多數人沒睡。
都在討論明天放假后應該干什么。
“今天班主任說明天上完第五節課就放假了,比以前早一節課。”
這也是方年從高一開始的放假特色。
棠梨所在的縣城乃至市,都屬于散落居住區域。
與城鎮有較大的區別,遼源廣闊,
一般來說以自然村為單位組成村一級的小學,多以鎮鄉一級為單位組成初中,以市縣一級為單位組成高中。
整體來說上學的過程就是從村到鄉鎮再到市縣的過程。
在這種形式下,一多半學校初一開始就實行寄宿制,高中必然是寄宿。
棠梨八中是僅有高中三個年級,通行月假。
每月最后一個星期的周五第六節顆上完后,放假返家,周六日休息,周日下午返校,上晚自習。
有人開口挑起話題后,躺在床上的眾人紛紛加入話題。
“可能是因為這次補課都快一個月的原因,所以提前一節課放假。”
“不知道會不會多放幾天,馬上就是奧運會了。”
“對啊,奧運了!”
“我還想在家里看奧運會開幕呢。”
“我大舅他們一家還上京城現場看呢。”
“……”
學校是沒有電視的,不過這個時候棠梨范圍內基本上家家都有電視機了。
當然,幾乎都是有巨大外形的背投電視。
液晶電視尚未出現在棠梨的個人家庭中。
這個話題持續了老半天,忽然有人開口:“明天放假后去網吧玩魔域嗎?!”
接著就有人喊了方年的名字:“這得問我們的魔域王子方年了。”
“我還想方年帶我去刷一下副本。”
方年正在用手機碼字,被打斷后,平靜道:“戒了,以后都不玩魔域了。”
“這個安南可以作證。”
角落床鋪的李安南幽幽開口:“確實,我也要戒了,好好學習。”
李安南提起學習這個話題,討論的聲音一下子弱了下去。
粗略的說了幾句‘學習挺好的’、‘我也想學習’之類的話后,大家很快換了話題。
再沒人主動喊方年了。
怎么說呢,方年一下躍到了好學生行列,對101寢室的所有人來說,略等于‘背叛’。
因為大家都是吊車尾的。
本來還能愉快玩耍,結果方年忽然偷偷成了好學生。
就沒辦法玩了。
除了李安南等少數幾個被方年幾句話帶入新世界的男生以外,方年在174班很清閑。
講臺下方的乖學生警惕、嫉妒方年忽然拔尖。
墜在后面的吊車尾羨慕的同時認為方年這是背叛。
這讓方年有些好笑的同時,很滿意,本就因為心理年齡的差距難再湊到一塊。
偶爾在面對那一雙雙渴求知識的眼睛時,一本正經的發點車,挺好……
凌晨十二點三十,方年收起手機睡覺。
五個小時的優質睡眠,讓方年每天的精力都很充沛。
在第一節課后,方年將三張試卷交給了朱建斌。
朱建斌沒看試卷,只是道:“今天放學后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