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在明湖別苑書房,隨意翻看著南唐律升元格,陸寧也在琢磨各個屬官的人選。
此事,顯然不能再拖了。
這明湖莊園,陸寧做了一些改進,改造了幾間浴室,做了些鐵桶刷了黑漆放在浴室屋頂,下面聯結花灑,以后就可以淋浴了。
而最主要的改進,就是陸寧鍛造了極粗的鐵管,淺淺埋在地下,造了坡度,通向明湖,這莊園,從此有了下水。
陸寧沉吟之際。
書房外,東側畫廊,尤五娘正搖曳行來,小步子步步生蓮,扭得纖細腰肢都好似要隨風斷了,她纖纖玉手端著玉盤,盤中是各種時令水果切成的果塊,四周還擺著花瓣,顯得甚為別致精美,令人見了便食指大動,又有一杯鮮桔蔗汁,橙黃瓊漿,觀之便垂涎。
尤五娘突然站定了腳步,卻是西側畫廊,甘氏也正娉婷而行,氣度端莊秀雅,芊芊柔荑,捧著一個錦盒。
見到尤五娘,甘氏也停下腳步,美眸中有猶豫之意,似乎想回轉。
“夫人,好巧啊!”尤五娘嬌滴滴的喚了聲,夫人二字,卻是加重了語氣,有那么點嘲諷的味道。
在劉家之時,尤五娘就對甘氏這個正印夫人極為不感冒,都是給那糟老頭子守活寡,誰又比誰高貴多少,你天天端著個夫人架子給誰看呢?
現今就好了,咱姐倆都是奴婢,你還矜持什么?不一樣是來討主人歡心嗎?看到我還想躲?小樣,還要端那小架子?!
聽尤五娘“夫人”二字,甘氏俏臉一熱,更有些窘迫,咬了咬紅唇,便想轉身。
“誰在外面,是甘夫人嗎?”里面傳來陸寧的聲音。
“是奴婢!尤五兒!甘七兒也在!”尤五娘立時嬌滴滴應聲,她的父母不太喜歡她,沒給她起正經名字,她便稱呼甘氏,也是甘七兒。
甘氏只好停下腳步。
“哦,進來吧!”
尤五娘對甘氏瞥了個挑釁的眼神,用力挺了挺胸,那驚人的高s o n g好似隨時要掙脫束縛跳出來一般,她對此一向引以為傲,自認是比甘夫人強的優點,雖然隱隱也知道,甘夫人曲線沒那般驚人,好似是因為束胸太過緊裹的緣故。
進了書房,尤五娘俏臉立時滿是卑微,跟方才在外面對甘夫人的挑釁之趾高氣昂截然不同,嗲聲道:“主君,聽聞您剛剛飲了酒,奴為你切了水果,榨了鮮果汁,為主君醒酒。”
甘夫人在旁,心里暗罵一聲狐媚子,這狐貍尾巴夾的倒緊,一絲也看不到。
聽尤五娘的話,陸寧微微一怔,“榨鮮果汁”云云,明顯是自己在奴仆們面前創造的詞匯,這尤五娘卻是現學現賣,乍然在這個世界聽到這些詞語,令人頗有些驚喜。
陸寧不由笑著看了她一眼,說:“你有心了!”卻是一語雙關。
尤五娘俏臉更有神采,嫵媚一笑:“為主人分憂,是奴份所當為!”說著話,微微屈膝,羅襪裹著的玉足從繡花鞋褪出,卻是不用手,那雙玉足甚是靈活,不知道怎么互動了一下,羅襪便輕輕褪落,露出一對兒白嫩沒有一絲瑕疵的誘人雪足,她卻不似甘夫人矜持,而是半拎著裙裾,雪足慢慢劃出美妙曲線,踩上席來,到了書桌前,跪坐下來。
這尤五娘用玉足解開羅襪的技藝令陸寧大奇,不由多看了幾眼,隨之便知道不妥,收回目光,尤五娘卻是格格一笑,將玉盤放在書桌上,嬌滴滴道:“主人,喜歡看奴的腳么?那奴以后就在主人面前總是光著腳,好不好?”
其實看到尤五娘,陸寧本來覺得甚是好笑,總是想起她在溝壑中灰頭土臉的狼狽樣,聽尤五娘的話,笑道:“怎么,咱家的金錠搬回來了?”
尤五娘如花笑靨立時凝固,實則她在陸寧面前賣弄風情,心下卻是極為膽突突的,硬著頭皮而已,這位恐怖無比的主君,身遭彌漫的森森寒意,現在思及,還令她打哆嗦。
而現在,主君又提起舊事,尤五娘身子微微一顫,就覺得后背一陣發涼,腿更是一軟,若不是跪坐著,怕又要噗通跪下來。
并不知道尤五娘心理狀態的甘氏,有些郁悶的褪去鞋襪上席,跪坐在尤五娘身旁。
陸寧看到尤五娘眼中的懼怕之意,不由逗得一笑,便去拿了果汁,小小品了口,說:“手藝還不錯。”
尤五娘慣會察言觀色,見陸寧神情,立時松了口氣,知道主君并未真的生氣,媚笑道:“奴會乖乖的學,有甚么不對,主人罵我打我就是,便是打死奴,奴也沒有怨言!”
“那也沒那么嚴重,我又不是暴力狂!”陸寧翻個白眼,又見甘氏悶悶的不說話,看到她手中錦盒,問:“這是甚么?”
“哦,是老夫人,說將我以前的首飾都賞賜給我,主君,奴不敢收,但又拗不過老夫人,還是請主君去勸說老夫人,奴的兩難境地,說與老夫人,她,她只是不聽……”
實則,李氏說的是將以前的首飾都“還給主母”,甘氏自不能這樣轉述,用了“賞賜”二字。
“你就收著吧?也沒什么,本來那許多首飾,就都是你們的,老婦人又用不上。”
尤五娘笑吟吟的瞥著甘氏,心里卻是郁結無比,心說你這是故意來氣姑奶奶來的?真是氣煞我也,看著甘氏吹彈可破的凝脂臉蛋,尤五娘真恨不得撓她幾道血條。
“還有你,五兒,你原來的首飾,回頭也一并領回吧。”陸寧隨口說著。
尤五娘一呆,立時欣喜若狂,連聲道:“謝謝主人,謝謝主人!”突然,便又有些感激這甘七兒,提這事兒的時機恰到好處,卻是自己也沾了光。
“五兒?這叫著,有些別扭啊!”陸寧搖搖頭。
“那,那請主人為我賜個名字?”尤五娘水汪汪鳳目全是期待。
陸寧隨口笑道:“甘夫人叫貴兒,我看,你就叫賤兒……”話出口,本是開玩笑,但隨即就知道不妥。
卻不想,尤五娘立時嬌笑道:“謝主人賜名,奴本來就是貧賤命,家鄉說法,要想逆天改命,名字就越低賤越好,賤兒,奴以后就叫賤兒吧,跟了主人,奴已經算是好命了!”她竟然沒有絲毫不滿,看起來是真的開心。
陸寧無語,心里又想,尤五娘,又何嘗不是一個苦命人,對普通人看來的臉面啊,榮辱啊,在自己這個主人面前全不在乎,她就一門心思的,要討自己歡心。
看著尤五娘,陸寧誠懇的道:“方才我失言,向你道歉。”
尤五娘怔了下,臉上媚笑也漸漸散了,似乎,陸寧這誠心誠意的道歉,令她大感意外,心中,更不知道掀起了多少漣漪。
陸寧略一琢磨,說:“以后我就叫你繭兒吧,春繭的繭,我也相信,你終有一天,會破繭而出,化蝶翱翔天地之間。”
尤五娘回神,俏臉又浮現甜美笑意,說:“主人叫我什么都行,我若真是春繭啊,就將主人纏得死死的!主人,我真的會哦……”眨著水汪汪大眼睛,眼里全是媚意。
陸寧咳嗽一聲,看向悶頭不語的甘氏,正要找話題和她說話,尤五娘突然又一聲嬌笑,“主人,你說是我的腳好看呢,還是貴兒的腳好看?”說著話,她竟然便掀起甘氏淡綠裙裾,立時露出甘氏那晶瑩剔透小腳,尤五娘又將自己雪足伸過去,甘氏的晶瑩玉足緊貼挨在一起。
甘氏立時俏臉通紅,忙拉開尤五娘的手,將裙裾放下遮住玉足,尤五娘只是咯咯嬌笑。
陸寧無語,從尤五娘進書房,其一舉一動,一瞥一笑,這小y o u物勾得他頗有些心猿意馬。
此刻又見面前跪坐的兩位美嬌娘,一個端莊秀美,美艷中不失高貴,一個媚骨天成,令人恨不得立時抱在懷中享受,偏偏又都年幼,又都莫名其妙成了自己的婢女,便如奴隸一般,都乖巧無比的跪在自己面前,自己可以予取予奪。
陸寧心中,有些火熱,不過,他前世今生,都是童男未經人事,卻是有個小小的癡念,就是自己的第一次,怎么都要給自己最喜歡之人,而甘氏、尤五娘,雖都是可人,自己也好似,漸漸的挺喜歡她們的,可終究覺得,差了些什么。
“主人,告訴你個秘密,劉志才那個糟老頭,早就無心也無力,我進劉府后,他從來沒進過我的房……”尤五娘水汪汪鳳目瞥著陸寧,“所以主人,莫以為奴骯臟,奴的第一次,還沒給人呢!我也從來沒如此對待過他,你問貴兒是不是?”轉頭問甘氏,“貴兒,我說得對不對?”
甘氏俏臉燙的厲害,心中早就罵這狐媚子不知羞恥,怎么什么話都說得出口?以前自己和她,怎么也同是別人的妻妾,她怎么能當著自己這樣胡言亂語?
但聽尤五娘問,她只好輕輕頷螓首,尤五娘以前,還真不似今天這樣過。
尤五娘又輕輕嘆口氣,“不過貴兒比我早嫁入劉家半年,劉志才有沒有碰過貴兒,奴就不知道了!倒是聽說,劉志才曾經尋訪靈藥,有一段時間,龍精虎猛!”心下暗笑,甘貴兒臉皮特別薄,這種話,自然是不好意思分辯,就叫你吃個啞巴虧。
“你,你怎么胡說八道!”甘氏愕然看向尤五娘,隨之,便明白了尤五娘的用意,她想說什么,但俏臉更紅,紅唇動了動,吐出的聲音,細如蚊鳴。
陸寧無奈看著尤五娘,心說甘夫人剛剛幫你作證,你就回頭賣了她,你良心不痛么?
“主君,奴,奴也是處子身!”甘貴兒聲音雖輕,但吐字極為清晰,語氣極為堅決,只是說出這句話,她的俏臉已經紅的葡萄一般,螓首幾乎垂到了書桌上,再不敢抬起來。
尤五娘驚訝的張大了小嘴,卻是做夢也想不到,甘夫人會如此一說,這,這可不是她的風格啊?怎么著?變了婢女,你也開始放飛自我了?!
陸寧看著這一幕,好笑之余,卻又隱隱的有著無比的快感和暢意,這,這就是爭寵吧,兩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在自己面前,針鋒相對明爭暗斗,就為了獲得自己的寵愛。
如果是后世,有這樣兩個女朋友,可,可不知道美滋滋到什么地步了,全世界男人都會羨慕死自己吧?
陸寧就覺得心中的滿足感,蹭蹭的竄,血條要爆表的感覺。
房間內,沒人說話,卻隱隱的,氣氛漸漸旖旎起來。
“哦,貴兒,五兒,明天一早,我準備去阿牛家一趟,你們幫我準備些禮物,再抽出十畝地契改成阿牛的名字。”陸寧琢磨著,這應該是阿牛最喜歡收到的禮物了,十畝上好良田,足夠他們一家五口豐衣足食了。
甘氏輕聲答應,尤五娘也低低應了聲,好似被甘氏出人意表的反應驚到了,又或許,書房內,漸漸有春意涌動,她也安靜了下來。
說起土地,甘氏突然想起,問道:“主君,今年各地的秋田,要種些什么?佃農們還在等主君拿主意。”要種植什么作物,佃農自然要聽主家的。
“哦,以前種什么就種什么吧。”陸寧隨口說著。
“好。”甘氏輕輕點頭。
琢磨著,陸寧說道:“公府屬官,我準備暫時只任命左右侍郎,就好像上縣的兩個縣尉一樣,一個掌功倉戶,一個掌兵法士,這樣,加上吏員差役,府衙就能正常運轉了,學官令,就還用馬老博士,國相、中書令、還有掌管府兵的典衛長等等,我還要好生物色,暫時府衙能正常運轉就行,你們覺得怎么樣?”
甘氏和尤五娘都有些吃驚,對視一眼,都低聲道:“奴不敢言。”
陸寧啞然失笑,自己也確實是沒有一個能商量的人。她們兩個,又怎么敢在這種事情上發表意見?
“啊,啊,啊!”陸寧卻是騰一下站起。
甘氏和尤五娘都嚇了一跳,愕然抬頭一起看著他。
“險些忘了一件事,要回城一趟。”陸寧急急要下席,又說:“甘夫人,你跟我來!”又見尤五娘眼巴巴看著自己,“那你也來!”
尤五娘立時歡天喜地,又急忙搶著跪到了陸寧面前,幫他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