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青竹搖曳,皎潔明月下更顯清幽。
榻榻米上,陸寧盤膝坐著,聽著深田恭子各種想見到祐姬和輔子內親王的不可能。
輔子內親王是資子的親姐姐,周歲十三,虛歲十五,原本,已經去了伊勢神宮,只是,因為上一任齋官,也就是她的姑姑伊勢宮還未落發,她只是學習階段,現今被冷泉天皇召回,已經和源高明的兒子訂親,過些日子,便要完婚。
但盡管如此,其進出宮廷也束縛極嚴,根本不能輕易見到,等完婚后,拜訪她便很容易了。
祐姬就更不消說了,先皇的更衣,本來就因為年輕貌美得寵很受嫉恨,甚至村上天皇本來有授她女御,進而從女御升中宮的想法,只是國事艱難,村上天皇病逝,才使得此舉作罷,但祐姬在宮中招來的仇恨值自然不必提。
現今祐姬正被逼著出家,基本上等于被軟禁了。
祐姬的父親藤原元方雖然曾經被提擢為大納言,但僅僅一年便即下臺,其擢升,正是因為祐姬的得寵,但一年便下臺,也可見祐姬娘家勢力軟弱,根本不是其他派系的對手。
現今藤原元方賦閑在家,不問世事,更幫不了女兒什么。
這些信息,都是深田恭子所言。
不過,這卻令陸寧有些吃驚,原來,祐姬也和怨靈的傳說有關。
藤原元方之女祐姬,后世一些影視游戲里可是有。
傳聞中,傾國傾城的文車妖妃,就是祐姬所化,也有說,文車妖妃便是這藤原祐姬害死的。
而深田恭子嘴里,顯然這祐姬在京都大有艷名,如果死的不明不白,將一些所謂的靈異事和她聯系起來,也是現今平安朝的常態。
聽著深田恭子各種不可能,陸寧笑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看你想不想幫我而已。”
深田恭子一襲雪白肌襦袢,精致版的東瀛最美女星,古典裝扮,越發明媚靚麗。
只是此刻,她嘴角微微露出譏諷笑意,“幫你?你到底是誰我都不知道,我為什么幫你?我用什么幫你?”
陸寧無奈搖搖頭,到底還是來了,以她的心機,又如何看不出破綻?如何猜不出蹊蹺?
“我就不喊你班大人了,因為我不確定,你僅僅是齊人一個小小十卒班頭?”
深田恭子明眸凝視陸寧,“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貴國的東海百行突然大力支持我,令我很詫異。我不相信,我有什么特別的能力和潛質,令那些根本不了解我的齊國大人物對我如此傾力支持,令我掌管四國,并被京都御所授了四國管領。后來,我想明白了,這一切,應該都出于你的秘密報道,是你,幫我說了許多好話吧?”
“但是,我也不相信,如果只是一個普通間諜,他的情報,能被貴國的大人物如此看重,所以,我一直便想問問你,你到底是誰?”
陸寧笑笑,“所以啊,你幫資子、輯子和她們想見的人見面,就算最后捅了什么簍子,有我在,也沒有關系。”
深田恭子笑了,這次笑得很愉快,“還好,你承認了,我還以為,你要繼續裝糊涂下去呢。”
陸寧端起香茗品了口,淡淡道:“我過陣子,也要離開京都了,便是歸國,也用不了幾個月,事情比我想的順利。”說著話,從懷里摸出一塊玉牌,丟給深田恭子,“以后,若遇到什么疑難,不管是京都上使院或關東上使院,亦或新齊城駐軍,哪怕大都督府,你都可憑我的信物進出,尋求幫助。不過,你還是莫起你父親一樣的念頭,不然,這信物也幫不了你,你便安心在關中,做個裂國的諸侯吧。”
深田恭子看著手上雪白玉牌,上面有龍紋,及“文”字標志,雖說現今龍紋并不是中原帝王專屬,但玉牌之精致,顯然不是凡品。
深田恭子輕笑,“我就想過到,果然,實際上,你是文總院的最親信之人,將門虎子,你父親故意歷練你,也給你添些功勞?將一堆東瀛女子送到你身邊,也是考驗你吧?怪不得你誰都不敢碰。”說著咯咯嬌笑起來。
陸寧就笑,慢慢飲茶。
深田恭子,卻紅唇噙住玉牌,嬌笑道:“文公子,還有你貼身的體溫呢。”
她在榻榻米上輕輕一蹭,已經到了陸寧身邊,肌襦袢輕裹的嬌軟香軀已經靠進陸寧懷中,昏暗油燈下,噙著雪白玉牌的紅唇,越發鮮亮誘人,“你,真的要走了嗎?……”聲音便如糯米一樣,是那么的膩,那么的軟甜。
陸寧笑笑,“我不是什么文公子,我叫陸阿大,也就是你們嘴里所說的文總院。”
深田恭子軟綿綿嬌軀突然僵硬,怔了一會兒,忙坐起來,整理衣衫,倒蹭幾步,伏地稽首,聲音微微發顫,“妾,得罪總院大人,妾該死!”
陸寧自不會說出自己真正身份,畢竟,干系太大,怕更會引起一些鋌而走險之輩的覬覦,無端端多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也許,一切塵埃落定,最終離開那一天,回到新齊城,詔天皇來拜見,為所有事劃下一個句號。
又或者,就這樣離開,一切,都看自己要離開時的情勢和心情。
但現今,卻怎么都不會說出自己真實身份的,也沒必要。
哪怕文總院這個身份,也把面前這心機深沉的女子嚇了一大跳不是?
能知道深田恭子的驚懼,她應該在回思這一路來自己的所為,毫無疑問,自己這文總院,根本不似傳言一般,什么被申斥,被召回了中原,而是一直主導齊人在東瀛的左右行動,是現今真正主宰所有東瀛人命運的幕后之手、太上皇。
她勾勾搭搭,可以對一個齊人班頭,可以對她認為的血氣方剛的文總院公子。
但是,當這個對象,是大齊在東瀛的最高長官,是顯然老謀深算被大齊天子寄予厚望,并計算著東瀛地所有變數,最終,令東瀛變成現今關東大半土地成為齊國合法領土并令天下群雄并起,京城各派系,哪個派系都爭相取悅齊人,再沒有所謂的驅逐齊人的聲音,這樣的一個人物,哪里是她能輕易對待的?
甚至這一切,大半時間都在她眼皮底下發出的,各種指令,各種謀劃,她卻不自知,又如何不驚恐?
陸寧看著她雪白肌襦袢里微微顫抖的身軀,心里也不由一笑,想也知道,她其實也有假扮的成份在里面。
“輯子、資子和親人見面的事,就交給你了。”
“是,妾赴湯蹈火,也為大人辦好!”深田恭子立時斬釘截鐵的說。
“好,天色已晚,我今晚,就在這里歇息。”陸寧說著,伸出手,輕輕托起她滑膩無比的俏臉。
春暖花開,便是陸寧再怎么給自己落下重重枷鎖,但進了京都,總不能晚晚都跑出去不睡覺發力,昨日,睡得極好,此刻和這美艷的精致版東瀛女星共處一室,油燈昏暗好似訴說著旖旎,室內幽香,麗人一襲雪白肌襦袢,露出誘人晶瑩小腿和雪白足袋,輕聲軟語,對自己又敬又怕,卻也別樣楚楚動人。
何況,是這麗人先加足了前戲,便是陸寧再怎么不動聲色,心內已經漣漪一片。
其實,她不時第一次挑逗,只是,陸寧一直覺得時機未到,不想因私費公而對她額外看待,而到現今,她顯然已經夠資格,參與自己在東瀛的謀劃,夠夠資格聽聽自己真正的言語。
深田恭子被陸寧捏著粉臉仰頭,美眸中,又驚又怕又喜。
想到她日后可能會是東瀛歷史上大書特書的女強者、女大名之一,陸寧便更是按捺不住,輕輕俯身下去。
很快,室內便傳來,含混不清的呀買碟之類的嬌吟和木板劇烈的咯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