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利斯特拉石堡高高聳立。
書房中,總督弗拉基米爾打量著維拉王后身旁坐著的陸寧。
現今被羅馬軍隊圍攻的普雷斯拉夫一點消息也傳遞不出來,根本不知道這座象征著沙皇對保加利亞東部地區統治的堡壘現在是什么情況,可突如其來的,西部教導團重騎兵出現在斯利斯特拉南方邊界上,倉促逃命的農人,帶來了西部教導團統帥尼基弗魯斯的親筆信,敦促弗拉基米爾投降,五天后等不到回信,羅馬人就會將斯利斯特拉人視作聽不到規勸的無耳者。
這封信的內容弗拉基米爾根本不敢公開,若不然必然引起極大的恐慌。
尼基弗魯斯赤裸裸的威脅很是血腥殘忍,隱隱的意味就是如果斯利斯特拉不投降的話,羅馬人征服此地后,斯利斯特拉人不但失去作為自由民的權利,還可能遭受被割掉耳朵的懲罰。
本就惶惶不安的人群,如果知道這封信的內容,可想而知會混亂到何種程度。
但羅馬人重騎兵抵達邊境的消息是隱瞞不住的,這時候,來自格魯吉亞的維拉王后帶著她的仆人到訪,六神無主的弗拉基米爾甚至產生了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就是自己要不要闔家逃去格魯吉亞地避難。
其實,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弗拉基米爾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在等待審判的死囚,是以,好像需要他處理的事務也沒那么必要了,所以,令扈從們很意外的,離開了會議室,來接見維拉王后。
卻不想,維拉王后帶來的齊人仆從,宣稱可以幫他戰勝尼基弗魯斯,令他很是吃驚,狐疑的打量著這個俊美年輕齊人,弗拉基米爾試探著問:“黑海省,要支持我們對抗羅馬人的正義之戰?”隱隱的,有了絲期待。
聽聞,這個東方帝國很是強盛,甚至在錫諾普,令羅馬人吃了些苦頭,如果黑海省的齊人支持自己的帝國對抗羅馬帝國,那么這場戰爭,或許真的能逼退咄咄逼人的羅馬人。
陸寧笑笑:“并不是,我只是代表我個人,和黑海省的官家沒有任何關系。”
弗拉基米爾立時滿臉失望,明顯對陸寧的提議不感興趣了。
維拉王后猶豫了一下,說道:“弗拉基米爾總督,文教長是來自東方的異人,他能引動神力,我們愛列京人能在諸多族群中勝出,幾乎就是文教長一己之力擊潰了我們的對手……”雖然這話說出來有些荒唐,但卻是事實,也并不覺得是騙人,而產生什么羞愧感。
弗拉基米爾呆了呆,看了看維拉王后,又看了看陸寧,含糊道:“知道了……”或許,覺得這齊人,原來是異教徒的神棍,說不定就是用什么帶迷藥的圣水迷惑了這位格魯吉亞王后。
“弗拉基米爾總督,我鄭重的希望你能考慮文教長的提議。”維拉王后微微蹙眉,堅持著說。
“嗯……”弗拉基米爾有些無奈的點頭,“我會慎重考慮的,王后殿下放心。”
蕭瑟的山谷中,陸寧倚在一棵樹木下,輕輕彈試著弓弦。
旁側,站著一名十四五歲的斯拉夫少年,小工匠彼得,滿臉崇拜的望著陸寧,現在的陸寧,不但是他的工匠老師,更是他的人生導師。
制造弓箭的過程中,陸寧左右無聊,隨意和小彼得聊了聊,立時令小彼得覺得另一個世界對他徐徐展開了大門,他的人生規劃、信念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收尾工作,陸寧發現他很有天份,索性,就帶在了身邊。
不遠處枯黃林木中,人影綽綽,神色肅穆的矛手們,輕輕擦拭著武器,偶爾有馬打響鼻的聲音。
不管怎么說,弗拉基米爾還是調撥了幾百人給陸寧,有矛手,也有輕騎,都是狂熱的主戰派,他們大多數都很年青,希翼通過勇敢的戰斗改變自身的命運,同時,除了幾名披甲的貴族,他們幾乎沒人上過戰陣,對戰爭的殘酷并沒有太多的了解。
其實陸寧知道,弗拉基米爾已經決心投降,是以,將主戰派支給了自己和自己一起送死,他怕是已經在給羅馬人寫一封請罪信,為自己等伏擊羅馬人開脫他的責任,同時宣布投降。
他必然不會認為這次伏擊,能取得什么成果。
畢竟從南方逃亡來的難民說起,羅馬重騎兵來了許多,想也是,尼基弗魯斯親自帶隊,西部教導團怕傾巢而出,應該有兩三千騎。
這幾百伏兵,甲胄都沒幾套,怎么可能有獲勝的機會?
西部教導團,可是拜占庭帝國所稱的鐵甲圣騎兵的一支,雖然不是跟隨在巴西爾二世皇帝身旁的超重騎兵,而是一種重槍騎兵,但拜占庭重騎,威名響徹整個西方世界,波斯人和阿拉伯人都曾經吃盡他們的苦頭,哪怕到了后世拜占庭帝國衰落,在即將滅亡之前,拜占庭重騎兵在一些戰役中還是令奧斯曼人聞風喪膽。
弗拉基米爾看來,這次伏擊,不過是給西部教導團送人頭,為西部教導團統帥尼基弗魯斯增添新的榮譽。
他也確實有手腕,不知道怎么,就激的主戰派幾名貴族跟隨自己而來,如此,他策劃投降之事,便再沒有了阻力。
陸寧看向那幾名貴族圍坐的石頭旁,葉爾馬克兄妹也在,此時,克里斯汀正從那個方向行過來。
她已經做好了戰斗準備,身上穿著重甲,雙手拎著闊刃巨劍,很是威風凜凜。
弗拉基米爾給陸寧和葉爾馬克兄妹提供了三套重甲,不過,陸寧并沒有穿在身。
保加利亞人的步兵重甲其實和騎兵甲胄差不多,同樣是貴族專用,屬于甲片串甲片的鏈甲,頭盔沒有遮擋臉部的甲片,克里斯汀嬌美容顏展露出來,這名女武士越發顯得冷艷氣質流溢。
來到陸寧身旁,克里斯汀瞪了陸寧一眼。
陸寧揉揉鼻子,知道她什么意思,在床上將養了幾日,她今天聽說自己要伏擊羅馬重騎兵,說什么都要爬起床跟著來。
她瞪自己,自然是因為覺得自己文文弱弱的,卻不想是個怪胎,將她差點折騰死。
其實這實在不能怪自己,那晚,她帶來的感覺太刺激了,簡直全身每一寸都誘惑無比,破瓜之時,那私密處珠環帶來的刺激就更令人受不了,當時自己亢奮的也全忘了一切,包括旁側還有維拉王后呢。
而這淡金長發深邃碧眸的火辣尤物,在自己征伐下最后就剩下了胡言亂語,那好聽的連珠似的古老德語亂喊亂叫,又是另一種絕佳的刺激,令自己更為亢奮。
克里斯汀雖然身體強健,但畢竟是第一次,被自己沒好的折騰,結果幾天都下不了床,自己遭白眼也是應該的,好像沒見過女人一般。
“只知道配種的種牛……”克里斯汀嘀咕了一句,但第一次,她的臉微微發紅,自然是因為形容的太貼切了,尤其是這家伙,那物事都跟種牛一般,問了問哥哥,這不正常不是?哥哥還以為自己瘋了胡說八道。
“他們幾個,說什么呢?”陸寧揉了揉鼻子,忙轉話題。
“幾個膽小鬼,都在擔心呢……”克里斯汀不屑的撇了撇嘴。
陸寧笑笑:“你不擔心啊?”
克里斯汀看了看陸寧手中弓矢和身旁的箭袋,笑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看看四周,問道:“是不是有火槍手埋伏了?”
顯然,和齊人的相處,令她對齊人行事還是很有信心的,不以為陸寧是自己跑來送死,而是他早就和齊人早潛入的火槍手們聯系上了,是以才來伏擊,東方的讀書人,如這家伙一樣,一向滿肚子狡詐主意。
陸寧笑笑:“晚點你就知道了。”
克里斯汀白了他一眼,但也不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