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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3章:收編黑云寨(下)

  這套衣服是鄭英奇在從天而降的時候留下來,也是秦鋒敢當著一眾土匪開槍的底氣所在——這么多的手榴彈和手雷,足以讓整個議事廳寸草不生,哪個土匪敢連自己也賭上去?

  現實不是水滸傳,也不是臆想中的世界,有軍人殺紅眼了敢拖著敵人去死,有軍人為了民族大義、為了國家和使命,敢和敵人去同歸于盡,而往往叫囂著最兇的土匪,卻不敢這么敢。

  有無數的軍隊面對強敵成建制的死傷殆盡,有無數的軍人平時沉默寡言,關鍵時候卻敢拼上一切——可從古至今,有成氣候的土匪嗎?

  有面對屠刀不皺眉頭的土匪?

  有面對強敵成建制死傷依然不改其心的土匪嗎?

  或者有,但或許有的那些人中,很多人都是憑著心念,如義氣、如報恩、如忠義等等,但這樣的人都有一個相同點,那就是驕傲!

  而真正驕傲的人,是不會被一個不懂得掩飾的卑鄙小人所驅使的——所以在黑云寨,哪怕是二當家有挑釁謝寶慶的實力,但他依然只能屈居二當家,因為他所依仗的那波人,大部分和他一樣,都是些徹頭徹尾的壞人、小人和賤人,而這種人中,永遠不可能出現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的人!

  這也是秦鋒第二個的底氣所在!

  所以,他當著眾多土匪的面,悍然擊殺了他們的二當家,而結局就如他所料,沒有哪個土匪,面對這綁滿了手雷、手榴彈的衣服敢開槍。

  “長這么大,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看,他讓我開槍的,對吧?”秦鋒笑瞇瞇的說著,一群臉色有些發白的土匪,色厲內荏的看著秦鋒慢悠悠的走向他們,卻下意識的退了幾步。

  他們怕了!

  秦鋒見狀,不由張狂的大笑起來,笑得這些土匪羞愧,笑得這些土匪無地自容。

  自認為是好漢,他們大口吃肉喝血,大肆劫掠殺人放火,他們時常說著頭掉了不過碗大的一個疤,他們叫囂著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可是,當死亡真的籠罩了他們的時候,他們怕了。

  他們慫了!

  鄭英奇看著秦鋒一步步掌握主動,一步步將這些土匪的精氣神打沒,露出了笑容——這是他教出來的,有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感覺。

  謝寶慶閉上了眼睛,剛才的這一幕,他看得太清楚了,他知道,黑云寨的士氣徹底的沒了——心氣神沒了,那就真成一鍋粥了。

  鄭英奇推開了謝寶慶,將刺刀收了回去,謝寶慶站在離鄭英奇四五步的地方,明明可以輕易躲進自己人群中,可他沒有退,而是望向這兩個如野人般的狠人,沉聲問:

  “敢問兩位是何方神圣?”

  栽了!

  栽大跟頭了,翻不起來了!

  謝寶慶心中嘆息,看這兩人滴水不漏的行動,明顯是還有后手的——能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推開,顯然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就憑魚死網破的那堆手雷嗎?

  還是別有算計?他不愿意認命,所以想探探底,然后根據情況再做反應。

  “這算是摸底嗎?”鄭英奇坐在了謝寶慶的椅子上,椅子上鋪著一張不知道多久了的虎皮,看似顯得威風霸氣,但坐上去并沒有舒適的感覺,也有可能是山里的皮匠不過關吧。

  “是。”謝寶慶毫不猶豫的承認。

  鄭英奇說:“八路軍獨立團偵察連連長鄭英奇,至于為什么找你們晦氣?很簡單啊,被鬼子追了十天,憋了一口氣,想找人撒撒,看到你們黑云寨挺紅火的,我就來了!”

  八路軍?

  八路軍什么時候有這樣的狠人了?

  謝寶慶有些不信,隨即他想起了這兩天流傳的事,神色一驚,問:“可是擊斃了鬼子觀摩團、又將好幾千鬼子耍的團團轉的獨立團勇士?”

  晉察冀這地方,說消息靈通吧,好多人對鬼子都沒個清楚的認知,還認為鬼子來了無法就是換了交稅的對象,頂多再多收幾十年的稅,可要是說消息堵塞吧,有些消息傳的還真是飛快。

  就像之前鬼子重兵圍攻獨立團的事,已經在這一片流傳了起來——鬼子觀摩團覆滅,好幾千上萬人被幾百號人耍的團團轉,最后更是被兩人戲耍了幾天,鬧得鬼子含恨撤離……

  等等!

  兩人?

  謝寶慶一個激靈,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望向鄭英奇和秦鋒,傳言中八路軍的兩個勇士如趙子龍再世一般,帶著一群鬼子在山里繞圈子,更是殺了諸多的鬼子,總不會是這兩人吧?

  他小心翼翼地問:“兩位好漢莫不是將鬼子戲耍了十來日的兩位英雄?”

  鄭英奇和秦鋒相視,這么快就傳起來了?

  “如果沒有別人遛鬼子的話,那就是我們倆,”秦鋒帶著得色,但鄭英奇卻沒理這茬,而是將自制的布包隨手一扔,說:

  “你們被我們兩俘虜了,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和我們干到底,看看這偌大的黑云寨能不能干掉我們兩個,或者我們兩個能不能干掉黑云寨,第二,投降,接受我們改編,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走人,但日后還會落草為寇的,只要發現殺無赦!”

  秦鋒覺得自己要崇拜鄭英奇了——自己剛才多囂張?可打死也說不出你們被我們兩個俘虜的話!瞅瞅,這就是差距吶……

  鄭英奇這叫囂的話,謝寶慶這個大當家沒法吭氣了,但不斷涌進議事廳的土匪們卻喧囂起來了。

  “你們算什么東西?俘虜老子們?大不了魚死網破!我還就不信了,你們兩個人能頂的過我們這么槍!”

  “拼了!和他們拼了!咱們黑云寨沒有懦夫孬種!”說這話的人看不到蹤跡,可能是躲到了后面。

  鄭英奇看了眼從鬼子手里弄來的沖鋒槍,不知道這些土匪哪來的迷之自信,這么近的距離上,兩支沖鋒槍能打的你們叫爹!

  不斷地喧囂聲讓謝寶慶慢慢生出了些許的底氣,他沉聲說:“兩位壯士,我黑云寨和貴軍進水不犯河水,何必這么咄咄逼人?兩位壯士如果現在走人,今天的事……”他看了眼被一灘血浸泡的尸體,繼續說:“今天的事,就當做沒發生過。”

  換二十多年前剛剛落草的時候,為了生存,光腳的謝寶慶敢拼命,為了活下去,他只有拿命去拼,但二十多年后,盡管他依舊是土匪,但相比二十多年前,他已經算是養尊處優了——當年是破瓦片,他能拼敢拼,但現在成瓷器了,他不敢了。

  所以他選擇了退卻,奢望能以此換取今天的沖突了結。為此,他甚至說:

  “為表示我的誠意,我愿意親自送你們下山!”

  退一步步步緊逼,進一步拔刀相對!

  熟知這個道理的鄭英奇,露出一絲嘲諷出來,軍人不習慣見好就收,也不習慣適可而止,既然亮了武器,那就得解決問題。

  “大當家的,你覺得敢只身進你黑云寨的我們,會選擇灰溜溜的走掉嗎?”鄭英奇面露嘲諷之色:“你可能是見多了保安團,以為兵就應該是保安團那種明哲保身的樣子,但……”

  他將一顆手榴彈慢慢的拿了出來,擰掉了蓋子的手榴彈像是隨時要爆一樣:“但你錯了,我們是兵,兵就應該像過河的卒子一樣,一往無前!”

  就在說話的空檔,人群中有個老土匪悄悄的將槍口對準了鄭英奇,但就在他意圖開火的剎那,鄭英奇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槍,隨著砰的一聲清脆的槍響,老土匪額頭中彈。

  在老土匪中彈的瞬間,他的手指也扣了下去,老套筒的槍響聲中,子彈擦著鄭英奇的耳朵掠了過去,鄭英奇卻連眉頭都沒皺下——而另一邊的秦鋒,明明是個中彈的傷員,卻在此時翻身倒向了后面,然后從柱子后面探出了身子,沖鋒槍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人群。

  土匪們緊繃的神經在這時候終于崩斷了,有土匪下意識的扣動了扳機,槍響聲中鄭英奇側移、進步,然后一個肘擊就將謝寶慶擊倒在地,盡管謝寶慶做出了下意識的防御,但他的防御在鄭英奇突然的肘擊面前就像是紙糊的一樣脆弱。

噠噠噠噠  秦鋒扣下了扳機,沖鋒槍驟然爆發,持續的火力讓絕大多數的土匪還在懵逼中就倒地——這些土匪的作戰素質,比他和鄭英奇預想中的更差,于是秦鋒就將一枚沒有擰開蓋子的手榴彈丟了出去。

  果然,還剩下的土匪,見到手榴彈后哭爹喊娘的就開始往外跑,不斷的推搡讓他們逃跑的成了笑話,秦鋒毫不猶豫的開始了收割,七八個土匪被他打倒在地,不到十秒的功夫,地上已經伏尸超過十五具之多!

  鄭英奇一記手刀將謝寶慶擊昏,隨即拖著昏迷的他退到了墻角,早就準備好的小份量爆破包放在墻角,點燃引線沒幾秒,隨著一聲爆炸,木質的墻壁被炸出了一個大洞。

  “交給你了!”

  鄭英奇將謝寶慶踢到了秦鋒處,自己則從炸開的破洞中沖了出去。

  秦鋒將護身符一樣的大當家拖到跟前,嘲諷的笑出聲來,乖乖的認命不好嗎?非要垂死掙扎下!

  這些人吶,真是不知道馬王爺長了幾只眼睛!

  土匪們打劫時候的道道不少,但他們的戰術意識差的離譜,明明是木質的議事廳,他們的人卻全都涌在門外,渾然沒想到人可以從墻壁殺出來!

  而當鄭英奇從墻壁中沖出來融進黑暗后,之后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在漆黑的夜晚,槍聲持續不斷的響起,鄭英奇一個人,愣是打出了將土匪包圍的錯覺,土匪本來就沒有紀律,而沒有紀律根本就打不了夜戰——這種情況下,只要鄭英奇不斷的轉移,他們怎么可能對鄭英奇形成威脅?

  混戰,純粹就是混戰!

  在鄭英奇刻意制造的緊張氛圍中,不少土匪竟然因為過度的緊張,開始自相殘殺——他們太緊張了,總以為那晃動的人影就是鄭英奇。

  議事廳內,秦鋒無聊的用巴掌將昏迷的謝寶慶拍醒了。

  謝寶慶終究是締造了黑云寨的大當家,有一幫死忠,在他被劫持的情況下,土匪終究沒敢沖進來,一則是他們被剛才那一通屠殺嚇到了,十幾條人命啊,還都是一等一的好漢,一眨眼全沒了,土匪不怕才有鬼呢,二則是投鼠忌器,生怕自己不敢開火,反而被人給干掉!

  所以,議事廳居然還是難得安詳的地方——只是對比外邊持續不斷的槍聲,這種安詳真是刺眼吶。

  秦鋒笑吟吟的看著拍醒的謝寶慶,問:“謝大當家的,你聽這槍聲,怎么樣?”

  外邊的慘叫聲、喝罵聲、詛咒聲和槍聲交雜一起,在謝寶慶的耳中,比喪葬時候的嗩吶更刺耳。

  他想賭,但外邊交雜著的聲音卻始終不曾停息,不斷的慘叫聲不斷拍打著謝寶慶的神經,而身邊的秦鋒,始終笑吟吟的臉上,眼睛卻在越來來冷。

  謝寶慶知道,對方已經不耐煩了,或者對方更愿意一槍崩了自己,然后加入戰團,趁亂將本就是烏合之眾的土匪們,趕盡殺絕!

  “我栽了!”

  “我謝寶慶認命!”

  謝寶慶說完這不到十個字后,沒了氣力似的靠在了柱子上。

  孫德勝這兩天罵人罵的嗓子冒煙了。

  他也不想罵人的,可每次搜索都帶不回來好消息,他就忍不住要罵。

  就像現在。

  一班長垂頭喪氣的匯報:“連長……還是沒找到。”

  “都他媽干什么吃的?我們是騎兵!是騎兵!我們一個連展開能搜索上百里的方圓,兩個活生生的人難道就找不到嗎?找!他娘的給老子找!”

  “鄭英奇那狗日的命硬的跟萬年的龜一樣,肯定活著!他是小鬼子的克星,小鬼子怎么可能傷得了他?去找!”

  孫德勝暴怒的罵著,一班長倉皇點頭,然后不顧惜馬力的又帶人奔了出去。

  “連長,喝口水,消消火。”副連長將水壺遞了過來,孫德勝接過水壺,牛飲了半壺后,才平復了下心中的焦慮,但又不甘的問副連長:

  “鄭英奇這小子命硬,是不是?那么多鬼子都拿他沒辦法,現在就剩區區一個鬼子的特攻隊了,肯定拿他沒招,對不對?”

  副連長心中苦笑,連長啊,這話您都問了多少遍了?

  “哎……”孫德勝意識到自己的喋喋不休的糾纏,嘆了口氣后說,“我孫德勝打鬼子也有些念頭了,可真沒見過像鄭英奇這樣的狠人,他手里結果的鬼子,都快有一個小隊了,這樣的人啊,就該繼續戰斗在戰場上,殺小鬼子……”

  “雖然我討厭這小子,這小子沒少禍害我們騎兵連,可我知道,他是真沒私心的人啊……就沖他親自給手下斷后這一條,老子一定要找到他!”

  孫德勝最后一咬牙說:“走,咱們再去找找,一定是咱們的人遺漏了哪里。”

  副連長不知道該怎么勸自家連長了——就這么大的地方,哪里有遺漏?你都親自找了多少趟了?

  就在孫德勝準備在搜一趟的時候,一名戰士策馬急奔而來,還沒到孫德勝跟前,戰士狂喜的聲音就順著風飄了過來:

  “連長!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有消息了?

  孫德勝瞬間狂喜起來,但這時候他卻矜持了起來,他想:我是連長,得保持連長的鎮定。

  待戰士過來,他就訓斥著說:“急什么急?那小子有消息了就有消息了,把你自個兒急成什么樣了?你是偵查連還是騎兵連?”

  戰士委屈的不想說話了,一邊的副連長扶額,心道:連長,咱全連就你急,現在一聽到有消息了,你就穩了?你真有臉訓別人吶!

  看到戰士委屈的不吭氣,孫德勝裝模作樣的訓斥了一聲后,按捺著激動說:“說說,那小子在那?”

  “不知道。”戰士小聲說。

  孫德勝差點拿馬鞭抽人了,滿臉怒意的訓斥:“不知道?不知道你他娘的跟老子說有消息了?”他越說越怒,到后面忍不住舉起馬鞭作勢欲抽。

  戰士趕緊說:

  “我們抓到了兩個土匪,那兩個土匪說有鄭連長的消息,但一定要跟咱們的大官說,我們班長讓我先給連長匯報,他帶著那倆土匪后頭就來了。”

  “臭小子,說話不喘氣會死啊!”孫德勝責怪了一句,但心里卻莫名的擔心起來,心想:那小子會不會是被土匪給抓了?

  難不成他受了重傷,被土匪撿了便宜?現在過來要贖金?

  想到這,孫德勝就怒意又起,狗日的土匪,連打日本鬼子的英雄都敢抓?老子帶騎兵踏平你們!

  度過了煎熬的十幾分鐘后,7班長帶著人護送兩個土匪終于出現了。

  “我是八路軍獨立團騎兵連連長孫德勝!”孫德勝居高臨下看著兩個土匪,一臉兇意的說:“你們把我們鄭連長怎么著了?”

  怎么著了?

  兩個土匪對視后苦笑,我們倒是想把他怎么著,可干得過嗎?

  兩人不由想起那個恐怖的夜晚,那個像索命閻王一樣不可戰勝的男人,不由打了個寒顫。

  馬鞭在空中空抽了下,孫德勝冷聲說:“問你們話呢!啞巴了嗎?”

  其中一個機靈些的土匪,忙說:“長官……我們是奉、奉、”他結巴了半晌,終于想到了一個稱呼,接著說:“奉鄭長官的命令來的,鄭長官讓我們帶話:黑云寨已經收編完畢,請團長派人接收。”

  孫德勝呆滯了半天,然后轉頭問同樣呆滯的副連長:“我剛剛……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副連長猶疑的說:“好像沒。”

  “你再給老子重復一遍!”孫德勝瞪著說話的土匪:“你要是敢騙老子,我就把你拖死!”說完,他下意識的環望了下四周,正位不在,這么恐嚇土匪,不犯紀律吧。

  孫德勝這種久經戰火的老兵,瞪起人那可真是殺氣騰騰,光能欺負下平民老百姓的土匪,怎么能受得了,馬上戰戰兢兢的重復了起來,孫德勝不信,追問:“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會收編你們黑云寨?”

  難不成是黑云寨的覺悟高?

  開什么玩笑!土匪就是土匪,有什么覺悟?

  這名土匪忙將那天發生的事重復了一遍。

  孫德勝聽在耳中,總感覺像是聽說書一樣,等土匪說完,他懷疑的說:“就兩個人?還當著你們的面宰了你們的二當家,打殘了你們幾百人的寨子?這就是幾百頭豬,也沒這么容易打殘打服吧?”

  土匪默默不語,沒經歷過當時的人,誰又能體會到當時親歷者的絕望?

  副連長不信,輕聲說:“連長,我覺得有詐!”

  “詐?管他有沒有詐!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帶人去通知咱們團長,我先帶人過去,放心,我曉得厲害,不會讓同志們去山寨的,這幫土匪要是敢跟老子玩陰的,老子非得踏破他們寨子不可!”

  孫德勝氣勢洶洶的說,但他心里卻覺得,這兩土匪說的可能是真的——鄭英奇那貨,甩掉了鬼子后沒找部隊匯合,反而兩個人去了幾百里外的鷹嘴山,把一個土匪窩給收編了。

  他娘的,真不會是真的把?

  孫德勝心里嘀咕起來,他覺得是真的,但這真的是真的?

好矛盾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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