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成排長了?
聽著戴克的認命,鄭英奇苦笑起來,從進入兄弟連的劇情開始,他就避免自己成為軍官——軍官當然不錯,比小兵安全多了,但成為軍官,想要在最后的系統評價中拿到高評分,那就得拿手下的命去拼,挑戰一次次不可能的任務,那結果呢?
再者,成為軍官就得為手下的人負責,鄭英奇就必須把自己腦子里的諸多知識傳出去,強大手下的人,可是,他有什么資格將鋼七連、老A這兩支鐵軍無數前輩用鮮血和生命獲取的種種傳給別人?
所以鄭英奇一直不想成為軍官,但有時候吧,優秀的人,光芒是遮不住的,這不,人在散兵坑里蹲,官從天上來——他成了1排的代理排長。
以上士的軍銜帶領一排。
雅各布接手一排,出任代理排長,在全連沒有激起一點浪花,如果非說有,只能說2排和三排的一些伙計有些紅眼,怨報自己為什么沒有在一排……
這要是在一排,該多好啊,有雅各布那家伙當排長,生存幾率直接翻倍,多好!
“在中國,他們有一個節日,大概就相當于我們的圣誕節和元旦——那是一個叫過年的節日,”鄭英奇身處戰場,周圍匯聚了全排23人,士兵們都呆在戰壕和散兵坑里,聽著他們的新排長上任后的第一次將話,但沒想到鄭英奇直接說到了遙遠的中國。
“過年是中國人一年之中最盛大的日子,從除夕夜開始,他們就不會不斷的放鞭炮、煙花,一直能放到正月十五,那真是一段美妙的日子。”鄭英奇說這話的時候,不由帶上了懷念的語氣,他記憶中的小時候,過年時候的天空是那么的絢爛。
“今天呢,也是我們期盼的圣誕節——雖然我們沒有達成在柏林過圣誕的愿望,但就在剛才,我們也體會到了中國人才有的過年氛圍,槍聲、炮聲,像極了中國人過年時候的鞭炮和煙花。而我們要比中國人幸運多了,因為他們的鞭炮和煙花再怎么值錢,也比不上剛才我們經歷的‘煙花’和‘鞭炮’吧?”
士兵們大笑了起來,有的人笑著笑著淚都出來了。
鄭英奇環視所有人后,繼續說:“維爾什跟戈登說這個圣誕一定是我們經歷中非常有意義的一次——雖然這兩個倒霉鬼只能去醫院度他們的圣誕,但我覺得這話對我們來說,一樣有效,很多年以后,等你們的膝邊環繞了眾多的小家伙以后,你們就可以這樣對他們說:
你爺爺我啊,度過了很多很多的圣誕節,但要說記憶最深刻,那一定是1944年的圣誕,那一次的圣誕,我們在巴斯托涅的土地上,度過了人生中最有趣的一個圣誕,上帝贈與了我們一段時間的白雪,小胡子給我們送來了賀歲的隊伍,并且還綻放了很多很多的煙花和爆竹,而且,我們還和很多很多英勇、勇敢的人在一起度過了這個節日,最為重要的是,小胡子生怕我們過得寂寞,還專門留了九個師的軍隊在我們的周圍,陪著我們一起度過1944年的圣誕!”
“我敢打賭,以后再也沒有人能像咱們一樣,能有這么多的德國人的部隊陪著過圣誕了!”鄭英奇笑吟吟的問所有人:“知道原因嗎?”
“因為德國會輸?”埃里克不由的說。
“對,這是第三帝國能度過的最后一個圣誕節了,我們在下一個圣誕節到來前,一定會把掀起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送進他們該去的地方——德國人施加在世界人民身上的痛苦和苦難,我們會加倍的讓他們體會到,韋伯斯特說的那樣,我們要讓德國的幾代人,都不敢生出掀起戰爭的念頭!”
鄭英奇畫大餅的能力異常的突出,或者說是他的話說到了1排所有的心眼里了,在還有九個師包圍的巴斯托涅,在這種普通士兵很難看到希望的環境中,他的話,他對未來的描述,讓士兵們沸騰。
他們能贏,而且還能在多年以后,向環繞膝下的小可愛們講述他們的故事!
希望最是這么誘人。
戴克長長的呼了口氣,他還有些小擔心,怕雅各布鎮不住場子呢,沒想到雅各布這么的給力,僅僅一番話,就讓1排的所有人像打了雞血一樣。
“應該能過個不錯的圣誕節了吧……”戴克如是想著,沒想到好消息接連而至——巴頓的第三集團軍突破了德國人的防線,第37坦克營率先抵達了巴斯托涅,這意味著海量的軍需,會像潮水一樣的涌進這座小小的城市,讓這一次的圣誕節,更添幾分光彩。
當然,好消息不僅僅是包圍被打破了,帶著101空降師闖出了碩大威名的泰勒將軍也跟隨著解圍的部隊出現在了巴斯托涅,而在夜色降臨前,泰勒甚至還視察了奮斗在最前線的506團,專門在2營E連停留了少許的時間,高度贊揚了整個E連在這段時間中的付出。
“你們是巴斯托涅的英雄!在美軍最慘敗的一次潰敗浪潮中,你們是逆行者,并且頂住了德國人如潮浪一般的攻擊——在極端惡劣的天氣中,你們缺乏彈藥、物資無比的匱乏,但你們面對德軍一封封的勸降信卻無動于衷,德國人沒有打敗你們!而擁有頑強精神的你們,注定是一支無法打敗的軍隊!”
泰勒在E連發表了即興演講,為本就打了雞血的E連注入了又一波雞血。
鄭英奇在人群中附和著,心里卻在輕笑,如果這是你們認為的物資匱乏,只能說明你們沒有見識而已——幾年后,一支在你們眼中破破爛爛的軍隊,在物資一樣匱乏的狀態下,會讓你們知道……什么叫頑強!
好吧,鄭英奇串場了——但作為共和國的軍人,先輩們在極端環境下創造出的奇跡,是他骨子里無法抹去和抑制的驕傲,也是傳承下來、永遠難以磨滅的不朽精神。
圣誕節一晃就沒了。
“我們是不是該回到莫米昂了?去那里享受英雄的待遇,并度過一個難忘的元旦?”
這是E連所有人的想法,但事實卻讓他們憋火的緊,他們不僅不能回去,甚至連撤入巴斯托涅都不行,他們必須還在前線頂著,盡管條件比之前段時間好了不少。
論在艱苦環境中作戰的意志,沒有軍隊能比得上我們的先烈!
在美軍中呆的越久,鄭英奇就越是驕傲和自豪,那個在東方屹立和幾千年的國家,她擁有世界上最勤勞和最樸素的百姓,也擁有很多很多不求回報的付出者——從南昌起義到1949年天安門上那一聲“成立了”,正是有很多很多比這些美軍更吃苦耐勞更愿意犧牲的先烈,才有了后世那個崛起于東方的責任大國!
當然,鄭英奇是一邊的驕傲,一邊還得不厭其煩的安撫著部下們躁動的心緒,為了緩解部下們的情緒,他不得不把人輪流往連部、營部或者巴斯托涅派,讓他們能短暫的離開戰場,享受短暫的舒緩——在美軍中呆了這么久,他越發了解美軍了,美軍不像人們想象中離開了空軍和海軍就不會打仗,他們能打硬仗,但他們抗壓的持久力確實不行,逼得鄭英奇用盡辦法緩解部隊的狀態。
以至于連部和營部都一臉霧水,不知道1排怎么就這么多破事——他們只能認為這是雅各布初掌1排的不適應。
一個負責任的軍官太難當了,鄭英奇不僅要滿足全排戰士“放風”的心思,還得花更多的注意力在戰場上。
就像現在,他在望遠鏡中觀看德軍的動靜后,奇怪問執勤的鮑爾斯:“你有沒有發現異常?”
“沒有啊,德軍很正常啊。”鮑爾斯一臉疑惑的看著鄭英奇:“有什么不對嗎?”
“不對勁,我記得那個方向上,之前并沒有那顆樹。”鄭英奇將望遠鏡遞給鮑爾斯,并指明了區域,鮑爾斯拿著望遠鏡看了半晌后,說:“那邊就那些樹,很正常啊。”
鮑爾斯還在堅持自己的看法,他始終認為自己在這里充當崗哨的時間最長,熟悉觀察范圍的每一棵樹,絕對不會出錯,一定是自家的長官神經過敏弄錯了。
鄭英奇瞥了眼鮑爾斯,從其手中又把望遠鏡拿了過去,慢慢的仔細看了起來,他才不會懷疑自己記錯了——這是老A的基本科目之一,能弄錯?
“我看到了一些炮管——那顆樹一定是德國人的大炮偽裝的,德國人肯定是在那里頭頭布置了炮兵,我看看啊……”鄭英奇估算著那塊區域的大小,說:“我想,那一定是德國人悄悄布置的炮兵連。”
鮑爾斯覺得鄭英奇在扯淡,剛想和鄭英奇好好的辯論一番,就見鄭英奇拿出了排長的派頭,說:“鮑爾斯,去找個炮兵觀察員過來,這是一個讓德國人吃悶虧的好機會。”
“我總覺得你是想浪費納稅人的稅款。”鮑爾斯嘀嘀咕咕,挨了鄭英奇一腳后則飛奔的找來了一個大炮觀察員。
炮兵觀察員觀看了一陣后,不確定的說:“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德國人的炮兵陣地,不過,我們可以試一試。”物資重新充沛起來的美軍,向來就是這么財大氣粗,火力偵察更是他們最拿手的事,炮兵觀察員和后方的105炮溝通后,炮兵就打出了第一枚大炮,只是落點距離目標區域差了三百米。
經過修正后,第二枚炮彈直接鄭重目標,雖然沒有轟倒鄭英奇確定無比是炮管偽裝的樹木上,但卻炸出了一根根的炮管和一群群的敵人。
炮兵觀察員激動的喊來了更多的炮火。
鮑爾斯目瞪口呆的看著鄭英奇,半晌才說:“你真是個怪物。”
在眾多炮彈的爆炸聲中,鄭英奇笑嘻嘻的說:“承蒙夸獎。”
大約一個小時后,炮兵停止了發射,只留下一片被犁過了一遍的土地,還有諸多的零件以及為數不少的死尸和傷員。
一排又因此立功了——只是這不過是一排諸多功勛中微不可見的一個而已,因為在元旦的那天,整個2營又有了新的目標。
“我們的任務是進攻福瓦。”戴克向包括鄭英奇在內的三個排長公布了任務——福瓦是從1營手里丟掉的,但那不是一營的鍋,畢竟在丟掉福瓦前,他們在那配合友軍頂住了一個德軍裝甲師的進攻,最后因為傷亡慘重不得不放棄。
“我們得讓一營的伙計們知道,咱們是自己人,他們手里丟掉的地方,咱們有義務并且有能力拿回來。”
只要是2營的軍官,在進入2營履新后不久,就會學會把一營當做靶子,而戴克這段話翻譯過來:
我們要讓一營知道,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
嗯,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很有趣的另一種動員方式。
與會的軍官們會心的笑了起來,軍隊中的各種小道消息(八卦)之所以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戰爭的封鎖狀態下,相互熟悉的大家能談論的東西太少了,一有新聞就能快速的傳播起來——1營長在師部時候的驕傲自然因為士兵們喜歡八卦的原因傳播了開來。
那是一次臭弟弟不成功的反抗——現在,該教臭弟弟如何面對疾風了。
進攻前,修養的一營從城里出來換防了,出征的2營“親切”、“熱忱”的向一營的戰友告訴了他們此行的目標。
“你們放心吧,咱們是一個整體,你們1營丟掉的陣地,我們2營負責拿回來!”
“不用感謝我們了,我們畢竟是戰友,我們有義務、有責任拿回你們丟掉的東西!”
“不用客氣了,別送了,我們去把你們丟掉的陣地拿回來!”
“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太在意了,看看我們是怎么打仗的,多學著點,學會以后就能少吃點虧了。”
2營的傘兵不斷向“相送”的1營戰友說著“暖心話”,多次要求他們可以回去了,不用送了,等他們的好消息就行,但1營的傘兵執意相送,依依不舍的送別了好遠的距離——有的伙計還拿著棒子之類的東西歡送,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風俗。
克里斯坦森說:“他們太熱情了,熱情的差點扒掉了我的衣服,要不是我跑得快,他們一定會留下我替代我打仗的。”
“行了,你就閉嘴吧,你是唯一一個朝一營長說風涼話的士官,人家沒弄死你算你走運!”鄭英奇鄙視著這小子,順便踹了一腳——額,這到底是從偵察連還是老A亦或者獨立團學來的,他忘了,但一當官,這樣的反應貌似成了下意識的行為。
好在1排已經習慣了鄭英奇的腳踹,就如克里斯坦森,吃了一腳后笑嘻嘻的跑掉了,一點也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