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上七點多,權藤系子睡得正香,突然聽到身旁有幽幽的聲音傳來。
“主人,你看到我的頭了嗎……主人,我的頭又掉了,幫我找找……謝謝……”
權藤系子迷迷糊糊聽著,一個激靈坐起身,房間里安安靜靜的,床頭柜上的竊聽器還在運轉,那邊只傳來開關門的‘咔擦’聲。
大魚起床了?
那剛才是怎么回事?她做噩夢了?
算了,睡不著,起床。
五丁目公寓樓外,池非遲帶著非赤出門,日常在站臺欣賞完無名的渣女表演,搭上公交車,路上甩開無名的跟蹤,抵達訓練場,晨練完,留非赤在訓練場里玩劍玉,自己進了實驗室。
新一批孕鼠已經受孕完成,除了繼續研究紫瞳小白鼠,還有一批加了非赤基因的,不知道會誕生什么怪物。
另外,他還準備了一批實驗青蛙、實驗蛇,昨天才剛安置好,再就是找了十只小白鼠,做他胡亂搭配出的藥劑的試驗品。
他沒有加任何色素,最后的藥劑成品卻是大紅色的粉末,由于要讓小白鼠試藥,他才調成注射液,結果還是紅通通的,那種紅看上去很詭異,幾乎就在明標著‘劇毒’兩個字。
越鮮艷的東西,越有毒。
結果是不同劑量下,小白鼠掙扎抽搐的時間或長或短,最后一只在昨天晚上就嗝屁了。
他沒急著打開實驗室的玻璃隔離箱,只是打開隔斷,放了十只健康的小白鼠進去。
畢竟他連自己做的是什么東西都不清楚,萬一藥劑在小白鼠體內發生奇怪反應,誕生了生物病毒,那就完蛋了。
到了實驗室,池非遲先看了一下那十只昨晚還活著的小白鼠的狀態,確定依舊活蹦亂跳且身體數據沒有異常后,才全副武裝進了隔斷間,準備試藥鼠的樣本。
茍一點,命重要。
采集進行沒多久,在池非遲準備采集血液時,發現了異常。
采集到的血液是金色的!
準確來說,是淺黃偏金的顏色。
之后五天,池非遲沒有離開實驗室。
非赤是鷹取嚴男幫喂的,飯是由鷹取嚴男放在實驗室門口自取的,完全沒有出門的打算。
這種異常連那一位都驚動了,發了郵件詢問池非遲什么情況,池非遲只說自己研究出了有意思的東西,有結果再告訴那一位。
那一位沒有追問,猜測池非遲突然神經質,任由池非遲去折騰。
第六天,池非遲用電腦敲了藥物資料和實驗報告,在磁盤里存了一份,寫了張紙條放進磁盤盒里,召喚出一只烏鴉,等烏鴉用爪子抓住磁盤后,再把烏鴉送到附近,讓烏鴉把磁盤送到小泉紅子。
然后,上傳組織平臺,權限加密,僅分享給那一位。
藥物作用只有一個——殺死人體內的紅細胞。
人體紅細胞有運輸氧氣和二氧化碳、免疫的功能,而他亂搭配出來的藥物,只要劑量足夠,可以在一分鐘甚至更短的時間內,把人體內的紅細胞全部清除干凈。
致命的毒素!
癥狀像溶血癥,而溶血癥除了由家族性遺傳病、基因突變導致之外,還可能是藥物毒副作用、惡性腫瘤、自身免疫疾病、嚴重輸血反應之類的因素造成,惡性腫瘤的最大代表就是白血病,此外,病原體感染也可以導致溶血癥。
而病原體感染,也就是指病毒或細菌。
好在檢測結果顯示,這種變化跟病毒或細菌無關。
這幾天他也沒閑著,一直在對樣本下手,小白鼠都快剖光了,還有新的小白鼠和實驗蛇、兔遭殃,連青蛙都禍害了兩只。
他一開始以為是藥物毒副作用,但結果卻是自身免疫的原因。
人體自身免疫就像電腦的安全殺毒軟件,而這種藥物在起作用后,就相當于增強殺毒軟件的性能并將紅細胞列為病毒,由人體自身免疫功能將自身紅細胞清除。
其中一部分成份,是他從組織平臺藥物資料中亂七八糟拼來的,他也不清楚哪部分起了作用,這種藥物在殺死實驗體后,檢測不出毒素反應。
APTX—4869被組織當成毒藥使用,本身也無法在實驗體身上檢測出毒素反應,也就是說,這種藥物也可以讓尸檢結果找不到‘毒殺’的根據。
但不同的是,APTX—4869的死亡癥狀像是自然猝死,不留痕跡,而他命名AHTX—1,也就是自身免疫性溶血毒素,尸體因沒有了紅細胞,血漿和血液中的其他成份會讓全身血液變成金色,連尸斑都是金褐色的,顯得很詭異。
給那一位的匯報,他寫了一份小結,說明了效果,但沒有寫可以延伸的研究思路。
比如說,靶向細胞清除。
免疫系統是殺毒軟件,既然可以讓殺毒軟件將紅細胞列為病毒清除,也可以將其他細胞列為病毒,比如人體內的癌細胞、衰老細胞,這兩種細胞很難殺死,但由于AHTX—1可以增加免疫系統這個軟件的殺毒能力,在短時間內將人體紅細胞全部清楚,那么也有能力將難殺死的細胞一口氣清理掉。
就算短時間內清理不干凈,只要免疫系統將之列為‘病毒’,就會一直殺下去,連新誕生的也清除掉。
換言之,按這個方向研究,很可能研發出徹底治愈癌癥的藥物,甚至以后可以徹底跟癌癥說再見,而靶向衰老細胞的話,不敢說長生不老,但對延長壽命肯定有效果。
另外,HIV是破壞自身免疫系統的病,如果藥物對免疫系統增強那一部分可以彌補或者修復那種破壞,至少可以有抑制作用。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成果。
怎么讓自身免疫系統把那些細胞鎖定為病毒、怎么保證殺毒的時候不把人弄死,就是兩個需要解決的難題。
至少就他目前的觀察結果來看,藥物讓人體的殺毒軟件狂暴了,不夠溫柔,就算清除的不是紅細胞而是癌細胞,對人體也會有損傷,人體還可能承受不住,直接死亡。
不過他是不打算再埋頭研究下去了。
他讓烏鴉帶給小泉紅子那張紙條,是讓小泉紅子去一趟港區實驗室,把磁盤里的資料傳給他父親。
磁盤最后面有他的研究思路。
他父親那邊有專業人員,有方舟這個人工智能幫忙,怎么都比他一個人折騰要快得多。
之所以讓烏鴉送磁盤、讓小泉紅子去做,是因為他不敢保證在資料上傳之后,那一位不會找人跟蹤監視他的動向,避免他將實驗資料給別人。
他也考慮過對組織隱瞞研究資料,不過最后還是放棄了,把組織傳上去,看看有沒有哪個科學家大佬、制藥大佬弄出新藥,他還可以再偷一波資料。
他這邊的研究成果提供給他父親那邊的研究所和組織,組織的新研究也可以竊取給他父親那邊,而他父親那邊的研究成果他是絕對泄露給組織的,再加上那邊有方舟,進度絕對比組織快得多。
在池非遲上傳資料一個小時后,那一位的郵件傳來:
Raki,你還在實驗室?到地下層來 吃便當吃到一半的池非遲默默回復:
我在吃飯。——Raki
先下來。
池非遲帶著非赤去地下層。
這幾天他都沒跟非赤接觸,非赤好像沒怎么睡好,算是把非赤委屈壞了,窩在他身上,怎么也不肯下來。
地下層,圓形大廳。
池非遲剛到,電子合成音就響了起來:“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對制藥應該沒有研究。”
“瞎合的。”池非遲面不改色道。
那一位:“?”
好好說話,要是誰亂合都能合成這種藥物來,那全世界得有多少這種藥物?
“您知道河圖洛書嗎?”池非遲問道。
電子合成音:“中華陰陽五行學說傳入日本之后,演化成了陰陽道教,在天武天皇時代,天武天皇成立了陰陽寮,禁止一般百姓擁有《河圖》、《洛書》之類的陰陽道典籍,直到至今,日本看過這兩本書的人恐怕已經不存在了,甚至在中華也未必有多少人看過。”
“等會兒。”
池非遲去休息室拿了電腦,找了投影儀,還搬了把椅子,將投影連接電腦,投影到攝像頭對面,坐在椅子上操作電腦。
“我翻組織的藥物資料,隨機挑了一部分藥物,把藥物某一成份根據性質聯想成陰陽五行,比如……”
“然后,再套入河圖之數……”
“五行之數就是水一,火二,木三,金四,土五,也叫小衍之數……”
那一位:“……”
咱能不能科學一點?
化學制藥是科學產物!
池非遲繼續跟那一位說大衍之數、天地之數、萬物生存之數、天干交合之數、六甲納音之數,再說黃道十二宮和二十八星宿。
他當時就是這么亂七八糟湊出來的,套了一下河圖洛書,瞎算一通,再問問方舟這么合會不會炸,不炸就OK。
“而洛書就是陰陽順逆,對立統一,簡單來說……”
池非遲開始在電腦畫數字格局,跟那一位講陰數、陽數、太極之數、陽順陰順、陽逆陰逆、陽順陰逆。
那一位:“……”
這就是簡單來說?
請閉嘴吧,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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