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轉頭看池非遲,池非遲低頭看手機,平靜臉打字回復。
發到他手機上的確實是一封郵件:
主人,無名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好像是病了,它又不去醫院。
郵件地址是非墨的。
自從各據點的烏鴉能發送信息后,非墨已經很少轉手發信息給他了,而無名應該是在東京,在明知道他不在東京的情況下,非墨還突然發有關東京的消息給他,估計情況嚴重。
不過現在急也沒用,他又不能飛回去,就算是能飛,也未必有新干線快。
我還有一個小時到東京,確定好無名的位置,情況危急就找安室或者直接匿名聯系寵物醫院抓它過去。
我盯著它呢,能等您回來,您別急,看樣子一天兩天死不了。
癥狀呢?
昨天我從十五夜城回來,找到它的時候發現它在它們大本營蹲著看小貓,弓腰趴著,很沒精神,叫它起來也不動,我就揪揪它的尾巴,它躲開的時候,看起來有點不靈活,而且居然沒追著我撓,我就覺得不對勁,從昨天蹲守到現在,它昨天拉肚子,三次,今天一早一次,之后跑去便便一次,好像沒有拉出來,關鍵是我看著它便便,它還是沒撓我,肯定是病了。
池非遲:“……”
這都沒撓非墨?嗯,肯定是病了。
有沒有嘔吐?
沒有。
進食情況呢?
很正常,昨天和今天都吃了,我昨晚讓海鳥給它抓了條新鮮魚送過來,吃得也不少。
知道了。
池非遲收起手機,回想著貓的腸胃常見疾病癥狀。
無名是有些鬧騰,但非墨對無名很上心,他也該認真一點。
無名一歲多了,貓瘟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貓瘟一般表現為拒食、上吐下瀉、體溫升高、沒有精神,無名體溫有沒有升高不確定,但沒有嘔吐沒有拒食,基本可以排除。
炎癥和貓瘟的癥狀很像,沒有嘔吐和拒食情況也得往后排……
鈴木園子一直盯著池非遲用手機打字,直到池非遲收起手機,才收回視線,語氣感慨道,“非遲哥,拋開相貌和身材,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啊?我們學校各種各樣的女孩子都有耶!”
池非遲收回思緒,“我拋不開。”
貓的腸胃脆弱,會腹瀉的情況很多,寄生蟲、腸胃菌群失調、腸道堵塞、受涼……甚至是受了驚嚇或者突然改變環境之后的應激反應也會導致腹瀉,不看到無名本貓、不去做具體檢查,他還真的不便判斷。
鈴木園子呆住,腦海里不斷回響著池非遲的話:
‘我拋不開……我拋不開……’
毛利蘭干笑再干笑,愣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非遲哥這么現實的嗎?
“至少要能看,”池非遲沒有再去想貓的各種疾病,補充道,“這樣才有助于建立良好的第一印象,其他方面暫時沒有考慮。”
性格之類的要求他可不敢亂說,以免‘真香’,不過他覺得想找個合適的不容易,也沒指望有女生能忍他。
鈴木園子半月眼瞄池非遲,懷疑道,“你對‘能看’的標準跟大家不太一樣吧?我覺得帝丹高中的女生質量很不錯的耶。”
“別想了,我暫時沒那個考慮,”池非遲直視鈴木園子,語氣平淡道,“戀愛容易使人變成神經病。”
至少他是這樣。
那些女孩子該慶幸他不感興趣,不然要是被拒絕的話,他會學太陽神阿波羅做豎琴的……
“呃,”毛利蘭嘗試理解池非遲這句奇特的言論,“非遲哥,你是指談戀愛會有不少苦惱吧?”
“算是。”池非遲道。
“那確實應該再等等,”灰原哀想到池非遲還是個待痊愈的病號,認真臉道,“你才二十歲,不用急。”
那這次婚禮結束后加的兩個小姐姐,她也先幫忙聊著,確定一下性格好不好,摸摸情況再說。
一個小時后,列車在東京站停下。
鈴木園子有鈴木家的司機等著接,毛利小五郎和阿笠博士也問了到站時間提前開車過來。
灰原哀坐上阿笠博士的車,才發現池非遲沒動,“你不去博士家嗎?”
“是啊,非遲,晚飯就去我那里吃吧,”阿笠博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都已經快下午六點了,我提前煮了咖喱,回去就能吃了哦!”
“我要去一趟寵物醫院。”
池非遲幫灰原哀關上車門,轉身就走。
嗯,這樣也能避免解釋。
阿笠博士看池非遲匆匆攔出租車、上車,愣了愣,“寵物醫院那邊出事了嗎?”
灰原哀拿出手機,搜了一下最近的報道,發現沒有醫院出事的報道,猜測道,“可能是那邊忙不過來,被抓去當苦力了吧。”
阿笠博士點了點頭,這也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他都差點忘了池非遲還是個動物醫生。
池非遲打車去了無名在新宿區的大本營,到之前,給非墨發了郵件,確定無名會等自己過去。
新宿區有著東京最大的轉運車站,交通便捷,旅客和外國人口很多,也有著歌舞伎町這種紙醉金迷的地方。
而在整個東京的犯罪比例區域中,新宿區和涉谷區一樣,基本每年都能排進前三,這么一個地方,在繁榮街區的另一面,自然也有著或僻靜或混亂的區域,居酒屋密集的地方犯罪率很高,以醉酒后引發的案件居多。
無名的大本營在一個近乎廢棄的公園,要穿過一條車子難以通行的酒吧街,還要穿過一片老舊公寓林立的住宅區,池非遲到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下班的職員也都成群結隊地往居酒屋去聚餐、喝酒。
那個公園地面還算整潔,附近也沒有什么垃圾堆,有一些老舊的娛樂設施,其中還有滑梯和沙坑,之前應該是給小孩子們活動的小樂園。
池非遲快步走進公園的時候,留意了四周。
大概是無名打過招呼,他的到來并沒有引起里面的貓的警惕,一群貓該干嘛干嘛,三只花貓在滑梯上方瘋跑著打架,一只貓被一巴掌扇得順著滑梯滑了下來,又立刻轉身躥著殺上去,而在沙坑里,一只貓剛刨了沙,爪子悠然在沙上輕輕擦了擦,轉頭打量著他。
這是一個被流浪貓占領的樂園,沙坑也被當成了大號貓砂盆。
看得出來,這些貓過得都不錯,沒有特別干瘦的,甚至都很有活力。
想也是,這畢竟是只有靈性的貓帶領的隊伍,無名會思考、總結、學習,也能做好獲取食物的計劃、指揮執行,甚至安排警戒,手下的貓怎么都不會過得太差。
“嘎——嘎!”一只烏鴉停在樹上,看到池非遲后,往公園堆著的大集裝箱后飛去。
池非遲跟著烏鴉繞到集裝箱后面,才發現集裝箱的一面被掏空了,上方掛著的塑料布垂下去,里面隱隱傳來小貓崽軟糯的叫聲。
不止一只小貓崽的叫聲。
非赤好奇趴在池非遲肩膀上看著,剛想提醒,非墨就從塑料布的縫隙里探頭。
“主人,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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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出去,”無名的聲音有點虛,不過態度還是強硬,從塑料布縫隙里走出來,還順便提起后腳,一腳把一只跟著出來的小貓崽踹進去,“回去待著,別亂跑!”
池非遲注意到無名抬后腳踹小貓的時候,動作有一些奇怪,發力方向不自然。
無名見池非遲盯著自己的腿,語氣雖然還是冷硬別扭,但也算是難得主動跟池非遲解釋,“這兩天我沒出去,他們出去找食物,我就看小貓,順便教它們一些事,非墨說了,教育要從娃娃抓起。”
池非遲:“……”
群居的貓有輪流值班帶娃的特性,這一點他倒是知道,有的家養母貓會把自己的小貓叼給主人,不是主動讓主人抱著小貓玩,而是在告訴主人——‘該你了,今天你帶娃’。
而同樣的,主人有了孩子之后,貓也會幫忙輪流值班看著娃。
不過,非墨這話真是……至理名言。
非真大思想家真大野心家墨。
無名走到一個小木箱上,躥了上去,力求能夠在池非遲的身高面前稍微有點尊嚴,打量著池非遲,“你真的是醫生?”
如果這個人類不是非墨的主人,那它倒是想對這個人類好一點。
這個人類能聽懂它們的話,又是醫生,那就能想辦法拐過來給它們做專職醫生,它們養著都沒問題。
它們缺醫生,跟缺。
池非遲點頭,直接問道,“你肚子疼?”
無名遲疑了一下,才道,“有一點。”
有一點?
池非遲看無名弓著的腰,就沒覺得那只是‘有一點’,左手拎無名后頸,把無名拎起來,用右手摸無名的腹部。
在池非遲手碰到肚子的時候,無名炸毛了,四爪的尖指甲也瞬間伸了出來,不過很快又按耐下心里的不安,沒有撓上去。
池非遲在無名腹部輕輕按了幾個位置,眉頭快速皺了一下,把無名放下來。
無名扭開頭,清冷聲音多了幾分不爽,“不去!”
非墨湊上前,發出嘎嘎的叫聲,“主人,情況很嚴重嗎?”
池非遲本來想調頭就走的,不過還是忍住了,“必須去醫院。”
非墨一看池非遲沒有在無名面前說出病癥,就察覺不妙了,轉頭看無名。
一道白影快速躥下小木箱,某個氣急敗壞的喵喵聲快速遠離。
“非墨,你別想了,我才不去醫院!”
池非遲跟著追了上去。
跟貓跑酷,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小意思。
無名跳上公園旁的圍墻,剛想轉身再次強調自己的意愿,就發現某個比它大上不少的人影也到了圍墻邊、一只手還朝它抓來,頓時嚇了一跳,爪子也快速抽了過去。
池非遲右手拉著圍墻,感覺左手手心一痛,動作沒停頓,臉色也沒變,把某只白貓鎖喉按在了圍墻上。
以前在醫院那會兒也不是沒遇到過會伸爪子的貓,只不過那個時候被撓到的是其他實習醫生。
同樣是動物醫生,人家會被貓撓,他為什么不能?小意思。
只是沒有提前戴手套,有點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