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車子停在米花町五丁目143號院子外。
池非遲沒有路過毛利偵探事務所,到他的住所有另一條街,沒必要特地繞過去。
貝爾摩德抱著無名下車,才發現毛利偵探事務所就在正對面,兩處建筑中間,只隔了一排房屋和一些綠化植物,一條小路直接聯通,從這里步行到毛利偵探事務所,目測還用不了十分鐘。
而且他們上次準備狙殺毛利小五郎時所在的地方,就在這棟房子的右前方……
池非遲進門后,帶著無名去一樓浴室洗澡,“一樓沒有住人,浴室和洗手間都在一樓,你可以自己去二樓客廳里待會兒。”
貝爾摩德四下打量,看到一樓兩個房間的門鎖都換過之后,雙手抱臂靠在浴室門口,輕聲笑道,“我還是等等吧,要是在別人家胡亂打轉,發現了別人一些難以啟齒的秘密,不小心中毒了怎么辦?”
池非遲放著熱水,“不好好說話,也是會中毒。”
什么叫難以啟齒的秘密?貝爾摩德這絕對不是用錯詞,而是故意調侃。
“哎呀,那還真可怕!”貝爾摩德臉上掛著無所謂的笑,心里卻漸漸警惕,雖然拉克現在要顧及組織利益,應該不會對她下手,但她可不敢賭拉克會不會突然腦子一抽,算了,不要太剛,“而且我也比較擔心你不怎么擅長給貓洗澡,我留下來,還能幫忙搭把手。”
浴室里的池非遲:“在玄關柜子里,里面有備用的貓的生活用品,拜托你幫忙全部拿出來。”
貝爾摩德:“……”
還真不客氣。
池非遲給無名放好水之后,也沒有忘了非赤,也給非赤放了一盆溫水,讓非赤自己先泡澡。
無名乖乖蹲在一旁,等池非遲把裝熱水的盆放在地上后,伸爪子試了試水溫,朝池非遲喵了一聲,表示水溫合適,邁步進盆,頭搭在盆邊,趴下讓自己泡在水里,也讓身上被血黏住的毛全部泡在溫水中。
池非遲蹲下身,等著貝爾摩德把沐浴露送過來,順便把無名頭頂有血點的地方用水淋濕,“怎么會想到把兩只小貓帶出來?聰明的辦法。”
“主人是說抓那兩只小貓的事?”無名瞇眼泡著溫水,喵喵連聲,“其實是非墨的主意,那家伙太難纏了,非要說我單挑打不過它,又覺得我是母貓,聽我的很丟臉,之前打了兩次也沒法溝通。”
貝爾摩德把無名洗澡要用的東西都拎了過來,在一旁幫忙打開沐浴露的瓶子,好奇問道,“你為什么會覺得自己能聽懂動物的話?很違背常理,不是嗎?”
看著拉克和無名互動,她都覺得這場面很像拉克聽到動物的話,不過也只是‘像’而已,動物跟人熟悉之后,本來就會回應人的語言或者動作,能跟動物交談什么的根本不科學。
“你不也是違背常理的存在嗎?”池非遲反問著,等著貝爾摩德給無名上沐浴露。
“也對。”貝爾摩德失笑,沒有再說下去。
其實給無名洗澡一點都不麻煩,只要別扯到貓或者把水弄進眼睛里,某只貓掙扎都不掙扎一下,任由兩人隨便洗,還舒服地瞇眼打起了呼嚕,貝爾摩德也只是找個理由,不想自己上去之后引得拉克多疑癥發作,鬧出什么變故來。
等無名身上都清理干凈后,貝爾摩德才拿了一塊毛巾包住無名,帶無名上二樓吹干。
池非遲把非赤撈起來,把非赤擦干之后才帶著非赤上樓。
之后,兩人又輪換下樓洗澡,另一人就待在二樓里看電視。
池非遲上二樓時,已經凌晨四點多了。
電視機里播放著電影,貝爾摩德坐在沙發上,一手擼著趴在腿上睡覺的無名,一手拿著手機看郵件,前面桌上的煙灰缸里留了一支剛按熄、還冒著一縷輕煙的煙蒂。
察覺池非遲上樓,貝爾摩德沒有抬頭,眉頭舒展,低聲問道,“你這里沒有竊聽器之類的東西吧?”
“沒有。”
池非遲猜到貝爾摩德想說組織的事,到客廳玻璃門前,把窗簾拉上了一半,確保外面看不到沙發上的貝爾摩德。
“朗姆說,你會幫忙壓一下那個廢物議員疑似有外遇的傳聞?”貝爾摩德低頭盯著手機,“要不要考慮往后延兩天?”
池非遲轉身離開窗前,“理由?”
“計劃調整,我懷疑有一些偷情不太明顯、但他和情婦舉止曖昧的照片流了出去,落在了他對手的手里,就找人去調查了一下,現在看來,應該是被我猜中了,”貝爾摩德說著,把剛收到的郵件轉發給池非遲,“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想把那些照片截住是不可能了,本來就有各種報道懷疑他有外遇,要是加上照片,恐怕會更麻煩,在他幫組織搞定那件事之前,可不能出事,那么,我們要么用更大的新消息去把風聲壓下來,讓民眾沒心思追究那些曖昧照片背后的真相,再找借口糊弄過去,要么再晚兩天,我讓人去牽制一下他那個對手的精力……”
“不用延后,按原定計劃來,”池非遲到電視機旁的架子上翻錄像帶,“有沒有想看的電影?”
組織這群人不時就化身晝伏夜出的蝙蝠,現在天都快亮了,談談工作,看部電影,估計貝爾摩德就得回去補覺了。
他也不至于熬不住,就是希望作息別再被組織這些人帶偏。
“好吧,既然你有自信,那就按原定計劃來,”貝爾摩德笑了笑,一秒戲精附體,假裝出惆悵的模樣,“我想看看我‘母親’出演的電影,她早年忙著工作,很少有時間陪我,之后關系疏離了好些年,去年她又那么突然地去世了,我想再看看她的容顏。”
沙朗溫亞德的電影?
池非遲果斷道,“這里沒有。”
貝爾摩德有些無語,作為一個組織的人,能不能關注一下她以前出演的電影,有幾部電影還是很經典的好嗎,“我出演的電影呢?”
“也沒有。”
“那你這里有什么?”
“最新出的恐怖片和紀錄片,前段時間我剛去買回來的,沒有老電影。”
“好吧好吧,看來我還真是過氣的女明星,只能出現在看電影里了……那就隨便看部恐怖片吧。”
池非遲放在這里的恐怖片錄像帶,可沒有在119號播放的‘限制級’,畢竟可能會有主角團跑過來,怎么都該遮掩一下。
貝爾摩德說得不情不愿,開播之后,一邊嫌棄劇情老套,一邊還是跟池非遲開始猜某個角色的死法。
早上六點半。
兩個小學生到了門口。
柯南看了看停在院子外的紅色車子,踮起腳按了門鈴,“看來池哥哥昨晚就回來了,就算他今天早上進門晨練,現在也該回來了。”
灰原哀打了個哈欠,“大叔呢?你起床的時候有叫他嗎?”
“昨晚他喝醉好好睡了一覺,今天早上精神得不得了呢,”柯南半月眼道,“不過他在房間里找錄像帶,想先看一會兒電視,不用管他……”
“咔擦。”
門開了。
柯南仰頭,看到門后的女人,臉上的漫不經心瞬間凝固,一句‘早’噎在了嗓子眼里。
門被緩緩打開,門后的女人身上套著浴袍,淡金色的卷發在腦后簡單束了一下,蓬松細碎的劉海搭在臉龐,有著水綠色瞳孔的雙眼在看到他之后,很快浮上一層戲謔的笑意,嘴角也緊跟著上揚。
“怎么……”灰原哀抬頭,也跟柯南一樣石化在原地。
貝爾摩德?這個女人怎么在這里!
柯南下意識地想往灰原哀身前擋,不過已經來不及了,就在他發愣的一瞬間,門打開一半、貝爾摩德也肯定已經看到了灰原哀,遲疑了一下,還是沒再動作,盯著貝爾摩德的眼睛。
不,應該說是‘克莉絲溫亞德’吧?
這個女人以沙朗溫亞德和組織成員身份出現時,眼睛是偏藍色的,只有作為沙朗的女兒克莉絲溫亞德時,瞳孔顏色里才有綠色。
貝爾摩德微笑著跟門口兩個小學生打招呼,惡趣味得到很大的滿足,聽到身后的樓梯間傳來腳步聲,相當入戲地用英語笑瞇瞇道,“是兩個可愛的孩子……”
唉,拉克這家伙盯得真是太緊了。
她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揭穿拉克身份,還被這么防備著,簡直難上加難。
池非遲故意弄出一些腳步聲,提醒貝爾摩德合適點,下了樓梯,看了看柯南和灰原哀像是被早晨微涼空氣凍僵的臉色,心里惡趣味得到滿足,神色如常道,“你們來得正好,早餐好了。”
貝爾摩德徹底入戲,難以自拔,裝成一個不習慣說日語的外國人,一臉疑惑地用英語問池非遲,“這兩個孩子是什么人?”
池非遲也很配合用英語回答,“我老師家的孩子,還有我妹妹。”
貝爾摩德笑,“最好讓他們快點進來,雖然在日本,不會有多少人注意我這個隱退的女明星,但如果被別人拍到我大早上在你家里,會有麻煩的……”
柯南剛想看灰原哀的反應,就發現灰原哀已經黑著臉進門了。
“非遲哥,早,克莉絲小姐,早。”
灰原哀臉色不太好看地打了招呼,自覺去找自己的小拖鞋。
這可是她哥哥家,她干嘛要因為這個女人在就不敢進門!
貝爾摩德嘴角含笑地注視著灰原哀,目光溫柔,就像一個溫和優雅的大姐姐。
不得了,小號雪莉的膽子和脾氣爆發,今天早上越來越有趣了……好想弄死~
柯南汗了汗,總覺得今天早上氣氛不會太好、埋了地雷的那種,硬著頭皮進門,關門。
非赤趴在池非遲肩膀上,觀察著灰原哀,開心道,“主人,小哀手腳的溫度在上升耶,這么看來,多嚇幾次,確實有利于克服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