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笠博士聽得呆住,“完、完全正確。”
“很可疑哦……”光彥看了看元太倒地的動作,彎腰看桌子底下。
柯南放在桌下的手里還拿著提示卡紙,沒來得及收回,被光彥和步美看了個正著。
“啊,柯南!”
“這才叫真正的作弊呢!”
柯南也不心虛,只是笑。
一群人吃完飯,幫獨身一人、沒有幫手的美馬和男收拾打掃。
美馬和男對一行人的感官很好,只是不時就想看看池非遲,發現自己心里確實沒什么不適后,自己都迷糊了,在帶一群人去客房后,就拿了一瓶清酒和酒杯,坐在走廊上自酌自飲。
以往無論是同行的尋寶者,還是可能把其他獵人當成狩獵目標的清道者,又或者是那些更加危險的暗殺者,甚至是一些隱藏身份的警察,由于他接觸過、了解過,只要遇到,他多少會有一點感覺。
但這次的情況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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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口初見的時候,他沒覺得那個年輕人有什么異常,剛才在走廊間,對方走過來時給他的感覺又很危險,但等對方走近了打招呼,一直到現在,那種感覺又沒了,怎么看都是個比較內向沉穩的年輕人……
難道是他家走廊的設計有問題?
阿笠博士見一群孩子忙著解尋寶暗號、池非遲又坐在一旁低頭玩手機,見美馬和男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外面喝酒,也就出門到了走廊上坐下,準備找看上去很惆悵的美馬和男說說話,“今天的月亮真美啊。”
美馬和男回神,抬頭看了看,發現明晚的月亮確實渾圓明亮得像玉盤,“是啊。”
阿笠博士轉頭看美馬和男,“恕我冒昧問一句,美馬先生,請問你為什么會經營民宿啊?”
美馬和男端起小酒杯,把里面的酒一口喝光,拿起酒瓶倒酒,“我妻子去世之后,我就一個人生活,光靠捕魚也還過得去,民宿是村公所讓我經營的,他們的說法是借此增加觀光客。”
“原來是這樣,”阿笠博士低頭嘆道,“我想我們的到來也許打擾到了你們原本的生活。”
“你們要比那些寶藏獵人好多了。”美馬和男笑了笑,又端起杯子喝酒。
“提到寶藏獵人,這里真的有寶藏嗎?”阿笠博士好奇問道。
“哼,”美馬和男冷哼一聲,“鬣狗不會匯聚在沒有獵物的地方,雖然那可能并非他所期待的獵物。”
屋里,柯南有些驚訝地留意了美馬和男兩眼。
這個人不會已經知道這里的寶藏是什么了吧?
“真想不通啊,”元太坐在桌前,看著桌上的卡片發愁,“到底什么是‘海盜不哭’呢?”
步美抬頭,見池非遲靠墻坐著玩手機,求助道,“池哥哥,你能不能幫我們想一想啊?從吃晚飯前到現在,我們已經認真地在想了,可是怎么都想不出來。”
“聽你們剛才說,這些卡片上的暗號都對應著島上的某個地方,在那個地方又有一個裝有印章的箱子,”池非遲低頭看著手機屏幕,控制著方塊組成的車子圖案躲避障礙物,“那么,‘海盜不哭’應該也是指某個地方,我不了解這里的環境,實在無能為力,你們最好去問本地人,比如特殊的景點、相似或者相反的地名、可能有關的傳說。”
門外走廊間,美馬和男轉頭看著池非遲。
光彥回想著,“這么說的話,前面暗號的答案好像都是特殊的地方,可以算是景點吧?”
灰原哀坐在池非遲身旁看雜志,頭也不抬道,“巖永先生不是跟你們說,這個暗號是他想出來的嗎?他是觀光課的負責人,想讓觀光客們了解景點、為景點增加趣味性,也就能夠理解了,或許白天你們就應該先了解一下當地的景點,找不到人詢問的話,可以看看景點介紹手冊……”
池非遲繼續玩著手機上的躲障礙小游戲,言簡意賅地評價道,“相當于游戲的通關秘籍。”
“啊……”元太突然懊惱起來,“早知道的話,我們白天就問清楚島上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再開始找了。”
“是啊,”光彥有些遺憾,“那樣的話,說不定我們已經找到寶藏了。”
步美嘆了口氣,“現在太晚了,只能明天再去找觀光手冊了。”
“喂,小鬼們,”一直看著屋里的美馬和男出聲問道,“‘海盜不哭’是提示嗎?”
“啊?”光彥沒想到美馬和男會突然問起,點頭道,“是啊。”
“如果是‘海盜哭泣’的話,我就知道是哪里,”美馬和男問道,“要不要去看看?”
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從走廊那邊的洗手間回來,“你們這么晚了還要出門啊?”
“外面很暗了,還是明天再去吧。”毛利蘭建議道。
美馬和男的聲音本就有些沙啞,認真起來更明顯,“明天的天氣很難說。”
“明天的天氣不好嗎?”鈴木園子疑惑問道。
“只要一開始吹南風,我們就不會出海了,風浪會變得很大。”美馬和男解釋道。
光彥來了興趣,“這就是所謂的生活常識,對吧?”
“只是流傳下來的經驗而已,”美馬和男看向蹲在池非遲肩膀上打盹的非墨,“還有,動物對天氣變化也很敏銳,經常在外面飛的鳥類突然歸家不出,很可能是因為感覺到了惡劣天氣即將到來。”
非墨打著瞌睡,總覺得好像有人在說自己,迷迷糊糊抬頭看一群人,“嘎?”
池非遲讓手機小游戲里的車子撞上障礙物,提前結束無休止的累計分數游戲,語氣平和道,“今晚的落日也很紅,不是什么好兆頭。”
這個老獵人今晚對他的關注太多了。
從他回來吃晚飯的時候開始,就不時瞄他,剛才還盯他老半天,真以為他不抬頭就察覺不到嗎?
能活著退隱的老獵人,一般都有經驗有本事,且心態好,運氣可能也不錯,察覺到他有點異常也不奇怪。
如果美馬和男察覺他身上有某種不一樣的氣息,或者隱約察覺,那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
暮年不要太招搖顯眼,不然不會有好結果,見紅見血對老人家不好。
他是威脅,不過也算是提醒。
既然退隱了,就該像普通人一樣去生活,別老是關注那些與現在生活無關的事,就當自己從來沒當過尋寶者,不問不管不說,不然容易惹禍上身。
而要是美馬和男沒察覺他的身份……
“落日很紅?”毛利蘭疑惑。
“中華有句諺語,‘日落胭脂紅,非雨必有風’,”池非遲解釋著,合上手機,“還有一句是‘云絞云,雨淋淋’,說的是互相重疊、高低不齊的云,一般還有些許破碎云片,顯得混亂,天上出現這種云,會有大風大雨,今天的落日把天上混亂的云都染得血紅,明天說不定會有暴風雨。”
要是美馬和男沒察覺他的身份,那他也能解釋過去。
“暴風雨嗎?那確實不是什么好兆頭,”鈴木園子很相信池非遲的判斷,探頭看了看天上明亮的圓月,故意露出唏噓感慨的神情,“明明今晚還這么晴朗耶,這種說沒就沒的好天氣,還真像是非遲哥的笑臉。”
柯南噗嗤笑出聲,見池非遲看過來,轉變成陽光又無害的笑臉,“那我們趕緊去美馬先生說的那個地方看看吧!”
園子這個比喻真棒,他見過池非遲上一秒還是笑臉,下一秒就恢復平靜冷淡,變臉速度也像有時候的天氣一樣,快得猝不及防。
美馬和男低頭思索,總覺得池非遲在說點什么,可似乎又只是說天氣,至少人家沒說錯……
“也好,趁著還有好天氣,一起出去走走,”毛利蘭笑道,“就當是飯后散步了。”
池非遲把手機放進口袋里,“我就不去了。”
鈴木園子一愣,忙道,“非遲哥,你不跟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嗎?還是因為我剛才的話生氣了?我只是開玩笑的啦。”
“沒有,”池非遲起身道,“今天跑得太累了,我想早點睡。”
灰原哀打了個哈欠,放下雜志起身,“我也不去了,今天一大早就起來幫博士收拾東西,感覺太困了。”
兩人都說累,其他人沒有勉強兩人跟著跑,只有鈴木園子心里懷疑某個小學生就是喜歡賴著自家哥哥的小跟班。
“洗手間在走廊那邊,你們應該知道位置,浴室就在洗手間對面,想泡澡就自己放熱水,”美馬和男提醒完,見池非遲帶灰原哀出門往洗手間去,沒有再過多關注,招呼其他人道,“走吧,我帶你們過去。”
他之前是想試探一下那個年輕人,確認自己那種不舒服感是怎么回事,但冷靜下來想想,他這么做是有點失態。
不怪他,他年輕時候走私過一些珍寶古物、盜竊過一次博物館,有一次在尋寶途中遇到一個心懷不軌的臨時隊友,也因為反擊要了對方的命,這個年輕人那時候身上讓他覺得不適,要么是警界相關的人,要么就是清道夫或者盯上他的什么人,總歸是給了他一種‘不對付’的感覺。
雖然他從來沒有主動對人下過毒手,但有的清道獵人可不管那么多,警察更不會管那么多,他的事一旦被查出來,該抓就會被抓。
所以他才過度在意,一下子失了分寸。
其實不管這個年輕人話里有沒有別的意思、是不是清道夫那類潛在狩獵者,那都跟他一個普通人沒關系。
對,他就是普通人。
貿然試探下去,要是沒試探出什么還好,要是試出點什么來,自己的身份暴露不說,還得罪人,完全是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