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探一看池非遲也注意到了,笑了笑,到了船艙里坐下,見槌尾廣生去開船,又低聲問道,“要不要再試探一下?日賣電視臺的導演,就算沒有見過你,應該也聽說過一點,只要試探一下的話,他大概就會露出馬腳來了。”
“沒必要,”池非遲輕聲道,“日賣電視臺最近沒有這類節目策劃。”
劇情里沒有這個節目安排,但為了防止劇情出現偏差,他昨晚還是查了一下節目表,因為日賣電視臺跟THK公司又不少合作,所以一些在籌備的節目也不會瞞著THK公司。
結果是——沒有,最近沒有任何偵探對決的節目!
白馬探看著池非遲的目光古怪起來,“非遲哥,你說得這么肯定,不會提前就去調查了吧?”
池非遲點了點頭,默認。
白馬探皺眉自我反思,“我一直以為我已經夠謹慎的了……”
灰原哀:“……”
這是‘謹慎’就能概括的嗎?
聽說白馬探參加偵探節目,就真的去調查節目表,非遲哥這不是被害妄想,就是調查籌備入魔了,也可能兩者都有一點。
比方說,知道這次去海島,非遲哥行李和身上口袋里肯定有相關的應急用品,幾乎全面覆蓋,可以應付各種危機……
這一次‘偵探甲子園’活動,場地選在一個孤島上,從碼頭坐船到島上就得四十多分鐘。
島上四處都是密林,人工建造的東西,除了一個木頭修建的碼頭,就只有一棟位于林間的旅館。
旅館主體由木頭建造,經過風吹雨打,木頭有些老舊,大概是最近打掃整理過,附近沒有太多雜草。
槌尾廣生把三人交給老管家甲谷廉三,介紹了一下雙方的身份和姓名,就急著開船回碼頭去接其他人。
“請跟我來吧,”甲谷廉三帶著三人進屋,往二樓走去,“偵探們的住處在二樓。”
白馬探看了看四周,“甲谷管家,這里只有你一個人負責嗎?”
“聽說經費不多,”甲谷廉三聲音緩慢,“所以我還要負責準備晚飯。”
“之前的打掃也是你一個人負責嗎?”白馬探假裝感慨,悄悄套話,“那還真是不容易啊。”
“也沒有那么麻煩,我到這里來的時候,屋里一點都不臟亂,只有地上和家具上積了灰塵,我清掃一下、換上干凈的用品就可以了,”甲谷廉三走到一個房間門前,伸開房門,側身讓路,“這就是三位的房間。”
白馬探伸頭看了看房間里的兩張床,“那么,誰住在哪個房間是提前決定好的嗎?”
“是啊,槌尾先生說這么安排就好,因為加一張床很麻煩,這個房間在樓梯旁邊,正好也方便一些,”甲谷廉三等三人進門,轉身往樓下去,“我去準備晚飯,三位在這段時間里可以自由活動,但最好不要去別人的房間,要是把房間弄亂了,其他偵探代表搞不好會發脾氣的,還有,一樓餐廳那個房間是我的,雖然我是不怎么介意你們好奇去看看,不過要進去的話,請跟我說一聲……”
等甲谷廉三下樓,白馬探走到窗戶前,推開窗戶通風,轉身背靠著窗臺,看著池非遲,神色認真道,“到了海島附近,手機就沒了信號,而這棟旅館一共兩層樓,二樓是高中生偵探代表的房間,除了這里,其他三個房間不能隨便進去,當然了,我也不愿意不打招呼就隨便闖入給別人準備的房間,那是很失禮的。”
池非遲幫灰原哀把行李放到桌上,“一樓除了客廳、餐廳和廚房,還有兩個房間,靠近餐廳那個是甲谷管家的,剩下那個應該就是槌尾先生的。”
“還真是一個房間都空不出來啊,”白馬探側頭看了看窗外,“外面有一個倉庫,不像可以住人的樣子,看起來也藏不下太多人,如果沒有人藏在森林里的話,到這里來的,大概就只有我們這些人了,當然,應該也不存在什么工作人員,我們現在可以活動的地方,只有這個房間、一樓客廳、廚房和餐廳,再就是去那個倉庫看看,需要查看的地方并不多,要是你們覺得困的話,可以先小睡一覺,這些地方我就能查看完,到時候再把情況告訴你們。”
池非遲低頭看向灰原哀,“小哀?”
灰原哀到了島上之后,沒有再打哈欠,雙手抱著手臂,轉頭看房間外的走廊,“發現有奇怪的事情,我好像也不是那么困了。”
“我也不睡了,只能睡一個多小時,睡了會更困。”
池非遲走向門口,用行動證明自己的選擇。
三人下樓后,在客廳和餐廳轉了一圈,由于甲谷廉三在廚房做飯,也就沒有進廚房,去了外面。
屋里布置簡單,沒有可疑的痕跡,沒有可疑的家具,沒有后門,本來就不大的空間更不像有什么暗道……
外面的倉庫門也用鎖鎖起來了,房屋附近和倉庫附近沒什么可疑的痕跡……
半個小時,三人就把屋子和附近看了一遍,又往四周森林逛了一段路,確定森林里不像藏著可疑的人,才折返回旅館。
“真是簡潔干凈得連一片羽毛都看不到,”白馬探笑道,“非遲哥,非墨不會跑丟了吧?”
池非遲拿出衣服下的項鏈墜,轉動后,對那邊喚了一聲,“非墨?”
“嘎嘎,嘎啊!”
指環模樣的項鏈墜傳出非墨的叫聲,遠處的山林里也隱隱回蕩著烏鴉叫聲。
“沒事,你待命。”
池非遲回完,把項鏈墜子放回衣服下。
白馬探朝別墅走著,笑著道,“華生不太喜歡戴這些東西,以前我試過給它戴了發信器,它覺得別扭,一直往樹上蹭,非要把東西蹭掉才肯停下……”
灰原哀一看兩人像是要開始交流養寵心得,有些疑惑,“華生?”
“他養的一只老鷹。”池非遲道。
“哦?”灰原哀打量著白馬探,“看來又是一個福爾摩斯迷。”
“福爾摩斯可是優秀的偵探……”
接下來的一路上,白馬探從自己第一次了解到福爾摩斯,說到某個案子中想到福爾摩斯案件對自己的幫助,一直到回到旅館,又開始以某個案子來論證福爾摩斯某句名言的精辟之處。
灰原哀聽得一頭黑線。
福爾摩斯迷們侃起偶像來真可怕,都不帶累的。
白馬探到了客廳,自己去廚房接了杯水回來,這才算消停了。
池非遲帶著灰原哀坐在客廳,看著白馬探喝水,“我以前沒發現你這么能啰嗦。”
這里的家具著實不怎么樣,一張長木桌,一些木椅,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這怎么能叫啰嗦呢?現在距離其他人抵達,大概還有33分鐘,再去睡覺也來不及了,還不如我們在一起聊聊天,打發一下時間,”白馬探把水杯放到桌上,搬過一把椅子坐下,“當然,我剛才確實過于忘我,說了太多福爾摩斯的事,接下來聊點別的吧,總能找到我們都感興趣的話題,不過我不太了解七八歲的小女孩喜歡什么,而且你家小小姐跟別的小女孩不太一樣,非遲哥,不如你來決定?”
池非遲考慮了一下,“《弗蘭肯斯坦》?”
這是英國作家瑪麗雪萊在1818年創作的長篇小說,又叫《科學怪人》、《人造人的故事》。
雖然不是技術類的書籍,只是一部幻想小說,但灰原哀平時想消遣的話,大概也會優先選擇這類書籍。
白馬探就更不用擔心了,白馬探的老媽是英國名媛,前幾年也在英國留學,本身又是個知識庫廣泛的偵探,這么經典的小說肯定也看過。
“我沒意見,”灰原哀興致不弱,“從書里的怪物是否可以制造出來開始嗎?”
“畢竟是1850年以前的小說,有很多地方只是想象,”白馬探思索著道,“這種怪物肯定能夠制造出來,但是看書里描述的一些情況,那些方法并不實用……”
池非遲確實找了個不錯的話題。
以三個人都看過的一本小說為切入點,可以談一談書里的怪物制造方法,可以談一談里面的懸疑命案是否存在別的可能,甚至可以談到書里表露出的人性。
能聊的東西多,用來打發時間很合適。
談到人性的時候,池非遲很少發表看法,不是因為談累了,而是他怕自己一些言論表露出極端偏激的想法。
比如,他覺得怪物早就該弄死主角弗蘭肯斯坦了,剁碎了喂狗都不解恨。
等槌尾廣生、甲谷廉三帶著其他人來的時候,三人還在積極討論……
“弗蘭肯斯坦試圖征服死亡、創造出新生命,就是否達成目標來看,他是成功的,”白馬探靠坐在椅子上,談話間,臉上依舊掛著儒雅隨和的微笑,“他的確創造出了新生命,而怪人雖然外貌跟人類不同,但他一開始的本性是善良。”
池非遲接過話,“但從職責、人品方面來說,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說是失敗者都比較含蓄了吧?”灰原哀一手撐在桌面上,看著坐在一旁的兩人,神情閑適冷淡,“只是一個盲目追求成果、罔顧人倫道德的犯罪者。”
“白、白馬探?!”
“非遲哥和冷淡大小姐?”
門口,柯南和服部平次幾乎同時驚訝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