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你的選擇不難,”池非遲放下車窗,低頭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提前記住你的血液,是我的自信。”
自信嗎……
齋藤博眼睛亮了亮,嘴角也扯起一絲笑意,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對了,你之前說的是為你工作,你在安布雷拉里有競爭對手嗎?”
“沒有,”池非遲咬住煙后,抬眼看某個十五歲正太,“為什么這么問?”
“你是池家的獨子,至少明面上是這樣,你應該不會有什么競爭對手,可是萬一你父母有私生子呢?”齋藤博腦洞大開地猜測,想到池加奈,又覺得這個猜測不太好,“就算不是私生子,說不定你可能有藏在什么地方的弟弟妹妹,或者是什么蠱惑你父母的義子義女……”
池非遲:“……”
這孩子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齋藤博越想越覺得情況糟糕,看著池非遲,一臉凝重地輕聲道,“你進過精神病院,這件事很容易成為被人攻擊的把柄,不管是菲爾德集團或是真池集團,還是安布雷拉,應該會有人質疑你是否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吧?”
池非遲:“……”
這一點沒錯,不僅是股東,很多集團高層、普通員工里,也有不少人在他是否能成為繼承人這個問題上糾結、擔心。
沒辦法,以原意識體當初的情況,要是不進醫院,很可能哪天想不開就拉著他死了,他那個時候剛穿越過來,沒發現身體里有另一個靈魂就被發現、送到醫院,發現的還都是老師同學,消息很難被封鎖住。
可是齋藤博想象力真豐富,關于繼承人這個問題……
“考慮到這個,你的處境確實不算安穩,”齋藤博嘆了口氣,打開車門下車,“總之你放心吧,不管對手是誰,我都會站在你這邊旳!”
他這幾年見過不少狗血事,就算是唯一的繼承人,也可能會因為個人原因、外界壓力而無法繼承家業,甚至還會有外來人蠱惑掌權者、改變繼承人的情況。
豪門恩怨很麻煩。
既然他是池非遲拉進隊伍的人,在他沒有做出貢獻的時候,池非遲就已經安排他去訓練,生活開銷和訓練花費全部由池非遲負責,那他也不能忘恩負義,怎么也要站在池非遲這邊。
車里,非赤目送著齋藤博離開的背影,莫名覺得某正太單薄的身軀看起來十分決然堅定,沉默了一下,“主人,你說,他到底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年輕人想象力豐富,不過他有這份心是好事……雖然我不覺得誰能把安布雷拉從我手里搶走。”
池非遲收起打火機,左眼變成一片朦朧的紫色星云,圣靈之門的圖案迅速被勾勒出來。
幻境平臺地面上,非墨雕像對應的那塊扇形已經填滿了黑色,代表著‘貪婪’的符文卻亮得耀眼。
在他觀察期間,那塊扇形中的黑色如同液體,緩慢往其他扇形中流動,似乎打算讓所有區域恢復到平均值。
看來如他所料,這個世界上少一個用‘烏鴉’代號招搖過市的人,三無金手指就會默認為這是非墨的成長,不過他下一次進化開始,還是要等整個平臺徹底變化完成。
目前總進度是40%左右,還有得等。
翌日。
鈴木次郎吉看著晨報,暴跳如雷。
晨報頭版,是昨夜西多摩市研究所遭人入侵,發生了爆炸,里面保管的細菌很可能被入侵團隊弄走,而在昨天凌晨,罪犯在網絡上發布了犯罪宣告,說細菌已經被帶走,會在七天內采取下一步行動,署名是前些年以襲擊富豪聞名的犯罪團體——紅色暹羅貓……
由于被帶走的細菌十分危險,能夠致人死亡,涉及到無數民眾安全,登上頭版也很正常。
之后次一版的新聞,是昨夜東京看守所突然起火,被濃煙嗆暈而送進醫院的警察、拘留的嫌疑人高達數十人,由于前段時間殺害四人的櫻木功消失,警方懷疑是有人故意縱火,制造混亂后劫走櫻木功,至于火勢為什么突然燃得難以控制、又為什么熄滅得那么快、罪犯用了什么方法,目前還在進行進一步調查中,另外,希望廣大民眾在發現櫻木功的蹤跡、對縱火案有線索時,積極聯系警方……
劫獄、殺人犯在逃,這么惡劣的事,如果不是有細菌被危險份子盜走的消息,恐怕能占據這幾天的頭版。
他能理解,這兩件事隨便一件都是很嚴重的大事,可是這么一來,他那艘目前最大的飛行船試航、他對怪盜基德發出挑戰書的報道,就被擠在了一個角落,跟其他報道混在一起……
天災人禍最討厭了。
“如果不是為了放出我對怪盜基德的挑戰書,只怕連照片都不會放一張吧?可惡的紅色小貓!可惡的劫獄犯!”
“我昨天還準備了飛行船的照片、我和用來引那個怪盜上鉤的大寶石的合影,結果完全沒有放到報紙上的機會!”
西多摩市,體育館露天停車場。
在昨夜研究所遭人入侵的事報道出來之后,出門的人少了,停車場十分空曠。
池非遲頂著拉克臉,背靠著黑色車子站在車旁,聽著手機那邊鈴木次郎吉暴躁的咒罵,等鈴木次郎吉罵完之后,才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今天的晨報很熱鬧,有不少各地區的事件調查、新政策等著報道。”
能在眾多事件里搶到第三大板塊,鈴木老頭應該滿足了好嗎?
池非遲平靜的語調,絲毫不影響鈴木次郎吉持續炸毛的心態。
“我知道沒辦法,可是我擔心那個小偷會一不小心忽略了我的挑戰書……不行!未來幾天,我會再聯系報社,繼續刊登我的挑戰書!我還會聯系電視臺,到時候跟上飛行船,報道我抓住那個裝模作樣的小偷的全部經過!!!”
池非遲:“……”
可以聽得出來,鈴木老頭今天的心態崩到極點了。
車子前蓋淪為了臨時餐桌,一個個打開的便當盒被陳列擺開。
伏特加端著便當盒站在車旁,聽著池非遲手機里隱約傳來的咆哮聲,用筷子夾起自己便當盒里的小籠包,側頭跟琴酒、鷹取嚴男低聲吐槽,“那個老頭好像也從來沒有抓住過怪盜基德吧?”
池非遲起身走到車后,避免那邊鈴木次郎吉聽到這邊的暴擊吐槽。
“……而且用這種小版面發布挑戰書,真是一點氣勢都沒有!如果在飛行船試航開始前,我沒有拿到一個頭版,那個小偷絕對會笑話我的!”鈴木次郎吉暴躁噴完,靜了一下,似乎在喝水,片刻后開口,聲音里因咆哮半天而出現的些許沙啞消除,“總之,非遲,你們這幾天可不許跟我搶頭版,我非要拿到一次頭版報道不可!”
“您放心,”池非遲無語道,“如果不出意外,我身邊最近沒什么事。”
如果出意外的話,那就怪不得他了。
就像昨晚劫獄那種事,他倒是希望不被報道、不被那么多人關注、櫻木功不被通緝,只是可能嗎?
“那就好,”鈴木次郎吉緩了口氣,才問道,“對了,你吃午飯了嗎?我氣得早上沒有吃早餐,準備讓家里的廚師做一頓好吃的,養好精神后想想怎么對付那個小偷,你要是愿意過來吃飯的話,我讓廚師幫你準備你想吃的東西!”
“不用,我已經在吃了。”
“那么毛利先生嗎?他現在有空嗎?”
“老師他最近應該在東京,我不確定。”
“好吧,那我約毛利先生到我這里來吃頓飯,你也是一樣,最近幾天都可以到我這里來做客,也可以暫時離開東京,去別的地方旅游,看看風景,需要船只或者飛機,都可以來找我,要什么工具都沒關系,要是缺人陪你的話,也可以找我,我給你安排合適的人陪你玩,有趣的、專業的、擅長聊天的……甚至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也沒問題。”
“這是……什么意思?”
“咳,東京的各家報社,每天版面就這么多,我不想最近東京再發生什么殺人事件了,就算要發生,最好也發生在我身邊,這樣我還可以趁機說一下挑戰書的事……怎么樣?你有沒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啊?”
“您不用操心,我會自己安排。”
池非遲說完,直接掛了電話,收起手機后走向車前,拿起放在車上的便當盒。
鈴木老頭絕對是瘋了,聽聽說的那些話,什么叫‘不希望東京再發生什么殺人事件了’,那是人話嗎……
“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吃魚類便當嗎?”琴酒伸筷子夾了一塊魚肉,頭也不抬道,“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吃魚,沒想到你今天居然會做魚類料理。”
“那種用醬汁燒完魚塊、放到米飯上的便當,能吃嗎?”池非遲發現一個個便當盒里都沒剩多少菜了,無語道,“你們能不能給我留一點?”
吃他的,喝他的,他接個電話的功夫,這三個人居然吃那么快。
“抱歉,”琴酒毫無誠意地道歉,并甩鍋給鈴木次郎吉,“是那個老頭講電話太啰嗦了。”
伏特加點頭認可,伸筷子夾菜的同時,感慨道,“是啊,只是埋怨沒有拿到頭版,就能埋怨十多分鐘,還真是夠啰嗦的。”
頂著大胡子易容臉的鷹取嚴男忍不住笑了笑,故意粗聲粗氣道,“鈴木顧問一向精力充沛!”
“嗡……嗡……”
池非遲剛打算盡快吃完,聽到手機振動,又放下筷子和便當盒,拿出手機看了來電顯示,走到一旁接電話。
“小哀。”
“非遲哥,是我,”灰原哀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顯出幾分小女孩的稚氣,“我們已經到之前說的那個村莊了,博士帶大家到接待人的家里住下,我們剛吃完飯,七槻姐去幫忙收拾了,大家在旁邊商量一會兒先去野外森林浴,晚上再去看螢火蟲,我在門外給你打電話,想問問你那邊怎么樣,吃過午飯了嗎?”
池非遲側目看了看那邊一雙雙伸向便當盒的筷子,“正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