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灰原哀接過東西,見阿笠博士和約書亞說起話來,看著格蕾絲艾哈拉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低聲問道,“約書亞先生……對你怎么樣?”
格蕾絲艾哈拉沒想到灰原哀會問這個問題,驚訝愣了一下,很快露出笑容,目光卻很認真,“很好啊,他是很好的人,也是我崇拜敬仰的人。”
灰原哀觀察著格蕾絲艾哈拉的神色,見格蕾絲艾哈拉真情實意、沒有一絲勉強,臉上露出微笑,“那就好,我也……希望你能過得好。”
不管是看在兩個人這么像的份上,還是看在格蕾絲幫了大忙的份上,她確實希望格蕾絲能過得好。
只要對格蕾絲好,這位約書亞先生簡不簡單、年紀是不是太年輕,也不是很重要了。
格蕾絲艾哈拉一怔,抬手摸了摸灰原哀的頭頂,“你是妹妹,要加油哦!”
灰原哀:“……”
一旁,阿笠博士跟約書亞交流了彼此的住址、約好了有空打電話或者寫信聯系,一轉頭,就看到格蕾絲艾哈拉和灰原哀互相揉對方的腦袋,不由愣在原地。
小哀也會跟其他孩子打鬧?
還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難道這就是長相相同帶來的吸引力?
約書亞看著兩個小女孩,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笑意,“好了,格蕾絲,不要欺負小哀,我們該回去了哦。”
雙方在墓園門口打車折返,又在酒店前分別。
“那么,改天再聯系!”格蕾絲艾哈拉揮了揮手,跟著約書亞進門,上了電梯,立刻從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團紙巾,打開檢查了一下里面的茶色頭發,嘴角翹著滿意的弧度,把紙巾重新小心翼翼地折好,塞回口袋里。
約書亞對格蕾絲艾哈拉的舉動沒有感到意外,依舊一副心平氣和的模樣,“格蕾絲,你為什么要拔她的頭發呢?”
“上午收到神明大人的情報,我到街上去假裝偶遇,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第一眼看到她,我還是嚇了一跳,”格蕾絲艾哈拉笑著,用右手拍了拍外套口袋,“所以趁著摸她頭發的時候,我才想偷偷拔了幾根頭發,晚上去了一趟安布雷拉的實驗室,確認一下我和她會不會是親戚。”
約書亞沒有阻止或者表示不滿,只是提醒道,“日本境內有安布雷拉的實驗室,但是實驗室里沒有做親子鑒定的儀器,去外面找實驗室的話,不夠安全,而要是等我們到英國或者美國,頭發或許已經不能用了……”
格蕾絲艾哈拉語塞了一下,尷尬起來,“也、也對……不過,我可以去實驗室找溶液先保存起來,話說回來,您今天跟阿笠先生交流的時候,好像沒有用以前的說話方式,上午出門的時候,我還擔心您……您會不會……”
“擔心開口閉口就說禱告詞?”約書亞無奈笑著,“格蕾絲,你對我有所誤會,我并不是只會說禱告詞啊。”
格蕾絲艾哈拉回想著,“可是您面對大家的時候,一直說禱告詞……”
“那是為了給大家營造正式莊重的氛圍,讓大家可以更加專注、虔誠地進行教會儀式,”約書亞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聲音輕而鄭重,“人在認真對待一件事、并且執行它的時候,事后會得到更多的心靈撫慰。”
電梯到了三十三樓。
格蕾絲艾哈拉跟上約書亞,見走廊間沒有其他人,直接問道,“您面對神明大人也經常說禱告詞,神明大人不需要別人幫助他變得專注、虔誠吧?”
“不,那不一樣,”約書亞神色鄭重,“禱告本就因神明而出現,是信徒向神明傳遞虔誠、祈求庇護、獲取心理救贖的方式,同時,面對神明,禱告詞是不可或缺的尊敬,用來證明我、以及我們對主的尊崇愛戴,如果面對他都不用禱告詞,那又該對誰來用呢?格蕾絲,我還以為你不會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格蕾絲艾哈拉:“……”
仔細一想,好像是這樣沒錯,沒有神明,就不需要禱告,更用不上那種繁復的措辭,可是……
“您不覺得神明大人不太喜歡那種交流方式嗎?”格蕾絲艾哈拉提醒道,“他從來不會用那么奇怪的方式說話,而且我覺得他好像不喜歡那樣。”
“尊敬不能少,格蕾絲,”約書亞依舊堅持,“主他可以不在意這些形式,但我必須嚴格要求自己,時刻保持對神明大人的敬重。”
格蕾絲艾哈拉:“……”
但、但是……
神明大人好像很嫌棄的說,這樣也沒關系嗎?
廢棄教堂,非墨軍團據點。
池非遲用小泉紅子的水晶球看著那邊的情況,沉默。
真是謝謝啊。
本來他是想在事情結束之后,打電話給約書亞,夸一下這次連夜坐飛機趕過來執行任務的兩人,現在想想……
算了,他突然不想打電話給約書亞了。
小泉紅子湊在水晶球前,看得倒是連連點頭,“約書亞是一個很虔誠的信徒呢,沒有用巧克力就達到這種效果,我都有些羨慕你了。”
羨慕?
池非遲覺得自己和小泉紅子的想法出現了分歧,“水晶球,看看小哀那邊,她也拔了格蕾絲的頭發。”
“好的,自然之子大人!”
水晶球立刻轉變了影像,鎖定著走在街上的灰原哀、阿笠博士。
小泉紅子無語瞥了水晶球一眼。
這可是她家的水晶球耶,自然之子說轉就轉了,水晶球都不等她表態,她不要面子的嗎?
要不是自然之子說水晶球不能再砸……呸,要不是她覺得沒有水晶球會很不方便觀察人間,她早就把這家伙砸了,送去跟魔鏡做伴。
街上,灰原哀走在阿笠博士身旁,拿出手帕和一個最小號證物袋,攤開手帕之后,小心翼翼地把上面幾根茶發放進袋子里。
阿笠博士看灰原哀一通操作,驚訝問道,“小、小哀,這個是怎么來的?”
“證物袋嗎?”灰原哀把手帕塞回口袋里,頭也不抬道,“我從非遲哥那里拿來的,我這里還有很多,你要用嗎?”
“不……”阿笠博士一頭黑線,忙解釋道,“我是說頭發,那是你的頭發,還是……”
“你猜對了,是格蕾絲的頭發,剛才我趁著摸她頭發的時候,偷偷拔下來的,”灰原哀一臉淡定地把證物袋封好,收回口袋里,“我還是想確認一下,她會不會是我的親戚之類的。”
阿笠博士腦海里把兩個女孩的身影重合,忍不住點頭,“如果不是親戚的話,那也太驚人了,不過小哀,我們去哪里檢測你們兩個人的頭發呢?我認識的朋友里,并沒有在相關實驗室里工作的人啊,如果送到外面去檢測的話,好像不夠安全哦。”
灰原哀神色怔了兩秒,很快恢復平靜,“我可以制作一些溶液,先把頭發毛囊保護好,以后有機會再去檢測吧。”
水晶球把兩人的對話也傳到了據點。
小泉紅子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看向池非遲,“她們這么做,好像解決了你一直擔心的問題呢。”
池非遲‘嗯’了一聲,又道,“如果她們血型不同,那就更好了。”
他一直擔心組織里留有‘宮野志保’的dna數據。
要是小哀手里有格蕾絲的頭發、還能夠保存的話,被懷疑的時候,那些頭發會幫到大忙的。
當然,組織未必存有那些數據,那么判斷‘是否是宮野志保’的根據,很可能是血型,如果格蕾絲和灰原哀的血型,那會更加省心。
第二天一早,阿笠博士帶著灰原哀到了戶籍管理處。
聽工作人員問到情況,阿笠博士當即把格蕾絲艾哈拉說過的經歷說了一遍,又把出生證明、格蕾絲父母的死亡證明、委托撫養協議交給了對方。
接待兩人的工作人員,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看過資料后,疑惑問道,“可是,為什么會到現在才來辦理入籍手續呢?”
“因為秋田女士去世得突然,沒能及時幫這孩子辦理戶籍,”阿笠博士一臉唏噓地看了看灰原哀,拿出自己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辭,目光懇切道,“之后這孩子被托付給了秋田女士鄉下的朋友,也就是我的親戚,他不知道這孩子還沒有正式入籍,也沒有幫忙辦理手續,前一陣子,我的親戚把她托付給我照顧,我也不清楚她這件事,所以沒有及時過來說明情況,直到最近,她教母想讓她到英國去,需要辦理護照,我才知道……”
灰原哀縮在阿笠博士身后,演出一副失落又怯怯的模樣。
工作人員想想‘父母去世、領養人去世、寄人籬下還不得安穩、被丟來丟去’的經歷發生在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身上,心里十分不忍,再一看如瓷娃娃一樣的小女孩露出失落神情,努力讓目光柔和下來,說話都溫柔了不少,“原來是這樣啊,沒關系的,小孩子辦理戶籍很方便哦,不是什么麻煩事。”
這話是用來寬慰灰原哀的,不過也是實話。
有那些證明在,辦理戶籍起來是會容易得多,格蕾絲艾哈拉的父親是日籍人口,再加上委托協議上的領養人秋田莉莉子是日籍,而阿笠博士也暗示了‘這孩子這些年一直待在日本’,像這樣無國籍的黑戶,又是小孩子,很簡單就能入籍。
當然,工作人員看著灰原哀內向沉默的模樣,也行了方便,不僅拿出了百分百的效率、幫忙處理這個問題,就連調查父母籍貫等流程都顯得十分粗略。
由于擔心提到小女孩的傷心事,工作人員還把很多問題都避開了,以至于讓灰原哀和阿笠博士準備好的很多說辭都沒有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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