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房間門剛打開,守在門口的年輕男傭立刻上前。
團子開了房門之后,看了看男傭,跑向洗手間,先男傭一步開了洗手間的門。
它難得有一個照顧主人的機會,居然還有人類來搶活?做夢!
“少爺,”年輕男傭見自己活被一只熊貓搶了,有些無奈地對出門的池非遲道,“我曾經修習過護理學,老爺和夫人讓我來負責照顧您,您醒了可以叫我一聲的,由我來照顧您會好一點。”
輪椅自男傭身旁路過,往洗手間駛去。
池非遲保持著客氣,“謝謝,不過不用那么麻煩,你以后也不用在門口守著了,我可以自己上輪椅,團子可以幫我開門。”
團子人立站在洗手間門口,將近一米八的高個子很有壓迫感,像一個壯漢,驕傲地看著某個身板不怎么壯實的男傭。
“不,請您不要趕走我,”年輕男傭忙道,“就算您可以一個人起身,但起身過程中說不定會拉傷,如果我在一旁的話,可以及時給予您幫助,另外,在您因為長期躺著、坐著而感覺肌肉酸痛的時候,我也能幫您按摩。”
團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熊掌,沉默了一下,走上前,在年輕男傭驚恐的目光中,抬手拍了拍男傭的肩膀,吼出聲,“行吧,讓你留下來,不過你要往后排。”
年輕男傭:“……”
他在熊掌下不敢動。
“它說可以讓你留下來,不過開門是它的活,你不能搶。”池非遲進洗手間時,幫團子翻譯了一下,手指敲在輪椅扶手上,調高了輪椅座椅的高度,伸手拿牙刷。
這種連刷牙都很麻煩的感覺,真是讓人難受。
在池非遲洗漱完之后,同住三樓的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才睡醒從房間出來。
“早啊,非遲哥。”
“池先生,早……”
“早,”池非遲操作輪椅下樓梯,“我去樓下等你們。”
輪椅下一排排子輪和卡齒探出,卡在樓梯間移動,讓輪椅椅背保持著平穩,下樓的速度也不慢。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面面相覷。
說好了打算照顧池非遲的,可是池非遲好像完全用不著她們幫忙……
毛利小五郎、毛利蘭、柯南和阿笠博士四人臨走前,主動到復古小樓拜訪,感謝池家夫婦的招待。
同時,工藤夫婦打算搭乘上午的航班回美國去,也一起到池家正式提出告辭。
池家夫婦幫忙安排了車子,送離開的人到機場,兩人也在下午坐直升機離境,打算去安布雷拉新買下的小島上實地勘察、決定建造方案。
莉迪亞依舊跟著池加奈走,不過也留下了大量傭人,把池非遲、越水七槻、灰原哀三人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好了負責人。
第二天,池非遲起床時,腰椎第一節和胸椎第十二節斷開,非墨同樣斷了兩根肋骨。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早早起床,在一群保鏢和傭人的包圍中,陪池非遲去公園溜達一圈,然后陪池非遲去各大學蹭課。
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守在附近的傭人和保鏢也滿滿當當。
雖然由于安布雷拉的影響力以及給學校資助,校方和授課老師沒有以‘擾亂課堂秩序、影響學生上課’為由驅逐他們,但頂著學生不時投來的好奇目光,她們還真的很難像池非遲一樣冷著臉、毫不介意地把課聽完。
在傭人和保鏢的包圍中聽課,真的很奇怪,好像渾身都寫滿了驕奢淫逸四個大字。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池非遲每天起床,都會有兩節胸椎斷開,自下往上一路斷上去,他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非墨也對骨折表現得十分麻木,擺爛在盒子里躺好,讓池非遲帶著自己去公園賞景、去蹭課。
課程從世界歷史、小語種語言,到電腦編程、動物醫學、人類病理學,甚至還有兩節各國禮儀課,跨度很大。
池非遲也沒有把行程都安排成聽課,一般是早上早起去公園,上午上課,下午就帶著越水七槻和灰原哀四處玩,要么去商場大采購,要么去安布雷拉公司體驗新科技,要么去大教堂或者倫敦塔參觀……
幾天下來,越水七槻和灰原哀越來越無奈。
本以為會過上‘照顧重傷患者’的生活,再不濟也要幫忙安撫池非遲的情緒,沒想到池非遲不但不需要她們照顧,還能把自己和她們的生活都給安排好,最后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就算是出門玩,她們也只要在池非遲提起來時回答行不行,之后池非遲就能把一切安排妥當,甚至還總是等來池非遲給的驚喜。
……讓人覺得很挫敗!
期間,回日本的柯南、阿笠博士和其他人不時打來視頻電話,聽那邊說起千葉警官的初戀、遇到事件、鬼屋遇到殺人案,兩人一想到自己快墮落成咸魚的生活,越發坐不住了。
晚上,游船在泰晤士河上慢行。
一艘游船里,服務生撤走了桌上的餐具,又有人端上了飯后茶點和水果。
池非遲對甜品不感興趣,只對著水果下手,“你們訂好機票了嗎?”
“是啊,明天上午十點,”越水七槻看了看灰原哀,早幾天,她們覺得留下來也沒什么用,不如回去做自己的事,省得池非遲還要費心照顧她們,但臨別前,她又覺得留下池非遲一個人在倫敦不太好,只是她也不放心讓灰原哀自己坐那么久的飛機回去,“池先生,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要是想聽課的話,去日本的大學也可以啊。”
“而且我們幾乎把倫敦的景點都看遍了,能體驗的也都體驗得差不多了,”灰原哀放下紅茶杯,淡然而認真地鼓動池非遲一起走,“上午江戶川他們說,怪盜基德又準備行動了,我們回日本剛好能趕上看好戲。”
“你們先回去,過一段時間等我的身體狀況穩定了,我再回去找你們。”池非遲想也不想道。
倫敦可以玩的東西,他基本都帶著兩人玩過了,兩人回去了也不會太遺憾。
他每天早上都有兩節骨頭脫位,再這么下去,就快輪到頸椎了,他擔心到時候嚇到兩個女孩子。
越水七槻有些猶豫,“可是,如果我和小哀都走了,你在倫敦又沒什么朋友,會很孤獨的吧?”
“或者我自己回去,坐安布雷拉的車子到機場,再讓博士去機場接我,這樣我一個人坐飛機回去也沒什么可擔心的,”灰原哀道,“七槻姐就留下來陪你,過一段時間,你們要是覺得在倫敦很無聊,再一起回去。”
“不用,讓越水陪你回去,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池非遲開始盤點自己的行程安排,“明天我要去一趟安布雷拉公司,威爾遜有事找我,我順便體驗一下公司的新網絡游戲,后天我父母回來,我上午等他們回家,下午想回古堡一趟,之后安排去鎮上的動物醫生說小麋鹿差不多痊愈了……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我不會無聊的。”
只要他足夠忙,孤獨就追不上他。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放心了,卻還是不舍地離開倫敦。
池非遲送兩人去機場后,按照之前的行程安排,去了安布雷拉公司,聽威爾遜碎碎念了一下午,給池家夫婦接機之后,又回了鎮上一趟,看了麋鹿的情況。
這期間,每天早上都會有兩節新胸椎骨斷開,到留宿在古堡的第二天,骨頭終于斷到了頸椎骨。
池真之介瞞著所有人,找到了一個醫生串通好,以‘恢復情況不佳、必須臥床休息幾天’為理由,把池非遲送到了安布雷拉投資的醫院,找了一間帶看護室的單人病房,讓池非遲開始臥床養病生涯。
如果不是怕池加奈擔心,池非遲都打算去實驗室里躺兩天了,不過就算是在醫院里,池真之介也安排了保鏢在走廊里守著,打著‘需要靜養’的旗號,阻攔了所有去探病的人,還主動擔任起了看護池非遲的任務,在第一個晚上把池加奈勸回家休息。
一夜過后,池非遲在早上發現自己的頸椎又有兩節發出輕響之后脫位。
池真之介洗漱完了,端著一盆熱水到床邊,“我真擔心你恢復不了了。”
池非遲脖子和頭部也被固定住,只能躺平看著天花板,“您可別烏鴉嘴。”
池真之介用溫水泡過毛巾,動手擰著,“你從昨天晚上開始,心情好像就不怎么好。”
“不太習慣被你照顧。”池非遲如實說著,動手解開病號服的紐扣。
以他們的年紀、身份來說,應該是由他來照顧臥病在床的池真之介,自己變成了被照顧那個,他確實很不適應。
“是你昨晚自己說不需要男傭照顧,那就只能我來了,”池真之介把溫熱的毛巾蓋到池非遲臉上,說話也很直接,“你不用多想,我早幾年就做好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心理準備了。”
池非遲:“……”
相當硬核的寬慰。
池真之介動手幫池非遲擦了臉,下手不算溫柔,但總體還算擦得細致,重新泡了毛巾,擰得半干,準備幫池非遲擦脖子。
在池真之介右手隔著毛巾接觸到自己脖子時,池非遲瞬間有了如芒在背的不適,眼底閃過凌厲的冷意,又很快垂眸克制住,微微抬起的手也重新放了回去。
池真之介動作頓了一下,才繼續幫池非遲擦著脖子和前胸,“我算是明白你為什么不同意別人來幫你擦身體了,以你的力氣,要是換了別人來,估計你會把人家的手腕給擰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