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天,池非遲開始能吃一點流食,非墨也沒有再被固定在金屬盒子里。
到了第十天,池非遲的胸椎也愈合了一半,在有腰托輔助的情況下,每天可以靠坐一會兒,離開實驗室,到菲爾德古堡清凈休養,同時,安布雷拉最近的研究資料也看得差不多了。
池非遲每天翻翻學習資料,閑下來就讓方舟遠程入侵,從道路攝像頭、居家電腦、個人手機中監控著日本熟人們的生活,有空就把相關錄相傳到自己手機里播放。
柯南的生活還是老樣子循環。
發生事件了,有人死了,發生事件了,有人死了,發生事件了……
阿笠博士的生活也沒什么變化。
研究新發明,被灰原哀拖著去鍛煉,帶孩子們去玩,偷吃,研究新發明,之前偷吃被灰原哀發現……
越水七槻接了一個‘獨居女性半夜窗外出現鬼影’的委托,去神社求了御守,帶上池非遲送的唐刀,在委托人家里住了兩天,每天又慫又斗志昂揚地跟池非遲開視頻,終于查出,那只是附近小孩把玩具放在了圍墻上,附近高速路上一有貨車經過,車燈就會把玩具的影子照到那家人的窗戶上。
完成了委托,越水七槻收到池非遲‘委托內幕很精彩’的鼓勵,又接了一個‘尋找神秘暗號來源’的委托,去了杯戶高中,入駐校園感受高中生們的青春煩惱。
池非遲覺得多看看世間百態,比看死人有趣一些。
換句話說——他覺得看越水比看柯南好,不想講道理。
唯一讓他不快的是,越水七槻結束調查后去了阿笠博士家。
買零食送給孩子們當然沒關系,但為什么某只粉毛又出現在越水跟他視頻通話的背景里?
“真的很可愛啊,那個女孩子因為不好意思跟喜歡的男孩子告別,自己憋得難受,所以在體育用品上,用符號和特殊文字悄悄寫出了自己的心意,結果有一個留在足球上的符號被擦糊了,看起來像是一個灰色手印,害得杯戶高中的學生們都在說那是幽靈抱過的足球,”越水七槻笑瞇瞇分享著自己的調查,絲毫沒察覺池非遲的視線不時就被身后晃過的沖矢昴吸引一下,把手機攝像頭切到后置,拍著在桌旁趴成一圈的阿笠博士和五個孩子,“我覺得那個暗號很有趣,所以把暗號寫在了不同的紙張上,讓博士和孩子們也試著解解看……”
池非遲看著鏡頭拍到的暗號紙,“很喜歡……很喜歡SA君?”
趴在桌旁的阿笠博士和孩子們一愣,抬頭看向站在旁邊的越水七槻,準確來說,是盯著越水七槻手里的手機。
他們剛開始研究這個暗號,結果謎底一下子就被人說出來了……
柯南:“……”
呵呵,說好的不擅長解暗號呢?
“不過SA……”手機那邊傳出池非遲的聲音,“這是什么名字?”
“杯戶高中高二年級有一個很有小提琴天賦的男生,他名字里有這個發音,聽說他剛學習小提琴的時候,就把So、La、Si的So、La簡略念成Sa,以此把某首歌每一句開頭的音階組成了他的名字,從那之后,他的朋友就開始叫他Sa君,他進入高中之后,大家好像也都會這么叫他,一說到Sa君,學生們都知道是他呢,”越水七槻笑著解釋,“他在全國小提琴比賽上拿過第一名,還在國外得到過不少獎項,報道里偶爾也會用Sa君來稱呼他……你是杯戶高中畢業的吧?偶爾也關心一下母校有沒有出現優秀的學弟啊。”
“我不想聽到拉小提琴的人,”池非遲面無表情道,“尤其是把名字放進音階里的那種人。”
柯南聽出監獄里的羽賀響輔莫名被池非遲陰陽怪氣了,心里呵呵干笑,站起身跟越水七槻簡單說了一下羽賀響輔的事。
他覺得池非遲和羽賀響輔都是音樂天才,彼此又很投緣,是音樂上的知己,結果羽賀響輔把自己送進監獄,連他都覺得替池非遲感到遺憾。
光彥加入了介紹羽賀響輔的隊伍,站起身,仰頭看著越水七槻的手機攝像頭道,“不過,池哥哥還是經常去看響輔先生,對吧?”
“敏也哥哥和憐子小姐也是!”步美補充道。
灰原哀也出聲道,“雖然每次去都會讓響輔先生在監獄里幫忙看曲譜,但我看響輔先生也樂在其中呢。”
“原來是這樣啊,”越水七槻擔心這個話題對于池非遲來說太沉重,轉移了話題,“不過,杯戶高中有很多厲害的人耶,不管是在讀生還是畢業生,都有人不止一次獲得過全國大賽的冠軍,跟小蘭同一屆的空手道社團里,雖然沒有能夠打敗小蘭的女子選手,但男子組那邊出了一個已經出國挑戰的京極真,另外,還有一個進入棒球全國大賽決賽的隊伍,那好像是去年的事,因為其中一個球員臨時吃壞了肚子,導致他們全隊放棄了比賽,只得了第二名,不過他們明天還能再參加高中隊比賽,也還有希望拿到冠軍……”
“聽說在池先生同一屆畢業的學生里,還有一個在高中生足球比賽全國大賽中拿到了第一名的男生,”沖矢昴端著盤子從旁邊走過,聲音依舊溫和斯文,“在比賽結束后,那個男生就被職業球隊內定了,孩子們正好抽到了帝丹小學組織孩子們接受足球職業選手訓練的名額,兩天后準備去米花體育館,那里有很多職業隊在訓練,你們說不定還能在那里看到那個天才球員哦……”
“你說的應該是中岡,”池非遲耿直地潑冷水,“在拿下大賽冠軍不久,他就出車禍傷到了腿,康復之后也沒辦法再踢足球,之后他就出國去了。”
沖矢昴有些意外地怔了怔,“啊……是這樣嗎,我只是聽說過杯戶高中有這么一個人,沒有過多留意,還以為他現在就在某個職業隊里訓練呢。”
“職業隊里那么多明星球員,而每一年也都有全國高中生大賽冠軍,很少有人會關注一個連球隊都沒有正式進入的高中生球員的動向,到了近兩年,中岡也逐漸不再被人提起,”池非遲似乎是在感慨世事無常,卻突然話鋒一轉,“沒想到沖矢先生這個不是帝丹高中畢業的人還能夠記得他,中岡知道了應該會很高興的……哪怕,沖矢先生對他的名字記憶不深。”
對這些不再被提及的人、事說得頭頭是道,卻又連當事人的名字都記不得,這是不是說明沖矢昴在了解這些事的時候,關注點并不是中岡而是別的什么人?
他知道沖矢昴在入住阿笠博士家隔壁之前,就調查過他,因此關注著杯戶高中他那一屆的各種八卦傳聞、小道消息。
他假裝不知道,不是真的不知道,希望粉毛能夠謹慎一點,別在他面前露餡!
沖矢昴:“……”
他好像又踏上了地雷邊緣。
曾經調查過池先生的事,不會就這么被看出來了吧?
“我也記得他,”柯南假裝出天真的模樣賣萌,不著痕跡地幫沖矢昴解圍,“是叫中岡一雅,對吧?”
“好像是這個名字,近兩年他不怎么被人提起,如果不是孩子們會去體育館訓練足球,我恐怕也不會想起他的事情來,”沖矢昴語氣淡定地給自己找補,“他當年比賽時的表現很精彩,沒有進入職業隊實在太可惜了。”
他只是前幾年聽說過這個人,近幾年沒聽說,所以連名字也忘了,不過孩子們要接觸職業球員,他才隱約想起有這么一個人,有問題嗎?
沒問題。
順便向池非遲丟出疑問。
“不過,池先生在東都大學時,好像不怎么參加團體活動、體育比賽,我還以為你在高中時也不會怎么關注足球社的成員,”沖矢昴瞇瞇眼問道,“是有什么原因,讓你對中岡這么關注嗎?”
他現在是東都大學的研究生,知道池非遲在東都大學上學時不合群的事,也不奇怪。
總是被池非遲無端恐嚇,他要反擊。
先找一找池非遲的疑點,看能不能也‘恐嚇’池非遲一次。
“我和他在高中時是同班同學,”池非遲回答得很坦然,“他還是我的前桌,雖然我們沒有說過幾句話,但他受傷休學之后,我前面的座位一直空著,讓我感覺那個座位成了班里的不和諧因素……”
阿笠博士:“……”
高中前后桌的同學,卻沒有說過幾句話?
柯南:“……”
在意同學受傷休學,是因為對方缺席破壞了班里座位的和諧感?
灰原哀:“……”
不愧是非遲哥。
“高中畢業之后,我還聽到一起到東都大學上學的同學說,他去了國外,”池非遲頓了頓,“今年同學聚會上,倒是有人說他好像又回來了。”
沖矢昴沒有去看手機視頻里池非遲的神情,只是理了理邏輯,判斷池非遲沒有被他挑的疑點刺激到,心里多少有些遺憾,“原來如此,不過池先生應該還是有些在乎他這個前桌的吧?不然也不會一直關注他的動向。”
池非遲看著湊在手機那頭的人臉,不知道該不該直接說。
沖矢昴在心里自我反思。
池先生為什么不說話了?他是不是說到池先生心底深埋的遺憾或者傷心事了?
想也是,曾經的前桌同學中途出國幾年,池先生卻一直在關注對方什么時候出院、什么時候出國、什么時候回國,就算嘴上說得再輕描淡寫,其實還是為那個前桌同學深深遺憾著吧。
為了一時爭強好勝,他直戳池先生的痛點,好像是有點不太好,至少也對不起池先生送他的、還被放在隔壁工藤宅客廳里的那只大熊貓玩偶。
池非遲眼里閃過一絲遲疑,“因為……”
柯南和孩子們認真看著越水七槻的手機,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準備迎接一個大八卦。
能讓池非遲態度猶豫的事可不多,這肯定是個大新聞!
池非遲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如實說,“我記得的高中同學的名字沒幾個,這幾年同學聚會,他們說到沒來的人的名字,很多我覺得比較陌生,所以只注意聽了中岡的事。”
沖矢昴:“……”
真的……是他根本沒有想過的答案。
越水七槻、柯南等人:“……”
三年高中同窗,卻連同班同學的名字都沒記全?池非遲這是怎么做到的?
強悍得讓人完全無法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