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警察廳里走出兩個公安,開始檢查一直停在附近的獵豹宅急便配送車,以及路邊那個可疑的箱子。
沒一會兒,又有一群人走了出來,開始調查附近的痕跡。
半個小時后,金源升坐在辦公室里,看著一張張攤開放在桌上的照片,神情困惑又嚴肅。
“車外路邊一個大箱子,車里兩個大箱子和一個小箱子,七月為什么這么做?”
“這個……”某部下站在辦公桌對面,很想說‘我怎么知道’,不過低頭看了看照片,還是決定先匯報情況,“宅急便數量比以往少,我們之前懷疑有人動過配送車,取走了部分宅急便,可是勘察現場之后,并沒有找到個人留下的痕跡,所以有可能是某個或者一群有組織、有著高超反偵察水平的人,在我們之前,劫走了一批宅急便。”
“不可能,我收到七月的郵件之后,就立刻讓值班同事出去,讓他們留意著路邊的人,不可能有人在這種時候從我們眼皮子底下劫走宅急便,”金源升確定道,“而且七月郵件里提到過,一共四個宅急便,其中三個活體宅急便,今天數量雖然少,但數量沒有錯,不是有人劫走了宅急便。”
某部下松了口氣。
要是有人在他們總部附近劫走他們的宅急便,那也太囂張了,而且會很麻煩。
那說明那伙人膽大包天,跟一個或者一群通緝犯有著互相救援的緊密聯系,而且對方還鎖定了七月的行蹤。
如果是這種情況,他們想調查清楚不容易,七月可能也會有危險的。
七月跟他們也算是合作很久的老相識了,他也不想看到七月出事。
“會不會是七月想給我們傳達某種訊息?”金源升還在研究照片里奇怪的宅急便擺放位置,皺眉道,“如果有什么事,七月可以直接發郵件給我,沒必要用這種隱蔽的方式留下訊息,偏偏除了留下暗號,我又實在想不到七月有什么理由這么做。”
某部下跟著思索,“您是覺得……七月被什么人控制住了?對方跟在他身邊,而他又有生命危險,不得不以這種方式傳遞求援訊號?”
金源升盯著照片看了片刻,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我跟上級匯報一聲,找個擅長破解暗號的專專家幫忙看一看。”
中午十二點。
某街邊拉面店,安室透穿著一身便衣常服,坐在吧臺角落,右手拿快子吃面,左手拿手機,目光認真地看著手機里翻過的一張張照片。
組織里沒有‘拉克酒受傷休息’的傳聞,這種容易暴露成員身份的傳聞也不可能有,不過原真池集團現安布雷拉旗下的產業里,有不少人都知道了,其中就包括寵物醫院的相馬拓院長。
顧問突然不見人影那么久,他也會擔心顧問會不會是被組織秘密清理掉了,所以也留意著各方信息,在相馬拓那里得知顧問墜馬傷到了腰椎,要留在英國休養,短期內恐怕是不會回來了。
這四個宅急便不是顧問送去的,但是顧問發了郵件給金源升,說明顧問知道宅急便的事。
最近一些論壇上有過份的言論,顧問看得不舒服,安排人送宅急便去警察廳,向外證明七月還活著也合情合理。
不過為什么要用這種放置方式?
會不會是顧問其實被組織控制住了,處境危險,在偷偷向他發出求助信號?
四個箱子,三個在車里的是搶劫在逃犯、詐騙在逃犯、公安要的受賄證據,車外的是入室搶劫殺人在逃犯……
暫時看不出什么來。
難道是跟三個逃犯的個人信息有關?
他記得搶劫在逃犯是東京人,名字叫蒲城石男,今年34歲……
“客人?”年輕女店員站在吧臺后,見安室透抬眼看來,才一臉無奈道,“我只是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樣一直盯著手機走神,想提醒你一下,再美味的拉面,泡久了會不好吃的哦。”
“啊,抱歉,”安室透又低頭繼續盯手機,突然發現一張照片上的打印字跡不對,調出了公安部的資料庫,查找著相關信息,“因為突然有很重要的工作,不過我想很快就能完成了。”
店里沒有其他人,女店員就隨意收拾著臺面,跟安室透聊天,“我不是在催促您,只是您算是我們的熟客了,像您這么帥氣的客人,來過一次我也會記得的,我不想讓您吃那碗面的體驗不好。”
“是朋友推薦我來的,不過我工作很忙,工作地點也不在杯戶町,不經常來這邊,所以只有空閑的時候過來,明明上次來的時候,還有不少人,今天突然沒什么客人的樣子……”
安室透心不在焉地跟女店員東拉西扯,看著手機屏幕的目光一沉。
通過比對,其中,車外活體宅急便里附帶的打印紙文字排版方式,跟七月以前的文字排版方式只有12%的相似度,但是跟怪盜基德預告函的排版方式有95%的相似度。
至于配送車里的宅急便,排版方式跟七月以前有85%的相似度,跟怪盜基德的預告函只有25%。
他就說,那一張車外宅急便的打印紙怎么越看越奇怪呢,不僅排版奇怪,字號好像也有點不對。
為了確認準確,他把七月以前的打印紙字號和排版方式全部比對了一遍,相似度都在93%——98%之間,說明顧問有固定的排版打印習慣。
破桉了,車里車外宅急便是兩伙人送去的。
路邊那個宅急便,是怪盜基德送去的。
配送車里那三個宅急便,信息庫里暫時沒有匹配到文字排版相似度高可疑目標,不過排版相似度接近90%,對方肯定見過顧問那些打印紙,并且見過不止一次,比較熟悉,而那些打印紙都入了他們的資料庫,對外保密,外界知道排版方式的人不多,說明對方很可能是某個跟七月行動過的人,或者接觸過很多次打印紙的警方的人。
這兩方沒有約定好,是分頭送了宅急便去警察廳,所以才會分開擺放。
仔細確認一遍,他的推理應該沒有錯。
真是害他白擔心一場!
女店員沒有注意到低著頭的安室透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看著空蕩蕩的拉面店,嘆道,“最近生意是不怎么樣,希望您不要介意。”
“沒什么,清凈一點也好。”
安室透聊天、給池非遲發郵件兩不耽誤。
顧問,今天早上送去的東西,好像有一份經過小偷之手,另一份是其他人送去的,所以才會分開擺放,我們覺得奇怪,所以想找你確認一下 確認一下,但他不知道顧問身邊有沒有組織的人,為了安全,他就不署名了,相信顧問應該能猜到是他。
沒等安室透放下手機,池非遲的回復就傳了過來。
安室透:“……”
這就沒了?
我想跟電話溝通會比較準確,您現在方便通話嗎?_
“嗡。”
方便,不過你能不能別發這種賣萌顏文字,太奇怪了。
很好……
安室透站起身,笑意燦爛地對女店員道,“抱歉,我想去上個洗手間。”
女店員被安室透的陽光笑臉晃了眼,愣愣指著門外道,“啊,好,洗手間在門外。”
安室透往門外走,走過兩個剛出門的客人身邊,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顧問猜到是他,在他問起‘方不方便通話’時回答方便,說明身邊沒有組織的人。
真的很好,可以馬上打電話過去噴顧問一頓了!
兩個混混模樣的客人感覺到了一股寒意,怔了一下,轉頭看了看打扮低調普通的安室透的背影,又看了看女店員,疑惑之余,也沒有多想。
其中一人伸手拍著吧臺,“喂,你們店里的冷氣也開得太大了吧!”
“哎呀,”女店員一看兩人找茬的架勢,臉色難看道,“不好意思,我們店里從來沒有冷氣這種東西……”
店外,安室透沒有走太遠,發現池非遲已經打了電話過來,在洗手間附近找了一個清凈的地方,接聽了電話。
“喂……”
“我發顏文字很奇怪嗎?突然看到分開擺放的宅急便才更奇怪吧!”安室透黑著臉打斷,準備一股腦暴躁輸出,“我們還以為你被什么人控制住了,才用特殊暗號的方式傳遞求助信號……”
池非遲對被打斷話的行為有點不快,出聲打斷,“你們想象力真豐富。”
安室透:“!”
氣到想爆炸!自爆并炸死顧問那種!
“我沒有安排人送那些東西過去,他們彼此不認識,之前也沒有溝通過,才會把東西分開放,”池非遲又解釋道,“我收到他們的訊息之后,擔心東西被人拿走了,就馬上給收貨人發了郵件,你也知道,那些東西很重要,被人拿走就麻煩了。”
“算了,你沒事就好,”安室透情緒突然平靜下來,雖然懷疑自己是被某氣人顧問氣過頭,但火氣也確實提不起來了,聽到池非遲那邊吵吵嚷嚷的,疑惑問道,“你旁邊有很多人嗎?”
推理一波:
顧問沒有直接說‘宅急便’,而是說‘東西’,說得那么隱晦,說明身邊有其他人在。
既然方便跟他通話,說明那邊沒有組織成員,環境異常吵鬧,不會是醫院病房、家里這類清凈地方,一個腰部受傷需要靜養的人,家里人應該不會讓他去人潮擁擠的地方擠,除非……
“我在成田機場,”池非遲道,“剛準備讓人幫我把行李送回去。”
果然!
安室透心情突然變好,往身后的墻壁上一靠,“我聽相馬院長說,你在英國墜馬傷到了腰椎,需要在英國休養一段時間,聽起來好像很嚴重,怎么突然回來了?傷好一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