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訓練的專業歌牌選手,都會有自己特定的擺牌法,通常是把自己擅長的牌擺放在不順手的地方、把不擅長的牌擺放在順手的地方,保證自己取不擅長歌牌的速度不會太慢。
到了比賽場上,選手按照自己熟悉的擺牌方案擺放歌牌,也能讓自己省去大量時間來記憶自己的牌陣,賽前十五分鐘的記牌時間,就可以專注去記憶對手擺出的、敵陣25張牌的位置。
這也是‘有人教’比‘沒人教’更具優勢的地方。
如果有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師指導,選手可以得到老師總結出的擺牌技巧、擺牌經驗,能夠省去很多摸索的時間。
大岡紅葉之所以進步神速,除了天賦過人和平時刻苦訓練,也是因為傳道老師與大岡紅葉擅長的牌一致,大岡紅葉可以借用A級傳道老師那一套成熟高效的擺牌法。
千鳥徹當上過歌牌名人,也有一套成熟高效的擺牌技巧,只是那套擺牌法不算適合非墨,而且兩人志在‘消滅短板歌牌’,千鳥徹就沒有根據擅長牌、不擅長牌來給非墨創造一套擺牌法,而是根據之前適合非墨的記憶法、取牌法,設計了一套跟前兩者契合的特殊擺牌法。
至此,非墨有了一套私人訂制記憶法、一套私人訂制取牌法、一套私人訂制擺牌法,三個方法互相輔助,都是基于‘制造完美名人、沒有不擅長歌牌’這一點來設計的。
最后能不能成,千鳥徹和非墨心里都沒底,不過非墨不介意嘗試,千鳥徹不介意中途多多進行改良,所以雙方就這么開始測試這一套新技法了。
這一套獨特的歌牌技法,被千鳥徹和非墨命名為‘水名’,就是‘水名天下傳’的意思。
不過,千鳥徹把擺牌法研究出來,是前不久的事。
非墨參加京都三會大賽時,還沒有完全掌握擺牌法的技巧,所以比賽期間并沒有用上特殊的擺牌法。
京都三會大賽是非官方全國性賽事,非墨參加E級組的比賽,一共有三場選拔場、一場半決賽、一場總決賽。
非墨參加的是入門級別的E級賽,雖然沒有用上‘水名擺牌法’,但靠著基本功,也能贏過其他選手,一路贏到了決賽,又在決賽中表現出彩得贏下了E級組的冠軍。
如果非墨賽前是E級,在那種大賽中得到冠軍已經夠晉級D級了,不過非墨參賽前沒有競技等級,所以,即便贏下了京都三會大賽E級組的冠軍,非墨也只是成為了E級選手。
“這一次的彌生杯比賽,是官方全國性賽事,只要非墨再得一次冠軍,就一定可以晉級到D級……”池非遲跟非赤解釋了晉級規則。
非赤用尾巴敲了敲桌面,歪頭看著非墨正太,黑豆似的蛇眼沒能映射出情緒,“非墨,就算你這次比賽晉升到了D級,接下來也還要從D級晉升C級、從C級晉升B級、從B里晉升A級,然后才能跟大岡紅葉同場比賽,也太麻煩了吧!”
非墨從非赤那顯得‘焦躁’的尾巴敲桌聲響,猜到非赤想說的是‘這樣太慢了’,很耐心地對非赤道,“我知道這樣晉級很麻煩,但是晉級沒有別的捷徑,必須一級一級往上升,不過別擔心,不出意外的話,今年日本還有五六場大型的全國性賽事,只要我每一場都參加且獲得優勝,通過這些全國賽事連續晉級,肯定能在今年晉級為A級選手……”
說著,非墨又轉頭看向池非遲,“我跟千鳥老師說過,我想在一年內晉級到A級、獲得跟大岡紅葉比賽的機會,他一開始覺得這樣的晉級安排太過于著急,不過我還是說服了他,他答應全力幫我完成心愿,我之所以在沒有熟悉水名擺牌法的時候、就去參加之前的京都三會大賽,也是因為我想抓住今年每一個全國性賽事,我要從沒有等級晉級到A級,至少要在全國賽事中獲得五次決賽優勝,如果不抓住每一個機會,萬一有哪場大賽出了意外而停辦,我今年晉級A級的愿望就會一起被終止了,所以我接下來應該還會不斷參加大型賽事,如果我能夠一直贏下去,最后可能會引起不小的關注。”
池非遲知道今年沒那么早結束,但也不確定今年到底會有幾場歌牌競技賽,所以也沒有勸非墨不用著急,問起了水野家的反應,“水野義和沒有反對你們的計劃嗎?讓年僅十歲的孩子、一年內晉級為A級歌牌競技選手,這不符合世家的作風,小孩子的心性不夠成熟、穩定,太早獲得過高榮耀、受到外界過高的關注,未必是一件好事,長期被贊譽包圍,容易小孩子對成敗患得患失,失敗時也會遭受很大的打擊,而那種打擊又是很多孩子無法承受的,水野義和實實在在地把你當成已故兄弟的孩子,也很想好好規劃你的成長路線,他應該會想著等你到了國中或者高中、再讓你去晉級高等級。”
“您說的沒錯,義和伯父是很反對我快速晉級的想法,就算我跟他說,我跟那些孩子不一樣,我可以承受成敗的沖擊,也可以承受一些人的惡意,但他還是不放心,知道千鳥老師支持我,他都快要跟千鳥老師絕交了……”非墨嘆了口氣,臉上寫滿了無奈,“我也讓老爺子幫忙勸一勸他,到目前為止,他還是不支持我們的想法,如果不是水野家和大岡家的關系有些微妙、他不太愿意到大岡家主宅去,搞不好他會去找大岡紅葉,讓大岡紅葉來勸我不要斗氣,不過,我這次參加彌生杯大賽,他反對的態度倒是沒有之前那么激動了,他和千鳥老師的友誼,應該還能保得住吧。”
“反對沒有之前那么強烈,說明他準備觀望一下事態發展,只要你這里別掉鏈子、別出什么事刺激到他,他慢慢就可以接受了,”池非遲把空啤酒罐放在桌上,拿過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非墨,已經快晚上十二點了,你今晚要不要就留在我這里擠一擠?”
非墨愣了一下,眼睛很快亮了亮,欣然答應道,“好啊,我今晚離開水野家主宅的時候,門禁時間已經過了,我是偷偷飛出來的,他們不會隨便進我房間,大概以為我已經睡熟了,今晚我不回去也沒人會發現的,明天一早,我睡醒了再飛回去。”
非赤高高興興地纏住了非墨的手臂,用尾巴尖指向洗手間的門。
非墨秒懂,帶上非赤去了洗手間,很快用備用洗漱用品洗漱完畢,又用毛巾給泡澡的非赤擦干身體,才帶非赤出了洗手間。
池非遲之前就洗漱過,不過剛才喝了兩罐啤酒,等非墨洗漱完,又去洗手間漱口。
非墨把非赤放在床頭,仰面倒在床上,想起以前待在池非遲房間里、跟非赤圈在一起睡覺的經歷,心情持續愉快,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對了,主人,你看到千賀申請休假的消息了嗎?最近京都發生了連續殺人事件,被殺害的兩個人都是和尚,其中一人還是金水寺的主持,千賀聽說了這件事,有點擔心她父親,昨天晚上申請了假期,想來京都山能寺祈福,也是為了去看望一下圓海主持……”
洗手間里,池非遲漱好了口,打開水龍頭洗著手,“我今晚看情報的時候看到了,諾亞昨晚就已經批準過申請了。”
“諾亞隨時在網絡上,這種批復申請的工作就該交給他,”非墨在床上翻了個身,面向著洗手間的方向,繼續道,“昨晚諾亞備注、讓千賀可以多休息兩天再回東京,千賀卻說自己過兩天要到東京的日賣電視臺總部錄節目,只會在京都待上兩天,不過也沒關系,我已經安排烏鴉去留意山能寺附近的安全狀況了……”
池非遲在洗手間里洗好了手,關閉了水龍頭,用毛巾把手上的水漬擦干,“那山能寺有什么特別狀況嗎?”
“不,目前沒有,”非墨頓了頓,“其實這次連續殺人事件里,最早提供情報的人就是圓海主持,第一個被害者是金水寺的主持,是圓海主持相識十多年的老熟人,雙方算得上朋友,在金水寺主持尸體被發現那一天,圓海主持就得知了消息,把消息上傳到我們的情報網上,之后又去了金水寺拜訪,我擔心他被兇手盯上,那天晚上就已經在他附近安排了烏鴉警戒,現在有烏鴉二十四小時關注著山能寺附近的情況,如果兇手盯上了他,烏鴉們也會及時提醒他、掩護他躲藏或者逃離……”
“我昨天晚上在電視新聞里看到過報道,”池非遲從洗手間里出來,若有所思道,“因為被害的人是大寺院的和尚,關注的人很多,所以京都府警還聯絡了大坂府警,進行聯合搜查……”
“好像是這樣,”非墨翻身躺平,拉過被子蓋上,看著天花板道,“第一個死者是三天前被害,第二個死者是兩天前,兇手作桉頻率太高,京都府警很重視,立刻聯絡了周圍地區的警局一起搜查,效果還是有一點的,昨晚兇手應該沒有再作桉了,今天一整天都沒發現新的死者,不過,要是兇手不繼續作桉,京都府警可能就沒機會抓住兇手了,我白天聽黑木說到,這次桉件似乎有點特別,警察內部在傳詛咒之類的話題。”
“服部平次明天會到京都來,”池非遲拉開被子坐到了床上,沒急著躺下,拿出手機看郵件,“他今天離開前,神秘兮兮地說明天有正事跟我們說,他要說的很可能就是這起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