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選擇呢?”越水七槻暫時停了筷子,用好奇的目光看著池非遲,“考慮好了嗎,接下來的七天時間里,你想做一個什么性格的人?”
趴在桌上的非赤轉動腦袋,小美伸頭出廚房,雙雙將目光看向池非遲。
雖然越水小姐問得有點奇怪,就像電視劇里小學老師問小孩子‘你長大后想成為什么樣的人’,但這確實是目前最重要的問題……
“其實我還沒有想好……”池非遲再次考慮了一下,又道,“我想聽聽你的看法,比如說,你認為一個容易憤怒的男朋友好相處一點、還是一個容易嫉妒、或者是傲慢的男朋友好相處一點?”
“呃,感覺都不怎么好相處啊,”越水七槻汗了汗,很快又琢磨著道,“不管是憤怒狀態的池先生,還是嫉妒狀態的池先生、或者傲慢狀態的池先生,我都有點好奇那樣的你是什么樣子的,但原罪肯定不是稍微生一下氣那么簡單,還是根據當前情況、好好考慮一下這次選擇哪個原罪會比較好吧。”
“說到這個……”池非遲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看了看日期,略一思考,果斷放棄了靠自己弄清楚時間問題,直接問起越水七槻,“距離優的婚禮還有幾天?”
“對于我來說,他們的婚禮就在后天。”越水七槻道。
池非遲把手機放回了桌上,“他們的婚禮就在原罪體驗期間,那這一次原罪選擇就要考慮到參加婚禮的情況。”
“要不要先排除掉傲慢呢?”越水七槻琢磨著,“傲慢可能會讓你看起來冷淡、輕視別人,美帆小姐本來就因為出身而被畠山家的輕視,既然我們決定去參加婚禮,還是表現得友善一些吧。”
“那就把傲慢排除,”池非遲思索著道,“剩下憤怒和嫉妒……”
越水七槻腦補出池非遲因為種種原因而憤怒大鬧婚禮,搖了搖頭,緊跟著又不受控制地腦補出池非遲因為嫉妒而對人陰陽怪氣,又搖了搖頭,讓腦海里的播放卡通小人電影片段關閉,有些頭疼道,“剩下兩個原罪好像也不太適合去參加婚禮,之前的懶惰、暴食、不貞、貪婪好像都比現在這三個適合得多。”
“未知會把人類內心的恐懼放大,沒有經歷過的麻煩更容易讓人畏懼,但其實情況未必有你想象中那么嚴重,”池非遲安撫道,“我對自身情緒有一定的控制能力,在體驗期的前三天,原罪對我的影響力比較弱,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能夠控制住自己的言行舉止,后面四天的控制難度會逐漸增加,不過最危險的只有最后一兩天而已,要是實在不幸撞上了那兩天,我到時候可以跟新郎新娘打個招呼,之后就稱病到他們提供給客人休息的房間里休息,現在‘沉睡魔咒’的最終成品已經完成了,我可以控制住藥量,讓自己大部分時間處在沉睡狀態。”
“你表現出身體不舒服的樣子,他們應該是能夠理解的吧,”越水七槻想了想,“到時候我也會幫你打掩護,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選一個自己最想體驗的吧。”
“如果你沒什么好的建議,”池非遲看向桌上花瓶里、自己晚上回來時帶回來的花束,“等一下我們可以用隨機的方式來決定。”
越水七槻秒懂,立刻動手抄起了筷子,“那我們快點吃飯吧!”
飯后,小美迅速收走了桌上的空碗。
池非遲從花瓶里抽出一支紅玫瑰遞給了越水七槻。
越水七槻拿著紅玫瑰,坐在椅子上,態度認真又虔誠地把花瓣一片片扯下來。
“傲慢,嫉妒,憤怒,傲慢,嫉妒,憤怒,傲慢……”
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很快被越水七槻分解成了一堆花瓣,靠近花蕊的一片細小花瓣也被越水七槻揪了下來,放在其他花瓣上。
“憤怒。”
越水七槻念出了花瓣代表的原罪,手里拿著禿掉的花枝,抬眼看向池非遲。
池非遲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可以接受這個隨機選定的結果。
從熊本回來之后,他本以為柯南或者赤井秀一會再次開始監視他,沒想到那兩個人一點行動都沒有,一個天天宅在家里上網、查其他人的資料,一個該上學上學、該破案破案,像沒事人一樣沉寂著。
如果不是諾亞監控到了赤井秀一的上網痕跡、讓他知道赤井秀一這幾天都在搜索那天酒店幾個住客的生平資料和近期活動軌跡,他都要懷疑柯南和赤井秀一是不是已經確定了他的嫌疑、才會半點對他展開調查的跡象都沒有。
不管怎么說,沒有人嚴密監視他算是一件好事,他做事可以隨心所欲一些。
接下來不管選擇憤怒、嫉妒還是傲慢,他都不用擔心自己在原罪體驗期里做出奇怪事情被發現,然后被柯南告到福山大魔王那里去……
當天夜里,池非遲再次在夢境中進入了左眼所鏈接的那個奇異空間,在剩下的原罪字符里,熟練地找準憤怒之罪的字符,盯著看了一會兒,讓憤怒之罪字符加速沖進自己身體。
第二天一早,越水七槻在餐桌上主動問起了情況,“池先生,昨天晚上出現那個選擇了嗎?”
池非遲剛從一樓取了報紙回來,將報紙分了一半給越水七槻,“出現了,按我們昨晚說好的,我選擇了憤怒之罪。”
小美把準備好的早餐端上桌,忍不住打量池非遲平靜如水的神色,聲音幽幽地問道,“主人,您現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想要對誰發火的感覺呢?”
越水七槻也專注盯著池非遲臉上的表情,等待著池非遲的回答。
她還沒有見過池先生露出憤怒表情的樣子呢……
“我覺得還好,沒有想要對誰發脾氣的感覺,”池非遲坐到了主位的椅子上,神色和往常一樣平靜,“只是從早上睡醒開始、我就很想殺兩個傳教士來解解恨。”
越水七槻:“……”
都想殺人了,還能說‘只是’嗎?
小美:“……”
她家主人想殺人的時候都沒對誰發脾氣,她家主人……嗯,脾氣真好?
越水七槻緩了一下,腦子很快轉過彎來,“我記得你說過,憤怒之罪的含義是,源自憎恨而引起的懲戒,所以,憤怒之罪的根源是仇恨,對嗎?”
“沒錯,這應該是復仇之罪,”池非遲看著越水七槻,放輕聲音說著話,平靜雙眼中似乎醞釀著一股翻涌、游動的冷意,“可我認為復仇無罪。”
越水七槻在池非遲的注視中,身體不受控制地出現了生物應對危機的本能反應,渾身肌肉一瞬繃緊,又在主觀意識的控制下慢慢放松下來,抬手在池非遲眼前揮了揮,“你……還好嗎?是不是……有點不舒服?”
“抱歉,有些失態了,”池非遲眼中冷意消散,收回了視線,“從早上開始,我的大腦一直在回放蒙格瑪麗家族的過去,雖然我以前想到教廷也滿心恨意,但我可以把那份恨意壓到內心最深處,不會像今天這樣,那份恨意像是化為了暗火,用一種讓我不舒服、又不會讓我死的溫度烘烤著心臟,感覺自己需要做點什么復仇的舉動,才能讓心臟稍微舒服一點。”
越水七槻聽池非遲說完,輕輕嘆了口氣,發現池非遲向自己投來詢問的目光,笑著解釋道,“其他原罪體驗起來是什么感覺,我可能不太能明白,不過陷入憤怒之罪的感受,我應該是知道的,我當初憎恨時津那家伙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跟你說的完全一樣,恨到寢食難安,總覺得要是不做點什么,我就會永遠被困在暗火的地獄中煎熬……難道池先生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