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沒來?昨晚上來的,在這吃的晚飯。[]還有阿公阿婆他們。”楊氏說道。
“我說呢,這么大的事情,沒道理不見人影。空手來的?”子晴問道。
“好像給爹和娘做了雙鞋子,還蠻精致的。可能是知道四弟考中了就開始預備了。”陳氏回道。
東西不在貴賤,心意最重要,秋玉現在一直跟曾瑞祥這邊走的近,自然要花點心思。
“定了哪天擺酒了?”子晴問道。
“四月二十。”傅氏說道。
“二嫂,我二哥的學館怎么辦?”子晴問道,子祿的學館開了起來,費了些勁,才招了十多個孩子,不知道以后會不會好一些?
“我弟弟先替著呢,他也念了這么多年了,考個秀才也考不上,這回倒是定下心來,說要把飯館再做大些,以后,就一門心思掙錢了。”陳氏說道。陳家人在做生意方面還是有些天分的,肯吃苦,又能放下身段,今天的陳家,也算在安州城里站穩了,不光陳氏的父母,她的大弟弟成親后也在城里買房子了。
子晴見楊氏一臉的羨慕,楊家的境況還是沒大改善,楊氏的妹妹也出嫁了,也是嫁的一個秀才,不過條件比曾家差多了。還剩兩個弟弟在家,都在學堂念書,正是花錢的時候。
傅夫人走的時候,拉著子晴的手笑道:“什么時候生?可別忘了告訴我一聲,你可真是個子星運旺的,才幾天,又懷上了,只怕跟你娘似的,好事還在后面呢。”
“多謝了,承夫人吉言,果真如此,到時。給夫人送一份大禮去。”子晴笑道。
“是嗎?你們可都聽見了?我看你到時怎么賴?”傅夫人笑道。[]
傅家走了,老爺子和田氏也走了,沈建仁一家留了下來,曾瑞祥不提曾瑞慶的事情。子晴也不好問,不過,子晴看曾瑞祥的臉色,大概是不歡而散了。
第二天,子晴正在檢查小綠記的一些簡單的帳,小藍走了后,這小綠接了她的位置。可能是時間磨合的不夠,子晴比以前要多費些心思。阿蘭過來說,夏太太來了。
夏家這會,應該也是賀喜來的,論理,子晴去不去都沒什么關系,可是,沈氏既然打發人來告訴子晴一聲。只怕還有別的事情。子晴到的時候,正值曾瑞祥從學堂回來,看來。夏家還真是有事。
果然,子晴進屋,只見夏太太和沈氏坐著說笑,旁邊還有一個官媒打扮的婆子,廳堂里擺了幾盒子的禮物,看來,夏家是來請期的。
子晴一想,連子雨也十六歲了,她出生的情景,子晴還歷歷在目呢。那一晚的兇險,何氏的摔跤,子晴的無助和害怕,曾瑞慶的蠻不講理,此刻一幕一幕地閃過,子晴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滴落了下來。
因子喜下月要回京。中途趕回來參加子雨的婚禮不大可能,所以,只能又是放到臘月了,商量好了定臘月,就要請大師算一個吉日,子雨的婚事也就定了下來。
夏太太是喜的合不攏嘴,暗自慶幸她下手快,子雨如今可是正牌的官家小姐了,品級比她家可是高了不少,而且,這兩年她也看出來了,曾家的兄弟姐妹之間感情都很好,將來她的兒子不愁沒有助力。
子雨的親事雖定了下來,臘月十六。不過,沈氏要先操心子喜的事情,擺酒是一件,還有,子喜進了翰林院做編修,以后,肯定是留在京城的面大,要買房,要置家,要打點上京的衣服鞋襪,還好,傅氏在一旁協助她。[]
林康平沒趕上曾家的擺酒,回來時直遺憾,沒親眼見到曾家最輝煌的時候。
“我走了這一個月,家里居然有這么大的喜事,來的客人多嗎?”林康平問道。
“可不,送禮的就不知有多少,擺的桌子都坐滿了,沒想到安州府衙、臨江縣衙和鎮里的人還來了不少,本來當初買這個院子還覺得地方挺大的,后來蓋了那四個院子,這一擺酒,還真有些小了,城里來的人都在學堂那邊吃的。”
子晴一想起那天的混亂,至今還有些頭疼,預備的酒席少了,還是現從家里調了王婆子和石婆子以及莊里的黃婆子幾個人,在學堂那邊單開了幾桌,飯食也精致些。本來,依子晴的意思,把人招呼到晴園也成,可是曾瑞祥沒同意,怕來人太雜,給晴園禍害了。
“你大爹那沒表示?”
“怎么沒有?我大爹和大娘都來了,不過,我爹沒顧上和他們說話,看我爹的意思,是不想來往的,不過,我大爹先前可是找過我爹,好像是不歡而散了。”
兩人正說話,子喜和傅氏過來了,子喜進門就喊道:“姐夫,你才回來,這一次還真多虧你家的那幾個人,我一直等著親口跟你道謝呢。”
“要是誠心的,就給我磕個頭,我也享受一下探花郎磕頭的滋味。”林康平逗道。
“少來,我要磕頭也是給我姐磕,我謝我姐就成。論理,我磕頭謝你也不為過,可是,誰叫我姐心疼我,不讓我磕呢?”子喜笑道。
“你是來謝我的?我怎么看著是來故意氣我的呢?什么時候滾回京城去?”林康平問道。
“五月十二走,姐夫,不如,你也帶著我姐搬到京城去,要不,就我一家子,多沒意思啊,想找個人吵架都沒有?”
林康平聽了笑著回道:“滾,誰愿意跟你磨牙?”
子喜可是真磨了子晴好一會,本來也是,林康平在京城的房子、鋪子、莊子什么都是齊全,產業也算不少了。可是子喜不知道那年子晴在京城遭遇了什么,子晴也沒法跟他解釋。
“好了,等以后有機會了再說,你看我現在的樣子能出的了門?”子晴沖一直搖著她胳膊的子喜說道。
子喜和傅氏離開后,子晴問林康平:“你真的不想回京嗎?”
“不想,這里就很好,不是說好了,晴園就是我們的家。只是有些委屈你了,我能給你的,太少了。”林康平摟著子晴說道。
原本,當年能娶子晴,是機緣巧合,如今,曾家的地位是今非昔比,林康平覺得子晴應該值得更好的,可是,讓他放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林康平能做的,也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給子晴一個安穩、富裕的生活。
送走子喜,沈氏開始安心給子雨備嫁,衣服、荷包、屏風、被褥等。子晴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偏生今年的夏天跟以往還不一樣,還沒進入六月,已是酷熱難當,子晴基本不出門了,見沈氏這么忙,自己也幫不上忙,連娘家也是回的少了。
家里的三個兒子也是滿口嚷著好熱,恨不得一天到晚泡在水里,林康平常常在天黑前帶著他們三個在村子外的小江里玩水。那里的水比較清澈,也不深。林康平特地帶著他們學游泳,在他看來,練功、游泳這些都是應該學會的技能,沒準什么時候就用上了。
書睿今年虛歲七歲,不知是否是家中老大的緣故,平日說話辦事已有一絲沉穩,頗有些當年子福的風范,很得曾瑞祥的喜愛,常說孺子可教,可是子晴有些嫌孩子過于老成,這一學游泳,性子倒是活潑了些。
孕婦本就怕熱,孩子們能游泳泡在水里,子晴能做什么呢?子晴坐在竹子涼席上,用調羹挖著井水浸過的西瓜,感嘆要是有冰就好了,直接用西瓜來做冰沙吃,多過癮呀!
子晴想到了冰沙,饞蟲上來了,自己還是一個學化學的,怎么就沒想到自己制冰呢?子晴一念至此,顧不得許多了,回憶了下現有條件下的制冰方法。便讓林康平去買了些硝石,躲在屋子里,自己親自示范教他怎么做冰。取一個大缸,硝石放入缸內,另用一個干凈的銅盆裝半盆水,坐入缸內,這時,再給缸內倒水。
過一會,盆內的水就結冰了,子晴取了些下來,搗碎,撒入切好的西瓜瓤里,簡單的西瓜冰沙就做好了,子晴給林康平嘗了一下,自己也吃了一口,多少年沒吃到的味道了,還真是有些懷念。
林康平吃了之后埋怨道:“晴兒有這本事,也不早些拿出來,害我們熱了好幾個夏天。以前在文家時他們都是挖地窖儲存冰塊,那個費用太高,京城里也有夏天制冰賣冰食的,只是我不懂得怎么冰是如何來的,你怎么學會了?”
“好了,這不才想起來嘛,以后再告訴你我怎么學會的,趕緊給我娘他們送些過去。”子晴把林康平推了出去,就便端了一大盤冰沙去找書彥和書鈺。
子晴一出來,就見書彥和書鈺在池子里玩錦鯉,內院的池子不深,水剛過腳面,這天一熱,兩孩子就愛在水里玩,有這些漂亮的小魚吸引著,也不嫌日頭曬。
“彥兒,鈺兒,過來,娘給你們做好吃的了。”子晴在廊下喊道。
兩個孩子聽了說好吃的,一前一后地跑了過來。書彥一看子晴手里端著的西瓜,小嘴一撇,說道:“娘,你又騙人,不就是西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