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傅夫人,連夏太太也是一肚子的疑問,她以為秦夫人上門,應該只是一場禮節性的訪問,沒想到秦夫人對沈氏恭敬的很,對子晴也是親熱的很,居然還拉著子晴的手問好。
夏太太腹誹了一陣,忙臉上堆滿了笑,說道:“那我可是要恭賀親家夫人新認了一個妹子的,以后,我們幾個正好湊一桌麻將,可以常聚聚。”
秦夫人聽了笑道:“沒想到幾位也愛玩,我可是求之不得呢。我來安州才幾個月,正愁找不到搭檔呢。”
夏太太聽了滿意地笑了,總算成功地打進了知府夫人的社交圈子。
接著,秦夫人又問了沈氏家里有幾個孩子,都做什么,聽說如今有五個孩子在京城,秦夫人笑道:“還是姐姐的福氣好,兒女個個出息了,兒孫滿堂,只等著享福了。”
出于禮貌,沈氏也問秦夫人家幾個孩子,都多大了,秦夫人笑道:“我可沒有姐姐的福氣好,我只有三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成親了,如今還在進學,只是個秀才,女兒今年十五了,也到了年齡,可不是發愁?”
沈氏聽了暗道,倒是和傅夫人家的兒子合適湊對,不過,初次見面,沈氏也不好貿然開口,只是笑道:“夫人還愁什么,一家有女百家求,可要仔細挑好了才是。”
“我可沒有傅大人的慧眼,一眼就相中了一個好女婿,這安州城里幾十年來就出了這么一個探花郎。就這一個好的有出息,提前被傅夫人搶了去,可惜,曾夫人沒再多生一個兒子。不然,我今日也來定一個,看能否定出個探花郎來?”秦夫人笑道。
“這可說不準。這個姻緣呀。可是天意,我家這女婿,真真不錯,連我們也沒想到的好事呢。”傅夫人說起女婿來,也是贊不絕口,滿意的不得了。
“你看你,好像誰不知道你有一個好女婿似的?再笑。可就真要多長幾道褶子了。”秦夫人打趣道。
子晴聽了暗道,難不成,這秦夫人真是有意識想認識子喜?可是,就算她想認識子喜,也該是秦大人出面吧?
子晴正走神。秦夫人突然問子晴道:“子晴,聽說你家就在隔壁,今日既然來了,不如也帶我認認門?我可聽說,你年紀輕輕的,就已是五個孩子的母親了,可還真看不出來。”
子晴聽了一驚,這秦夫人上門拜訪沈氏,可以說為結交同類。可沒道理上子晴家,認子晴的門呀?子晴和林康平只是一介村婦村夫而已,也沒什么利用價值的,子晴跟傅夫人交往,可是說是因著親戚的情面,傅夫人賣子喜一個面子。加上林康平的懂事,兩家才走了下來。可是,這秦夫人為哪般?
夏太太和傅夫人聽了也是一愣,兩人均想到了,莫非今日秦夫人的拜訪明面是沈氏,子晴才是她的最終目的?可是,她倆也想不通秦夫人是為哪般?
沈氏和子晴均沒想到這里,畢竟,兩人的經歷見識有限,即便子晴兩世為人,前世也只是一個小縣城出去的大學生,能有多少見識?
秦夫人見子晴發愣,笑道:“莫非子晴不歡迎我?”
子晴忙笑道:“哪里,求之不得呢。”說完忙站了起來,帶著大家從正門出去,再進晴園,而小粉幾個則忙從小門過去預備了。
此時已是深秋時節,晴園的花草基本凋零,除了王花匠特地培植的幾盆菊花留了下來,不過,子晴也不知是什么品種,只認識是菊花罷了。
倒是秦夫人見了這幾株菊花,笑道:“還真是沒想到,在你家居然還有這些名貴的花種。人常說,聞歌而知雅意,我卻認為,見花便知人品。可見,子晴也是一個品性高潔的。”
子晴聽了暗自羞愧,說實在的,這花,子晴只是覺得好看罷了,別的,還真沒看出什么來,正想自嘲幾句,好在夏太太把話接了過去。
秦夫人進了院門,小白正領著嫣然和書瑋在院子里玩,看見了子晴,嫣然的小短腿直奔子晴而來,沒想到秦夫人先抱住了,笑道:“我也看看子晴家的小寶貝。”
旁邊的婆子極有眼色地送上了見面禮,嫣然的是一套純金的小孩子的手鐲腳鐲,做工十分精致,書瑋的是一塊上好的翡翠玉佩。
看來,這秦夫人來之前都跟傅夫人打聽清楚了,東西應該是提前預備的,只是,子晴沒想到秦夫人會屈尊來自己家,這可是預料之外的。
子晴見秦夫人都給了見面禮,進屋吃茶的功夫,給秦夫人身邊的丫鬟和婆子封了個荷包,對秦夫人笑道:“今日讓夫人破費了,不如,我做個東,夫人就留在我家吃個便飯好了,橫豎我娘那和我這也差不了多少。”
“今日來的有些匆忙,就不留下來吃飯了,改天,我一定登門叨擾。我可聽說了,傅夫人她們可是常上你家來聚會,回頭我就跟她說,以后要來,也帶著我。”秦夫人笑道。
沈氏聽了忙道:“哪有第一次登門就空著肚子回去的理,這飯可是一定要吃的。”
夏太太也勸道:“可不,既叫了親家夫人姐姐,哪有從姐姐家餓肚子走的。”
秦夫人聽了笑道:“既這樣,恭敬不如從命,我就留下來吧,就在子晴家,倒還方便些,就不麻煩姐姐了。橫豎子晴也說了,都是一樣的。”秦夫人也是看了子晴家的條件應該比沈氏那邊要方便些,便說了留在子晴這。
子晴聽了吩咐小紫去預備,并親自跟著進了灶房,傅夫人和夏太太都暗自驚嘆,看來,這秦夫人果真是為子晴來的,只是兩人誰也不知是因為什么。
這秦大人是從嶺州過來的,按說和子晴一家也不認識不搭界的,怎么會突然向子晴示好?
子晴正在灶房忙碌的時候,林康平從康莊回來了,見家里來了陌生女客,知道是知府夫人,便低頭行禮問好。
秦夫人見了林康平也是滿臉笑意,說道:“今日不請自來,原本是來拜會你岳母的,知道你家離得近,索性過來認認門,叨擾了。”
“夫人說哪里的話?夫人能進我家的門,可真是貴腳踏賤地,蓬蓽生輝了。”林康平回道。
“聽說你生意做的不錯,果然是個能說會道的。我和傅夫人認識的時間比較長,可是聽她說了好些你家的事情,有些好奇,便過來看看。這園子不錯,里面的花花草草也都不是凡品,從那幾盆菊花就看得出來,你們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秦夫人笑道。
“多謝夫人夸獎,也就是能入眼罷了,我們鄉下人家,也沒這些個講究,夫人要有喜歡的,盡管開口。”林康平自幼在文家長大,自然比子晴見多識廣,知道家里的花草的確有幾樣好的,而一般的官家夫人都好附庸風雅,在家里擺幾盆名貴的花草,請人賞鑒,故而說道。
秦夫人聽了滿臉是笑,說道:“既這樣,我跟你們要兩盆,我那也有幾盆好的,和你家的品種不一樣,正好互換一下。”
林康平聽了問明了秦夫人要的品種,自去安排了,這邊,夏太太聽了也笑道:“果真秦夫人是個見多識廣的,我們來了這些趟,也沒看出來好東西。”
“可不,我也是一個俗人,不會養花弄草的,沒想到子晴這還有這些好東西,早知道了,我早搬回去顯擺了。”傅夫人笑道。
沈氏也不大懂這些,不過,她知道子晴家的花草都是王花匠弄好的,而王花匠以前一直在文家做事的,文家的東西自然好的多,那廚子做的東西,就比別家要強不少。沈氏再不濟,也知道和秦夫人搞好關系是百里無一害的事情。
這會見秦夫人要花草,沈氏忙道:“夫人既喜歡,搬兩盆去就是了,何必還巴巴地換來換去?”
“姐姐可是不知道,好的花草,一盆要值幾十兩銀子的,有的甚至要更多,我可不能白占子晴的便宜。”秦夫人回道。
沈氏聽了吃了一驚,這一盆菊花,平日看慣了,誰能想到值好幾十兩銀子,不說沈氏,就連傅夫人和夏太太也沒想到,子晴家的菊花值這些銀子,當然,子晴也不知道。
秦夫人仔細打量了一下子晴家的擺設,廳堂的桌椅都是紅木的,手里的茶具也是上等的官窯,尤其是廳堂擺著的那對粉彩凈瓶,雖然不大,可是,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心里暗自琢磨,不過,卻不動聲色的站了起來,走到跟前仔細賞鑒了一番。
沈氏見秦夫人喜歡這些,便笑道:“夫人要喜歡看瓷器,這西邊屋子還有不少呢,這屋子本來就是用來待女客的,夫人不如進來瞧瞧。”
沈氏說完就領著秦夫人進了西邊的屋子,這里面以前傅夫人她們每次來都是在這里呆著,秦夫人掃了一眼正中的羅漢床,窗臺下的貴妃榻,進門靠墻邊的博古架,博古架上有瓷器,玉器,還有子壽的木雕作品,秦夫人踱到了博古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