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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四毛的消息

  “你,你真無賴,我女兒這么出色,你兒子憑什么不喜歡?”鐘盈一聽子晴說還要看書睿喜不喜歡才定,一生氣,說錯話了。

  果然聽子晴笑道:“好好,我無賴,聽你的意思是同意了?”

  “誰說我同意了?我哪里同意了?”

  “咦,你剛才不是說,我兒子憑什么不喜歡?你要沒同意,你家女兒再出色,我兒子喜不喜歡與你何干?你這不分明是同意了。好了,消消氣,坐下來聽我給你說說。”

  子晴拉著鐘盈坐下了,彩云上了茶,便招呼對方的丫鬟一塊下去了。

  其實子晴一開始還真沒這么想過,只是單純想送件衣裳給楚楚,畢竟書睿才十四歲,子晴早說過了,兒女們的親事,還得他們自己點頭。誰知這一會被對方找上門,索性便將錯就錯了。

  子晴還記得有一次問過書睿,喜不喜歡這羅楚楚,當時給書睿弄了一個大紅臉,今年,聽嫣然說,有一次書睿回來,偷聽羅楚楚彈琴,見了羅楚楚竟呆了,子晴估摸著這孩子,沒準動了幾分心,年少懵懂的心最是傷不得。

  “你看,我家根基雖然差些,可是我兒子也不賴,而且,我家有一個別家沒有的優點,我家的孩子將來不討小,你看我娘家幾個兄弟就知道了,而且,我娘家兄弟他們都是一成親便分家,我也打算這樣做,嫁進來便分家,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又不用伺候公婆,我這脾氣品性你還不了解么?我家底雖沒你們羅家厚實,總能保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況且,我家也有不少產業。這女人,一輩子圖什么,你說呢?”

  鐘盈聽了子晴的話,說不動心是假的,最誘人的是子晴答應孩子不討小,看林康平和曾家便知道,這不是一句空話,子福和子喜在朝為官,這一點,一直被人稱道。

  子晴的家底,她知道肯定是差不了的,光宮里的采買一年也有幾萬兩銀子,況且,還有船運和玻璃廠,那些田地和鋪子便是小錢了,一年她估摸著子晴大概有小十萬兩銀子的進項,其實,羅家也就這樣了,他們到現在還沒分家,一直領著月份銀子過日子呢。至少,目前,她手里還不如子晴寬裕,娘家的嫁妝還要留給自己女兒陪嫁,哪能輕易花了?

  至于林康平的家世,現在雖然低了些,不過好歹也是個五品義官,有曾家,有小翊,用不了幾年,應該也能起來的,況且,聽她自己的兒子的意思,這林書睿,念書一點不比他們幾個差,將來,有李翊在,也跑不了一個好前程。

  子晴見羅大奶低頭沉思,便道:“我不過是個提議,現在定下來還早,這樣,三年后,我兒子回來了,如果你家女兒還沒找到合適的,你不妨仔細考慮我的提議,這總可以了吧?我的誠意足不足?”

  “此話當真?三年后,我若沒尋上好的,便來找你?你的話還能作數?”

  “自然作數,你放心,我決計不往外說去。”子晴鄭重說道。

  羅大奶聽了笑道:“好,我們也學那些男人,擊掌為盟,不許反悔。”

  子晴聽了一笑,依言跟她擊掌為盟,想了想,又叮囑一句:“你家孩子也別光學琴棋書畫,也該學點俗務,當家總該會的,我家書睿可是長子。”

  羅大奶聽了一喜,說道:“這個自然。”

  送走羅大晴回屋跟林康平學了這些,林康平聽了笑道:“你膽子還真不小,居然敢打羅家的主意?他家祖上可是正經一品武官,羅浩炎的祖父,現在還是將軍,駐守西域那邊,羅池,目前是皇上身邊的一等護衛,比鐘家的級別還高,你可是無知者無畏,佩服,居然敢向羅家求親。”

  子晴聽了說道:“那怎么了,她不是也猶豫了,我家書睿也不差,一品不敢說,將來也能做到三品二品,我家書睿不娶小老婆,咱家家底也不算薄了,一個女人,這輩子圖什么?除了根基差一些,哪樣差了?”

  林康平知道子晴的思維方式跟他們還是不一樣,不過,見子晴興致沖沖的,也不忍心往她頭上兜涼水,當一個玩話聽了,這門親事,羅大奶都未必能做了主的,反正還有三年的時間,興許到時,子晴便忘了。

  進入臘月,林康平的事情便多了些,先是林莊那邊的房子土建完工了,林康平獨自回去驗收,順帶把給余氏他們的年禮送了。從林莊回來,安州那邊的年貨送過來了,小綠跟著過來了,因子晴答應了年底等阿土和阿水回來,便給他們成親。

  沒兩天,京城的玻璃水泥廠要放假,所有的賬簿銀錢要歸置理清,之后,仍歸還給子喜打理。臘月十五,松江府和杭城兩家的玻璃水泥帳和銀票也都送來了,子晴和林康平忙了兩天,才理清,一股分了七千兩銀子,比去年還多了兩千。劉氏她們幾個都歡喜不已。

  臘月二十,阿土和阿水歸來,不光帶了一年的賬簿和銀票,還帶了書睿他們的來信,子晴忙打發人給陳氏送去。自己急忙拆了,得知孩子一路平安,一切安頓妥當,也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書睿還給書彥幾個以及家里每個人都帶了一樣小禮物,男孩子是匕首,女孩子是一頂帶蕾絲邊的帽子,子晴打發小竹去把人都喊來了,讓他們從小到大排隊挑。

  子晴拉著阿水細問,才知書睿他們當日坐的官船出洋,子晴家的四艘大船裝滿了貨也跟著他們一路同行,互相也有個好照應,這一路走一路靠岸補給的時候,便同當地的人也做一些生意,換一些他們的東西上路,到大不列顛的時候,已經是十月份了,在大不列顛一邊找商家接貨,一邊進貨,一邊等著書睿他們安頓下來,這才打道回府。

  “那官船是和你們一塊回來的么?”子晴問道。

  “比我們早些,我們在粵城耽擱了些日子,奶奶不是讓我們打聽一個叫四毛的人么?還真打聽出來了。”水土說道。

  原來四毛依舊回到了粵城的碼頭,仍舊找了以前的東家,做了兩年,積攢了些銀兩,娶了一個同是在碼頭做工窮苦人家的女兒,這家人當初在四毛最困難的時候收留過他。也算共過甘苦,一年后有了一個兒子,原本日子也頗為美滿。

  可四毛有了兒子,想起自己的家人來,不管怎么說,都是生養自己的爹娘,哪能真的撇下不管,四毛托了人往家捎了一封信,提了自己的近況,并捎去了五十兩銀子,讓自己的父母置幾畝田地,好生過日子。

  誰知春玉兩口子一合計,四毛出去幾年便能掙下一份家業,可見,外面的日子比家里的松快多了,還買什么田地,直接過去找他,未必不能不管他們。

  不過,這五十兩銀子倒也沒白瞎,給五毛娶了一個女人,剩下的便是拖家帶口的路費了,這一大家子找到粵城,找到四毛時,已經是身無分文狼狽不堪了。

  四毛是深知自家人的品性的,碼頭是賣苦力的地方,這些人,除了五毛,剩下的便是女人和孩子,來了能做什么?五毛也不是一個能吃苦的,自己爹娘又是個心里沒算計的,不然,也不會守著一個好好的鋪子關了門。當然這算計不是那算計。

  不說四毛老婆,就是四毛見了這一大堆人,也是十分頭疼,長期下去,哪里養得起?

  無奈之下,把老婆孩子送回娘家,聽說跑海外的船工錢高,還能自己帶一點貨,便自己找了一艘船,給父母留了十兩銀子走了。

  春玉他們花完了這十兩銀子,去找四毛老婆要銀子,一次兩次,四毛的岳家也不是十分富裕,可春玉不管這些,說是自己兒子掙的銀錢,哪有不給當娘的花?不給便鬧,最后,四毛老婆娘家只得連夜搬走了。五毛見沒飯吃了,自己去碼頭找事做,帶著老婆分了出來,不管別人的死活。

  春玉沒法,只得去碼頭找了些縫縫補補的活計,也養不活這一大家人,這才知道外面的世界不是那么好混的,想回家也沒路費,只好邊苦捱邊等四毛回來。

  四毛走了一年,春玉他們這一年也吃足了苦頭,哭著跟四毛要五十兩銀子,說回家置幾畝田地過日子,四毛見他們肯回家,哪里會不依?便把手頭的一百兩銀子都給了他們,讓他們回家好生置辦幾畝田地。

  “那五毛呢?也回去了么?”子晴問道。

  “嗯,見四毛給了他們銀子,便一塊回去了。后面的事情便不知道了。我依意思,從咱們手里賒點小貨給他,開個鋪子。這樣,四毛不用跑船了,可以在粵城安頓下來,好生過自己的日子。”

  晚上,子晴去給沈氏請安時,把四毛的事情說了,曾瑞祥聽了嘆道:“也罷,就在外面安家也不錯,這個孩子,能吃苦,沒了那些拖累,將來的日子準能紅火起來。可惜,沒托生在一戶好人家。”

  沈氏聽了說道:“這父母和子女的情分是沒的選的,是幾世修來的,是福是債,誰也強求不得的。”

  不管怎樣,總算知道四毛安好,大家也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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