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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手帕

  云霧未起,石磯便已如離弦箭矢一般射入黑氣之中,黑氣隨之激蕩變幻,再慢慢散去。

  黑氣散盡,石磯兩手抓著一塊三尺長一尺寬的白玉板從天空落下。

  天外傳來一聲:“天道,合。”

  宇宙洪荒靜止,天道運轉靜止,這一刻無論是圣人還是螻蟻都成了一幅靜止的畫面。

  一道融入,三千大道成一元,一元復始,天道重組大衍,萬千道理交織,天地法理刷新,可謂一道入而天地新,一法全而萬法生。

  洪荒天道在這一刻走向了成熟,從此天地再無紕漏,萬事萬物皆入天道,一花一木皆蘊道理,一塵一沙必含法意,世界變遷自循天理。

  這一切都發生在剎那之間,眾生無知無覺天道已重新運轉,唯有諸多大能心有感應,眾生頭上都多了一根線,乃是命運,有命者活,有運者長,因果輪回順命數又有定數,諸多大能亦在其中,真是天理昭昭,疏而不漏。

  “啊,我的靈寶!”

  “該死,貧道的先天靈寶!”

  “沒了,沒了,什么都沒了?”

  一息之間,眾人抓在手中的先天靈寶逃逸無蹤,洪荒大地一片哀嚎,他們卻不知投寶的是鴻鈞道人,收寶的是天道鴻鈞。

  石磯手中的白玉板突然放出一片純白霞光,石磯只覺她的手指被針狠扎了一下。

  她還沒反應過來手已松開,倏,白玉板化光逃了。

  石磯懊惱大喊:“不死道友,快攔住它!”

  立了大功還在抖葉子的不死茶僵住了,怎么一眨眼就跑了?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他的反應一點不慢,一股濃郁黑氣井噴而出化作漆黑大手瞬間罩了上去,霞光見黑氣落下,好似知道厲害,轉向便逃,卻被一道青影堵在了前頭。

  “跑!我看你往哪里跑?”石磯惱羞成怒,怒視霞光。

  霞光劇烈震動,竟然直接撞向了石磯,石磯獰笑一聲,“來的好。”

  她不退反進撲了上去,兩手忍著刺疼死死抓住了白玉板,霞光竟然改斥為吸,卷起石磯一起逃走,漆黑大手一巴掌拍下,石磯和玉板被拍了個正著,在她們即將跌落之際大手一握將她們抓了起來,純白霞光劇烈掙扎,卻徒勞無功。

  黑手可是和它同一級別的先天死氣所化,加上主場優勢,哪里容它反抗,直到最后一絲霞光耗盡,白玉板也沒跑掉,石磯看著手里不再震動的白玉板,心中莫名。

  “呼!”

  石磯長出一口氣,太險了,煮熟的鴨子差點飛了,突然她神情一滯,剛才那聲音……莫非……莫非是道祖合道了?

  瞅瞅天,沒有一絲異象,難道道祖就這樣平平淡淡的合道了,這天意更加莫測了。

  猜不透,也就不想了,石磯無所謂的搖搖頭,抓在她手里的白玉板才是實在,天大的事對她這種小人物來說也就是那么回事。

  天道和輪回無論哪個都輪不到她一個小小石精操心,骷髏山這一畝三分地上的事才是她石磯娘娘的事。

  石磯無心一掃四周,“咦?”她一伸手,兩只窸窸窣窣的小東西被抓了過來。

  石磯一進洞就將兩個小東西扔在了地上,兩只小狐貍被摔得呲牙咧嘴,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石磯走上高臺將白玉板放到一旁,回頭問道:“誰派你們來的?”

  皮毛雪白的小狐貍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四只眼睛懵懵懂懂的看著石磯,楚楚可憐又不明所以。

  石磯臉色一沉,冷哼一聲:“不知死活的東西,看來除了這身皮毛你們也沒什么用了。”

  “嗚嗚嗚~~”

  兩只狐貍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嗚嗚嗚發出稚嫩的哀求聲:“饒命……娘娘饒命……”

  石磯眼皮都不抬,冷聲一個字:“說!”

  小狐貍嚇得身體又是一抖,連忙點頭:“我說,我說,我們是青丘山下的雪狐,奉了娘娘之命前來打探婆婆下落。”

  “娘娘?可是涂三娘?”石磯眉頭一挑。

  “是是,正是三娘娘。”

  兩只雪狐抱著爪子連連叩首。

  石磯臉色又是一沉,涂三娘還真是陰魂不散,先前那只7狐貍,她剛處理完,現在又派小的來了,真當她石磯好欺負不成?

  石磯冷酷的抓過五色琴,左手托琴,右手撥弦,錚錚之音逆弦而走,五色琴靈悲鳴哀嚎。

  青丘山。

  方才失了一件靈寶悶悶不樂的涂三娘突然感到一陣心悸,接著便是心痛如絞,她喉嚨一熱,一口熱血噴出。

  久久,熟悉的鉆心之疼方停,涂三娘軟癱在椅子上,許久,她抬頭陰厲的看著骷髏山方向恨得幾乎咬碎鋼牙,“石磯賤人,你欺人太甚!”

  她一手按著起伏不定的胸口,一手取出一塊潔白如雪的手帕慢條斯理的擦去嘴邊的血漬,看著手帕上那抹刺眼的猩紅,涂三娘咯咯咯笑了起來,“石磯,這可是你自找的。”

  她起身走進密室從一木盒中取出一塊青玉腰牌戴上,出洞府騰云駕霧直往九天之外的天庭而去。

  白骨洞,石磯封印了兩只小狐貍的法力,開口喚來有情無情童子。

  兩個小童神采奕奕跑到石璣面前滿心喜悅的喊了一聲:“姑姑!”

  石磯點點頭,兩人氣色確實比以前好多了。

  不僅是他們,如今白骨洞中的草木無不茂盛,一是因為得了不死茶的反哺,二是洞府晉升先天后先天之氣生生不息,先天生氣何等珍貴,凡人吸上一口都能延年益壽,更何況它們長于此。

  石磯開口吩咐道:“這兩只小狐貍送去茶園,給不死茶解悶,就說是我謝他的,記住不要給她們吃任何東西。”

  “記住了,姑姑。”無情童子一手抓一只便將萎頓在地的小狐貍提了起來。

  有情童子躍躍欲試伸了幾次手又瞬間縮了回來,不敢碰。

  石磯輕笑一聲:“有情,帶著小寶去茶園玩吧,這五色琴也給你,想聽什么對它說既可。”

  “姑姑真的要給我?”有情童子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石磯。

  “真的。”

  有情童子暈暈乎乎的從石磯手里接過五色琴,紅著臉小心翼翼的說道:“姑姑,有情一定不會弄壞它的。”

  石磯滿不在乎的說道:“不用擔心,它很結實,壞不了,聽多久都行,你們要是不想聽了,就讓它彈琴給咱們園子里的花花草草聽,它們應該會喜歡的。”

  “恩!我要去給阿蘭、小菊、小草、月月……它們聽。”有情童子將自己的好朋友數了個遍。

  石磯輕輕一笑,道:“去吧。”既然涂三娘這么閑,她就讓她辛苦點吧,心神操勞個百年,想必定會成為琴道大家。

  石磯抱起長白玉走進內室,將其放下,她又取出一方折的方方正正的帕子,石磯看著手里的帕子,眼圈不知不覺紅了,她又想起了那一夜,那一夜,金冊傳昭,青鳥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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