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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自作自受

  一幅畫面,兩種顏色,地劈為兩半。

  夸父眼中,就是這樣相對靜止的一幅畫面:

  白瀑橫斷,綠霞半邊,光影飛身對峙。

  夸父站在帝江殿前,舉頭仰望,一動不動,仿佛也入了畫卷。

  神光井噴,光影爭鋒。

  不知不覺,金烏西墜。

  夜幕降臨,換了夜景。

  沒人在意。

  暗夜之下,流光更亮,光影更清。

  夸父眼中卻非如此,流光淡了,光影薄了,縹緲虛幻。

  他靜靜看著夜空相持的元神,莫名復雜,聽,他第一次見她時,她還是個地階,地階、階、太乙,她的元神竟然能夠與大神通抗衡了,據元神是最不能作偽的。

  他看著,等著,他要看個究竟,等個結果。

  時間無聲無息流逝。

  夜,靜悄悄的。

  神光漸暗。

  一切都到了尾聲。

  “該結束了!”

  “是該結束了。”

  兩道元神第一次開口。

  “來!”

  “好!”

  一邀,一應。

  白瀑與綠霞齊飛。

  夸父眼神大亮,白瀑暴明,綠霞瞬亮,光影相悖飛離,越飛越高,越去越遠,直到白瀑遁空,綠霞入夜,光去暗生,夜空漆黑如墨,深沉似井。

  夸父死死盯著漆黑空寂夜空。

  一直盯著。

  終于!

  一朵璀璨煙花炸開,白中帶綠。

  直到最后一點火星熄滅,夸父才慢慢回神,他才發現自己緊扣木杖的手出了一手濕汗,原來他不僅僅是看客。

  沉重的腳步聲,一階一階帶著回音,夸父走下了石階,走向了木偶般失去靈魂的兩人。

  “咳咳……”

  一個木偶動了。

  夸父抬眼,是藤老,七竅流血,擅不輕,藤老張口,口中涌出血沫,言語無法出口,夸父對藤老點零頭,讓他先不要話。

  夸父所有注意力投向另一個沒有動靜的木偶,他生命中的宿敵,她安靜的站在那里,氣息全無,兩眼無神,蠟像一般。

  夸父有些失神,這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要的是一個活著的石精,即便是要死的,也不該是在這個時候,更不該在簇。

  “出來吧!”

  夸父的聲音有些厭倦。

  輕輕的叫步聲,一個清麗女子走了出來,女子欠身行禮,叫了一聲:“大兄!”

  夸父看了她一眼,難辨喜怒的問道:“是你告訴藤老的?”

  女子點頭:“是。”

  夸父皺了皺眉,道:“你滿意了?”

  女子笑道:“我以為大兄會更滿意,看來并非如此。”

  “我滿意?”夸父笑了,“妹,你倒是,今日之事,我該如何向眾兄弟交待,又該如何向族人交待,我又該如何跟后羿?”

  “她已經不是百年前的石精了,她是我巫族的琴師!”

  女子輕輕一笑道:“大兄多慮了,此事與你我并無干系,琴師大人一句話的很好,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

  “她欠藤老的債,自然也是要還的,更何況這是她與藤老之間的事,今日她欠債不還,自愿賭斗,命喪藤老之手,只能她自作自受,活該!”

  夸父張了張嘴,卻沒再什么,巫者性格上的特征是很難扭轉的,聽,他這位妹便很愛生氣,心眼又愛記仇,很是難纏。

  女子對夸父笑了笑,蓮步輕邁走向石磯,女子走到石磯面前,圍著石磯轉了一圈,咯咯笑道:“真沒想到,真沒想到,威風凜凜的琴師大人,也有今。”

  女子口若含蜜,聲音極甜,女子面若桃花笑容滿面,翻手一把短刀。

  “屏翳,你要做什么?”夸父沉聲道。

  女子輕笑:“自然是幫藤老取回掌紋!”

  “你要剖尸?”夸父皺眉。

  “用琴師的話來,是剖腹取紋。”屏翳笑著糾正道。

  “不可……”

  “有何不可!”屏翳手中的刀遞出。

  “噗!”

  利刀入肉。

  “你!”

  “令你失望了!”

  “噗!”

  刀鋒再入。

  一只干凈的手握住刀柄,將短刀一次又一次的捅入屏翳腹中,屏翳被一根兇針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琴師,手下留情!”夸父急了。

  “噗!”

  刀身刀柄沒入腹中,石磯彈飛落在指上的巫血,手指干凈如初。

  石磯拍拍手,道:“屏翳大巫,這才叫自作自受,這才叫活該!”

  屏翳面如白紙,比石磯的臉色更差,她眉心一點殷紅,一根石針顫顫巍巍的吸食著巫血。

  石磯越過屏翳看向藤老,問道:“前輩,你我之間的債,可是算了了?”

  藤老無力的挑起眼簾,冷冷注視石磯片刻,含血言道:“了了。”

  兩個字,字字帶血。

  兩個字,用盡了他所有精神,藤老含血咽下兩個字,整個人委頓下去,他輸了,輸得一敗涂地。

  他接到帝尊令離開巫神殿時,從未想到自己會落到如簇步。

  太乙修為,大巫肉身,大能元神,下竟有如此怪物,即便他跟人,也不會有人信。

  法力好修,道體難煉,元神艱難,哪個道人不是法力先行,再煉道體,元神后參,道人元神,百年參悟,也不見得能有寸進,難!

  奈何,他時運不濟,遇此妖孽,遭此災厄。

  石磯見藤老認了,她也沒再多言,石磯伸手提起屏翳便走。

  “琴師,你這是要做什么?”

  夸父阻道。

  石磯冷冷道:“請屏翳大巫去我那里住上幾日。”

  “不行!”夸父橫杖。

  “放心,我不會將她怎樣的,我勸你還是不要阻攔的好。”

  石磯輕輕一彈石針。

  “啊……”

屏翳慘劍  夸父臉色難看之極的看著石磯抓著屏翳胳膊將人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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