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想了想道:“承認有這個弟子,但可教可不教。”
紂王微微有些蹙眉。
聞仲看了看紂王道:“大王要知足,更要惜福,庚王子能拜入琴師門下不僅是他自己的造化,也是我殷商的造化。”
紂王沉默了片刻,道:“老師的意思孤明白,不是孤不惜福,而是孤想再給庚兒爭取一下,能不能將‘記名’二字去掉?”
聞仲撫須嘆息道:“父母之心,老臣明白,但師徒緣分有深淺之說,緣深入門,緣淺記名,老臣恐無能為力。”
紂王對著老太師躬身一禮,聞太師忙伸手扶住道:“大王不可行此大禮,老臣受不起。”
紂王道:“君無戲言,孤既然已經出口,還要有勞老師去爭取一下,成不成,庚兒都會拜入她老人家門下。”
“唉!”
聞仲重重嘆息一聲,道:“如此執拗任性如何是好?罷罷罷,老臣就豁出這張老臉去求琴師一次。”
“多謝老師!”
紂王再次躬身。
聞仲抱拳退出九間殿偏殿。
老太師花白眉毛緊蹙,眉心豎紋加深,真是頭疼!
紂王回到后宮獻寶似的將此事講于妲己,妲己狐裘如雪,一笑傾城,大概是因為多日不笑的緣故,紂王砰然心動。
兩人之間的小家伙舒淡的小眉頭皺著,不待見他爹。
小家伙快兩歲了。
金袍道人金袍燦爛奪目,一看就有錢,比起那個第一次入城裝扮窮酸但富有四海的龍王不知富貴了多少倍,不過,他真沒錢!一個銅貝都么有!
金袍道人臉上看不出來,心里的緊張卻一點不少敖廣當日,內心忐忑,惴惴不安。
金袍道人一進城石磯就知道了,不過并沒去找他,債主來了,她太主動反會嚇到人,所以她在家中靜待債主上門。
不過先債主來的卻是聞仲,聞仲帶著紂王的意思來求情。
“先記名,以后再說。”
這已經算石磯很給聞仲面子了。
聞仲松了口氣,道:“不知琴師打算什么時候入宮一趟?”
“入宮?我為什么要入宮?”
“那這拜師?”
石磯道:“讓妲己抱孩子出來我見見就行了。”
“會不會太簡單了?”
石磯反問:“要怎么復雜?孩子如此年幼,難道他還能拜師不成?亦或是你們要大操大辦,大張旗鼓,大排宴宴,需要貧道去給一個記名弟子長臉?他哪里來的那么大臉?”
聞仲如臨大敵,肅然恭敬,“弟子魯莽,琴師恕罪。”
石磯道:“我雖說了入鄉隨俗,但也不要真把我當成一個俗人。”
“弟子不敢!”
“去吧,不要再跟我討價還價,那會讓你我都很俗。”
“是!”
聞仲退出庭院不知何時已出了一頭冷汗。
她入鄉隨俗的謙和讓他忘記了自己身份,忘記了尊卑,若在教中,在她面前,他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就如他沒資格上紫芝崖,更不要說進碧游宮了。
“啪!”
掛在廊下的冰棱斷裂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聞仲片刻失神,匆匆離去。
金袍道人依舊在朝歌城轉悠。
不是他找不到石磯,而是有些膽怯。
棋盤上擱著一把金刀,等主人來取,不過主人遲遲不至。
妲己抱著孩子來了,不過來的不止妲己,還有九間殿的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