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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張 拜見師伯

  韓銘心中暗笑,這師伯的戰斗技巧不在師傅李笑天之下。

  眼前這泥土顆粒便是一個極其強悍的證明。

  要知道,武道巔峰狀態重在一個破字。

  當敵人攻打過來,可以瞬間將敵人所有攻擊路線,逃跑路線提前預知到。

  并且加以影響,將其所有的攻擊路線一一破除,只留下自己想要的那一條。

  這師伯出手,可并不是為了破自己的招式。

  而是擺下了陣勢讓自己來破。

  要知道,提前擺下陣勢,那可就處于不妙的境地了。

  更何況進攻路線千變萬化,自己能有至少三千道攻擊路線。

  但這師伯放出來的泥土顆粒只有少少的幾十顆。

  如此一來,這不是給了自己天大的便宜?

  韓銘心中如是想到,便開始去判斷泥土顆粒的走向。

  結果卻是越看越驚!

  這小小的幾十個泥土顆粒,居然將自己所有的進攻路線盡數封死。

  這怎么可能!??

  韓銘心中大驚失色,心說我可還沒有出招,他如何能在我未出招之前,就已經破了我的招??

  我若是擺下身法,讓他來破,那也好些。

  這師伯,深不可測啊……

  緊接著又想,師伯此意在與封鎖我進攻路線。

  他的進攻招式原本就已經變成了防御招式。

  給我這么大一個便宜來占,我若是破不開,難免墮落了自己師傅李笑天的名頭。

  大爺的!你的攻招變成防招,我就不能以防招化為進招嗎?

  你讓我攻,我還就偏偏不攻了,你這防招,我就當做攻招來破。

  當下微微一笑,右手中指食指并攏,在身前平行劃過。

  一道冰封長劍頓時出現在手里。

  身體左沖右刺,將泥土顆粒進攻路線盡數封住。

  師伯笑的越來越燦爛了,雙手在空中連連拍出,數十道掌風襲來。

  要知道泥土顆粒是死的,在中途不會變招,而由掌風撞擊上去,自然會出現變化。

  更何況這數十道掌風互相交錯,彼此間不斷撞擊改變路線。

  其變化極難判斷。

  韓銘深吸一口氣,老頭子果然厲害!

  長劍在手中翻飛,那泥土顆粒不斷的胡亂飛舞。

  兩人誰都沒有碰到誰,隔空對招,場面看起來怪異之極。

  陽姐直瞧的目瞪口呆,心說這都行!??

  若是外人看起來,韓銘兩人簡直就像在小孩子丟泥巴一樣,而且丟的極其不準。

  但女人卻多少能夠看出一些門道,心里的驚駭程度無法言表。

  這臭小子居然能夠跟自己師傅對招這么久……

  韓銘越打越是心驚,心說完了完了,老家伙太厲害,封不住!

  再這樣下去,自己一定輸的慘不忍睹。

  當下心思快速轉動,一個十分卑鄙的伎倆涌上心頭。

  張開嘴巴。

  “我啐!”

  一口唾沫直接飛向師伯。

  “啊,人渣!卑鄙小人!”女人在一邊看的忍不住罵街。

  那師伯卻突然發愣,不但沒有惱怒,反而流下了兩行濁淚。

  顯然是韓銘的行為讓他想到了昔日故友李笑天。

  嘆道:“好小子,竟然還懂得擾亂我心神。

  罷了罷了,不打了。”

  說話間已經收手。

  韓銘左掌上翻,右掌斜著下劈。

  將水蛇震上了天,而那已經落地的茶杯則再次飛回來。

  抓住茶杯,將茶水接入,一個側步滑到師伯身前,單膝跪地,將茶水奉上。

  “侄兒韓銘,給師伯敬茶!”

  老人寬慰的大笑兩聲,將茶杯接過一飲而盡。

  韓銘嘿嘿一笑,心說成了!

  師伯喝完茶,上下前后仔仔細細的端詳了韓銘好一陣。

  這才說道:“好啊……好……

  李老弟總算是有了后繼之人,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你小子不錯,不但身手靈敏,更是聰明機智,懂得靈活運用,而且還加入了攻心戰。

  不錯,不錯。

  我名為顧陶然,論起來比你師傅李笑天年長個兩百余歲,你喊我一聲師伯也是理所應當。”

  韓銘忙笑道:“早就聽聞師傅提過您老人家,對您那可是贊不絕口啊。

  晚輩好生敬仰,今日有緣得見,在您膝前盡孝,那也是天大的造化。”

  顧陶然哈哈一笑:“好聽的話就少說吧,李笑天那小子,斷然不會說我什么好話。

  不過你這小子我倒是十分喜歡,可惜,可惜。

  若是我能夠提前遇到你,你可就成我的得意門生了。”

  韓銘得意的向陽姐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陽姐立刻不敢了,撅嘴道:“師傅,你怎么這樣說話,我也很用功的啊。”

  顧陶然哈哈一笑:“對對,你也很好,你也很好。”

  韓銘見時機差不多了,忙將身后那巨大的木盒摘下:“顧師伯,這是晚輩的一點心意。”

  顧陶然微微點頭:“有這份心就好了。日……嗯……陽兒,收下吧。”

  韓銘心里暗笑,這天界,神圣教廷的范圍內,兩人對話卻頗具古風。實在有些怪異。

  同時也知道這顧陶然不當面打開盒子,應當是給自己留了一個天大的面子。

  自己這窮小子能拿出什么好東西來,萬一打開是什么破爛不堪的玩意兒。

  免不了要讓嫉妒心大起的陽姐譏諷一般。

  當下便道:“師伯不妨拆開一看。這兵刃雖然不是什么絕世神兵,可也花費了晚輩不少的心思。”

  “哦?即使如此,那我可得瞧瞧了。”

  顧陶然顯然還是沒把這禮物當回事兒,不過是照顧韓銘的孝心罷了。

  陽姐撇了撇嘴:“能是什么好東西。”

  說著,將盒子掀開,露出里面那巨大的戰斧。

  頓時一股開天裂地的洪荒氣勢洶涌而出,直沖九天!!

  女人驚的連連后退數步,險些將盒子失手跌落在地。

  那顧陶然更是雙目圓睜,一個箭步沖上去將盒子內戰斧拿了出來。

  雙眼觀瞧戰斧,便猶如置身于一片奇異的世界當中。

  仿佛身臨其境的看到,這戰斧從天空降落,將整個世界劈碎。

  遇山,則山崩,遇水,則水斷,自上而下劈砍下來,連空間都崩潰瓦解。

  一種彌漫于天地間的滄桑氣息涌現,手握戰斧,幾欲有毀天滅地的沖動。

  仿佛一斧在手,天大地大,任我馳聘!

  尤其是那斧刃處的詭異符文上,所傳出來的感覺。

  似乎這斧子并非是處于靜態,而是時刻以一種沖鋒的狀態呈現的。

  隨時隨刻都在將這世界毀滅于無形,那磅礴浩瀚的虛無空間,從裂縫中瘋狂涌出。

  甚至要將人心神吸入其內。

  顧陶然手握戰斧,全身上下都開始因興奮激動而顫抖起來。

  “好……好……好……好!!好!!!!!”

  老人一連道五聲好,雙眼卻始終無法從戰斧上移開。

  似乎生怕有人突然沖出來,將這稀世珍寶給搶奪了去。

  女人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右手掩住嘴巴,也是無法將眼神從戰斧上拿開。

  韓銘心中笑道,看來自己一番努力,果然沒有白費。

  當下也不去打擾,任憑兩人在震撼中度過了長達十分鐘之久。

  顧陶然猛的深吸一口氣,好像剛才觀看戰斧之時,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這,這東西……”

  顧陶然張著嘴巴,久久無法說一句完整的話。

  韓銘心說顧師伯一定是顧忌長輩的面子,不想收下如此重禮。

  便立刻說道:“這東西便是再貴重,終究也是死物。

  世間最終之物,乃是情。

  您與我師傅的情分,自是不必多說。

  而作為晚輩,能有緣得見師傅故人,也是天大的機緣。

  與情分相比,這兵刃又何足一提。

  顧師伯,你就收下吧。

  我送你一把武器,您卻給了我一場情緣。

  這么說來,還是我賺到了。”

  顧陶然聞言哈哈大笑,在韓銘肩膀上連連拍了數下。

  “好小子,好小子啊!!真是深得我心!!

  不錯,不錯!!我現在都開始羨慕李老弟了。

  也不知道這老小子從哪找來你這么個好徒兒。

  我真是越看越喜歡,來來來,陪顧師伯聊聊。”

  說著將戰斧重新裝回盒子里,遞給陽姐,便拉著韓銘回到花樹下盤腿而坐。

  陽姐詫異的看了韓銘好半晌,心說這小子的戰斧我原本是見過的。

  當日在星宇家族領地與他對戰,就見他拿出來過。

  可當時那戰斧,與如今的戰斧卻完全不是同一個檔次的東西。

  莫非是這小子在戰斧上做了什么手腳?

  可如此鬼斧神工的設計,他豈能短短五天時間內就做到。

  別說五天,就是給他五年,五百年,能夠做到那也是極為了不起了。

  也許……也許這戰斧與當日我所遇見的,并不是同一柄吧。

  “唉……以李老弟的修為,原本不至于這么早就斷了壽命的。

  他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

  李老弟曾經有過一子,為了兒子,李老弟可是將一生都搭進去了。

  原本以他的天縱奇才,就是我也佩服的很啊。

  可惜,只可惜我們兩人雖然惺惺相惜,可走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兩條道路。

  我的天賦不如他,最后卻一直沒有放棄了修為。

  他的天賦強過我,卻毅然決然投身紅塵,到最后落得如此凄慘下場。

  連一個送終的后人都沒有。

  這可真是造化弄人,多好的天賦啊,就這么浪費了。”

  顧陶然談起李笑天,自然是唏噓不已。

  韓銘也是神色黯然,心說師傅傳授了我一身的本領,可我卻從未幫他做過任何事。

  他那死去的兒子,我連問都沒問過一句,更別說幫他去實現復活兒子的夢想了。

  雖然師傅曾經從頭到尾都算計與我,可最后也為了保我性命斷送了自己。

  想到此處,韓銘也是眼圈發紅。

  我總是能夠遇到各種各樣的貴人相助,他們對我的好,我一輩子都無法報答。

  可自問,我韓銘對他們,又果真是對得起那一片深情嗎?

  我常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但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保護不了,也都一個個離去。

  我這算是負了他們嗎?

  也許吧……

  可能從我選擇踏上這不歸路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要放下很多不能放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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