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奇妙的世界,在這個奇妙的世界里,韓銘同樣是一個奇妙的人。
關鍵是他本身并不知道這種奇妙的狀況正在他身上發生。
就好像小孩兒,如果沒有人去教他,他不會思考為什么自己每天都在呼吸,為什么天上會下雨。
這些東西在他們的眼里同樣是無法解釋的,但卻接受的那么理所當然。
天當然要下雨,人當然要呼吸。
所以韓銘在這里,同樣覺得理所當然,天上掉下來的圓形光點他當然要吸收,吸收了實力必然會變強。
這樣的不同,并沒有給他帶來過多的思考理由。
隨著飛行,韓銘漸漸的來到了一片更加遼闊,同時也更加繁榮的人類社會。
漫步走在繁華的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韓銘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對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就好像是一個新生嬰兒一般。
但這世界上總有那么一些人,會時不時的出現來惡心你一下。
眼前一個快速奔行的漢子,一邊奔跑一邊不斷的驅趕街上的行人。
在看這漢子身后,則跟著一隊手持長兵器的護衛,護衛后方是一輛華貴的馬車。
韓銘驚嘆于眼前世界的神奇,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被身后驅趕人群的漢子撞了一個滿懷。
兩人火氣都很大,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而這時身后那輛華貴的馬車也已經趕到,一隊手持長兵器的護衛將韓銘團團圍了起來。
這些護衛各個身懷絕技,與韓銘初一交手就將韓銘徹底制服。
再看那華貴的馬車,門簾輕輕掀開了一角,一張風華絕代的俊俏容顏出現在了韓銘的視線里。
被眾護衛用兵器壓著后背,韓銘也仍然是努力的抬著頭,去看那張讓他驚心動魄的俏臉。
“算了,他只是不小心而已,放了他吧。”
這聲音并不算清脆悅耳,反而還帶著一絲沙啞,似乎是長久勞累而堆積起來的困乏。但這種聲音在韓銘聽來卻融通一只纖細白嫩的小手,輕輕撩撥他的心房。
在這個世界里,韓銘第一次遇到了女人,并第一次對眼前的女人產生了無法磨滅的情愫。
車隊早已經走的遠了,連蹤影都看不到半點。
韓銘卻依然駐足在大街上,癡癡的望著那馬車離開的方向。
“唉……別看了,慕容家的千金,豈是我們這種凡夫俗子能夠攀交的。”
一個賣菜的大叔同樣是一臉惆悵的說,這話,是說給韓銘來聽。
“這女人好美,聲音真好聽。我要跟她在一起。”
韓銘美絲絲的使勁點了點頭,大跨步朝前行去。
這里是一座龐大且古樸的宅院,宅院門前上掛一個巨大牌匾,牌匾上藍底金字書寫:“慕容府”三個大字。
在這個世界,韓銘的腦子就好像是被重置了一樣,對于任何的風土人情都沒有絲毫的概念和了解。
正是這樣單純的腦筋,讓他一身破爛的穿著,一臉骯臟的泥土就敢敲開了慕容府的大門。
門房推開偏門,一眼瞧見了韓銘。
“別敲了,來這里。給你。”說著,門房端出來一個小小的盤子,上面幾個白面饅頭朝韓銘遞去。
韓銘的肚子早已經叫了很久了,見到這香噴噴的饅頭,立時開心的接了過來,一口將手里的饅頭咬下去小半個,嘴里一邊咀嚼一邊嗚嗚囔囔的說:“我想問你,你們府上的千金可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
門房聞言,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韓銘一陣,無奈的搖了搖頭:“是不是都跟你無關,趕緊拿了饅頭走吧,讓看家護院的護衛聽到你的話,還不把你給打殘了。聽我的小伙子,走吧。”
“那怎么行?我不走!我還要娶她來做老婆。要跟她睡覺!”
韓銘理直氣壯的說。
門房聽到韓銘的話嚇了一跳,慌忙朝身后打量了兩眼,見沒人注意這里,連忙將韓銘遠遠的推開,一邊讓韓銘趕緊離開,一邊將偏門關上。
韓銘先是愣了一愣,接著一把將饅頭摔在地上:“真是豈有此理!我要取那女子做老婆,你卻把我推出來,這是什么道理?我一定要進去!”
一腳將正門踢開,兩扇大門脫離了門框飛入院落當中。
兩個在院內駐守的護衛立刻警覺的揮刀朝韓銘劈砍過來。
天空中一個圓形的光點落下,鉆進了韓銘的額頭,一股龐大的力量充斥滿韓銘身體。
三拳兩腳將兩個護衛打倒在地,邁著大步子朝里面行去。
這番動靜已經引起了慕容府內大多數人的注意,一群群護衛三輛成群的趕來,將韓銘圍困在了院子中央。
一個身著華服的中年人從內堂走出,身側還跟著一個貌美的女子,正是先前韓銘見到的那個讓他心動的人。
“你是什么人?膽敢擅闖慕容府!你知道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中年男子怒斥道。
韓銘看到那美貌女子,頓時心里覺得像是被融化掉了一般,一張臟兮兮的臉上掛滿了泥濘的笑容。
“我不管這里是什么地方,那跟我有什么關系。我想取她,讓她做我老婆,我要跟她睡覺。”
“大膽!!!”
中年男人氣的吹胡子瞪眼:“把他給我打出去!!”
一眾護衛得令,紛紛揚起手中兵刃上前,韓銘也氣的不輕:“老頭!我又不要娶你,你阻止我做什么!”
一來二去的,就跟眾護衛交上了手。
原本以韓銘的實力,本無法對付這么多的護衛,但天空中又有圓形光點飄落,來增強韓銘的實力。
眾護衛是越打越驚,越打越累,韓銘卻反而越來越驍勇,到了最后,那些護衛全都被打翻在地。
中年人見狀大驚,拉著女兒的手就要逃跑,卻不料韓銘兩步走上前來,一把將中年人推開,深情的拉住了女子的手。
“走,你跟我走。”
女子淡然從容的看了韓銘一眼,依然是用那深沉啥呀的嗓音反問道:“我為什么要跟你走?”
“我要娶你!”
“可我不愿意嫁給你!”
“為什么!?”
韓銘愣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我是男人,我為什么不能娶你。”
“你能給我什么?”女子反問道。
“我為什么要給你東西?我只是要娶你,要跟你睡覺,跟你過日子,我給你東西做什么?”
女子輕笑一聲道:“在這里我吃得飽,穿得暖,我想要什么自己喜歡的東西都能得到。跟著你,我能得到什么?我憑什么跟你走?你有錢么?就算你沒錢,你有相貌呢?你有什么?”
韓銘頭一次想到這種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到最后只能結結巴巴的開口道:“那……那你總要嫁人。你要嫁給誰。”
“我嫁給誰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你打傷我府里這么多人,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趕緊離開吧。”
“我有什么……我有什么……”
韓銘一路落寞的走在大街上,人生中第一次遇到了地位的差距給他帶來的失落和不甘。第一次覺得這世界是不公平的。為什么別人有的東西,而自己卻沒有。
為什么男女之間,一定要需要用金錢來交換?韓銘的思維已經陷入了一種偏激的狀態。
兩個月后,這城里發生了一件大事。
李府的公子要迎娶慕容府的千金過門。
聽聞到這一消息的韓銘,頓時覺得猶如五雷轟頂。
這一天,正是雙方結婚的大喜日子。
而韓銘,則單槍匹馬闖進了李府。
前來的尊貴賓客眾多,所有人都穿著華麗,形容舉止優雅尊貴。完全是一副上流社會的面貌。
而在這不恰當的時機,韓銘以其極為不恰當的穿著,出現在了這本來喜氣洋洋的地方。
“你不能嫁給他!”
韓銘站在當中,被一圈富人圍著,如同在看一只可笑的猴子。
“又是你!!你還敢來!!”
女子的父親見到韓銘,心中是又驚又怕。
“你是誰?”
一個身材比韓銘高大,長相比韓銘英俊,穿著比韓銘體面的男子護在女子面前。
“她不能嫁給你!她要嫁給我!”
韓銘堅定不移的說。
“你?你?哈哈!!你??”
男子譏諷的圍繞著韓銘轉了兩圈,用兩根手指挑起韓銘的衣服,嫌棄的又捂住了鼻子。
“哪里來的乞丐?就憑你也想取他?你憑什么?你有什么??就你這窮酸樣子,你能給她帶來什么?她會幸福么?”
一群人圍著韓銘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笑聲里帶著不屑和奚落。
韓銘何曾遇到過這種陣仗,被滿屋子的人嘲笑,看看別人的穿著,在看看自己這一身的破爛衣裳。看看別人吃的住的,再想想自己整日只能沿街乞討維生的生活。
第一次,韓銘有了無地自容的感覺,面對這么多人的嘲笑,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但這種尷尬和受到打擊的自尊,又很快的轉變成了憤怒。
韓銘怒了,他恨眼前這些生活條件好的人,恨那個奚落他的男人,更恨那個不肯嫁給他的女人。
“好!好!好!”
韓銘一連叫上三聲好,轉身離開廳堂。
眾人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場鬧劇而已,吩咐護衛加強管理,不要放閑雜人等進來之后,婚禮又開始進行。
過了不久,外面傳來了一陣驚慌紛亂的聲響。
李府失火了。
濃煙滾滾中,漫天的火海將整個李府吞噬殆盡。
眾人驚慌失措的奪路而逃,護衛和下人們則忙著去救活。
然而每一個走出去的人,都沒能再走回來。
那大火將李府燒了一個干凈,卻唯獨沒有燒到這廳堂中來。
韓銘再次來到廳堂之上。看著人心惶惶的眾人,得意的笑了。
“現在,你跟我一樣了,你,也什么都沒了。我問你,你,還憑什么娶她?”
此言一出,終于真相大白。原來那場火,竟然就是韓銘放的。
“你!!你!!!來人!!把他給我殺了!!!”
男子怒極,但卻沒有人應他的差遣。
“不必叫了,你的下人,全都被我殺了。我說了,你,現在跟我一樣,什么都沒有了。”
韓銘笑的很開心,并未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只覺得這下,一切都變得公平了。
“啊!!”
男子終于無法承受住這樣重大的打擊,頹廢的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怎么樣,現在要不要嫁給我?”韓銘心情很舒暢,跟他搶女人的人,終于也一樣什么都沒了。
“不嫁!他什么都沒了,我可以給他。”女子堅定的看著韓銘雙眼,并未有半分的退讓。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要給他?為什么我什么都沒有的時候,你不肯給我,他什么都沒有了,你卻要給他?!”韓銘不解的開始咆哮。
“因為我愛他,不愛你。”
女子的言語依然堅定。
“哈哈?哈哈!你要給他?看來是不行了,不僅他什么都沒了,連你,也什么都沒了。你的慕容府,同樣被我給燒了。你們兩家名下所有的產業,所有的家將,所有的下人,全都被我毀了。我看你還能給他什么!
你,還要嫁他嗎?”
女子聞言,身子也是猛的一晃,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就站不住了。
“你……你這惡魔!!!”女子憤怒的朝韓銘怒罵。
“你,還要嫁他嗎?”韓銘再問。
“要嫁!”
韓銘惱怒不堪,一把將男子揪過來,右腳狠狠的踹在男子襠部,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響隨之而來。男子慘叫一聲,昏迷了過去。
“他現在連男人都不是了,你,可還要嫁他?”
女子陰毒的盯著韓銘,一字一字的咬牙說道:“要嫁!”
“你還要嫁!好!!我讓你嫁!!”韓銘一把將男子的腦袋擰斷,并遠遠的拋到了院落當中。
“你,可還要嫁他!?”
“要嫁!!”
女子慘笑一聲,從衣袖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胸口。
韓銘離開了,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發亮。
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韓銘仰望天空,心中很是不解。